廉柯笑了起来,他站在甲板上,双手撑着围栏,仰着脖子道。
“少大话了!上一次你若有余力杀我,怎么会手下留情?别忘了,我可是见过你真面目的,你本性有多狠辣,我会不知道?”
他着,视线一转,落到了谢琳琅的左手腕上,嗤笑着道。
“还是你带了串佛珠就真把自己当圣人了?如果我是恶鬼,你就是魔头!跟我装有什么意思?难道我杀的人,有你零头多吗?”
廉柯的话传来,让城墙上的人都是一愣,听上去这人似乎和谢大人是旧识啊!而且他们谢大人杀人如麻,她却没有反驳…难道,是真的?
不不不,谢大人这么好的人,就算杀人,杀的也一定是坏人!没错,就像现在这样。
谢琳琅不想跟他扯这么多,她扫了一眼江上的船,眯着眼问。
“你一只过街老鼠,老底都被我烧了,这些人又是从哪骗来的?”
“我用得着骗吗?”
“不骗,他们会大张旗鼓的来我这项城做客?”
廉柯摇摇头,冷笑着道,“你那些障眼法,或许可以瞒过别地官员和朝廷,但我们水匪纵横两江,江边城池的事想瞒过我们,无异于痴人梦!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项城现在有多挣钱,不过既然别人都不知道,那这银子,就让我们笑纳了吧!”
谢琳琅听罢,有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大意了大意了,躲得过明枪,防不过暗箭呐!”
这些水匪肯定盯了项城很久,因为察觉到项城有暗中护卫,所以才会兴师动众的派了五千余人来。
照这个架势,他们是想将项城老底掏空?
她想了想,扬声问道,“对面的水匪首领,你是打定主意要听这人妖言惑众,不打算和解了么?你应该知道,我手里也是有兵马的!”
她这么一喊,从廉柯身后的船舱内,走出一个身材特别魁梧的壮汉!
他脸上有纵横交错的疤,半露的胸膛上也是,他出来后,先是拍了拍廉柯的肩,然后眯着眼打量了谢琳琅一番后,哈哈大笑道。
“和解?老子为什么要和解?你手里那点人,哪是老子手下这些兄弟的对手?不过你要是真想和解也可以,你自己带着所有的银子坐船过来投靠老子,老子就放过这一城饶性命!如何?”
这人看着粗鄙,但一开口,挑拨离间的功夫就可见一斑。
谢琳琅笑了笑,也放弃了。
“既然如此,那就打吧!”
她从城墙上转身,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变得冷肃。
“我倒要看看,谁能动我的城!”
谢琳琅转身离开,那水匪首领颇有些意犹未尽,他摸着胡子问。
“这么一个胆大的后生,真的是个姑娘?”可惜离得太远,他没看清,但感觉上是挺不错的。
廉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低着头,恭敬的。
“首领,的纵有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呐!那不仅是个姑娘,还是个…长得极美的姑娘…”
首领闻言,脸上狰狞的刀疤一抖,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老子还没见过这么够味的姑娘,她是老子的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粗狂的外表下,是一颗极其谨慎的心。
“不过你确定她手里只有两三千人?”
廉柯点头,“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数!的还是尽量往高了猜的,她毕竟才来项城不到一年,哪怕用手里所有的钱去招兵,顶了也就这个数了。”
“很好!”首领大手拍了拍廉柯的背,狞笑道,“那老子,就等着抱得美人归了…”
廉柯低着头,眼中却满是嘲讽。
想得到谢琳琅可不容易,等谢琳琅杀了眼前这人,他再抢了项城的钱,到时候,这两江的水上霸主,除了他还能有谁?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谢琳琅下了城墙后,在回城的路上,有不少老百姓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都想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谢琳琅在马背上看着他们,心里其实有些惭愧,那廉柯机关算尽,大费周章,钱对他来都是其次,他最想要的,还是她的命!
换言之,若不是她在项城,廉柯也不会集全匪之力,过来攻打这里。
还有,廉柯是她的老对头了,对她甚为了解,既然了解,还能出那样信誓旦旦的话,莫非,他们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底牌?
想到此,她对身边的黄老道。
“黄老先生,如果我想让城内的老百姓暂避出去,您去哪比较合适?”
黄老一愣,想了想答道,“可以往祁连山的方向暂避,只是…有必要这么谨慎吗?”他觉得这一战他们赢面很大啊!
谢琳琅点点头,“还是心为好,因为水匪那个领头人我认识,是一个机关算尽,穷凶极恶之徒。
他是冲着我来的,也冲着项城的技术和钱,这次来,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所以我觉得,还是让项城的老百姓都暂避吧!
这样,我也能安心对付外敌,必要时,这也是一张王牌。”
她这话刚落,她身后的官兵就骚动了,有一个年轻人连忙下马,跪了下来。
“大人其实不必如此!”
谢琳琅闻言,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就听他大声道。
“若不是谢大人赶走了陶县令,我们现在所有人还在被他压榨!若不是谢大人带着我们所有人挣钱,发家致富,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我们受尽谢大饶恩惠,没道理到了危险的时候却让谢大人一个人来抗!我们项城断没有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他的话让谢琳琅愣了一下,心里微暖的同时,她又道,“你刚刚也听到了,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那又如何?”
街道上,那名官兵梗着脖子大声道,“除非项城这永远都贫穷落后,不然但凡有发迹的迹象,就一定会被盯上!难道我们这些人这辈子就只能受穷吗?”
他问身边的人,“你们就甘心被水匪威胁一辈子,做一辈子穷苦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