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娶不到媳妇可怎么办(1 / 1)

秦珏闻言,收了剑看向庭院的大门,只见和煦的阳光下,一穿着白底蓝衣的俊秀少年,一蹦一跳的跑了进来。

她脸颊通红,似乎刚从一个很热的地方出来一样,手里还抱着一个白瓷罐子,然后径直跑到了秦珏面前,献宝似的递了递。

“猜猜这是什么?”

秦珏闻到她身上沾染的酒气,微微挑眉,“是酒?”

“对啊!”谢琳琅将塞子拔掉,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熏得她明亮的双眼眯了起来,有些陶醉的深吸一口。

“我谢氏蒸馏坊的新品,蒸馏酒!怎么样?是不是超好闻?”

秦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跟了谢琳琅这么久,他已经知道什么是蒸馏了,谢琳琅似乎酷爱把一切能流动的液体蒸馏,比如锡液,比如石油,比如酒…

见她额头上都是汗,秦珏忍了忍,还是用帕子给她擦了。

这时一阵风来,撩起他天青色的衣袖和他束起的长发,他的动作那样轻柔,轻柔到谢琳琅觉得他的帕子并不是擦拭在她脸上,而是从心头拂过…

她抬头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剑眉朗目的冷清少年,突然发现,她养的孩子好像又长好看了一点。

“怎么突然想起蒸酒?”秦珏的话让谢琳琅骤然回神,“这是你想售卖的新货物吗?”

谢琳琅闻言双眼一弯,然后抱着坛子,拉着秦珏的手就往外跑去,边跑边道。

“货物什么的以后再说,这酒是给张大师贺新婚之礼的!咱们不食人间烟火的张大师,今天终于要老树开花了!”

秦珏一愣,手里的剑还没放下,就被她拽着跑了。

此时府衙内还有很多搬着货物进进出出的人,一看到他们就纷纷停下来打招呼。

“谢大人好,秦公子好!”

谢琳琅看着他们停下来问,“你们怎么还在这?那边张大师的流水宴可要开始了!”

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们都笑着说,“搬完这点就去了,再说,张大师要摆三天流水席,不急不急!”

谢琳琅听罢,笑着让他们快点,然后拉着秦珏出了府衙。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搬货的壮汉们不禁感慨。

“难怪城里的姑娘都喜欢谢大人,长得斯文秀气不说,性格还大方开朗没有架子,要我是姑娘,我也喜欢!”

另一个人却瞅着秦珏道,“秦公子也不差呀,看着冷冷清清的,实际上又温柔又执着。

上次谢大人生病,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百味阁的酸梅糕,人秦公子冒着大雨、跑了大半个城去给他买,结果等他到时,酸梅糕已经没有了,秦公子又花钱请他们现做,等到半夜才带着糕点回去。

当时百味阁的老板娘怎么说来着?说如果有人这么对她,她立马就嫁!”

众人听罢,顿时哄笑起来,不过有人道。

“听说秦公子是贵人出身呐?这贵人最重视血统,想必就算被贬了,也不会随意娶个平民女子吧?”

“哎,那可完了,依我看,这城里就没有配得上谢大人和秦公子的姑娘,难不成他们要孤独终老?”

他们操着老父亲的心,而谢琳琅已经带着秦珏走远了。

街道上,不少人看到他们都会停下来打招呼,尤其一些胆大的少女,还会光明正大的上前来塞香囊!

不管她们喜欢的是谁,塞香囊的对象都是谢琳琅,这让谢琳琅有些哭笑不得,她好歹是个官,看上去真的就有那么好说话?

就这样,两人走走停停,过了很久,才来到河边。

此时河边已经聚满了人,席宴铺开,热闹非凡,而谢琳琅一来,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纷纷向她行礼。

这半年来,项城表面上看上去并没有太多变化,但所有人都坚信,项城迟早要一飞冲天!

这并不是因为谢琳琅会挣钱,而是因为谢琳琅会带着所有人一起挣钱!而她挣来的钱,基本还没焐热,就又投到城里去了。

比如那正在建设的油井,挖了一半的河渠,还有除了锡工坊外,新建起来的蒸馏坊,抛工坊和精工坊…

她不管帮项城建设什么,都是自掏腰包的,她建起来的产业越多,需要的人力也就越多。

她就跟以前的陶县令一样,号召着全城的青壮力去给她干活。

但不同的是,陶县令只会压榨他们,供养自己,而谢琳琅却一直在付出,不求回报的带着他们一起致富!

有这么一位慷慨善良又会挣钱的父母官,项城想不发在都难!

谢琳琅笑着让他们不用多礼,然后就抱着酒去找张大师了。

张大师一看到谢琳琅,连忙就邀请她和秦珏上座!

他还以为她这么忙,应该只有晚上的宴席才有时间,没想到现在就来了,着实让他惊喜。

谢琳琅将手里的酒递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张大师,最近实在是穷,所以我就用这新出的酒来抵礼金了,您可不要嫌弃!”

张大师闻言,年近四十的他,一张脸笑开了花。

“哪能啊?谢大人经手的东西,那一定千金难求!刚好我那些老友还在抱怨,说我买的喜酒不行,大人这酒真是及时雨了!”

张大师的朋友,其实就是之前一起被陶县令关在牢里的难兄难弟。

他们本是流放过来的人,所以没有人帮他们伸冤,这一关就是好多年,若不是他们在牢里互相鼓励,想必也坚持不到谢琳琅来了。

谢琳琅听罢也不客气,直接就将酒塞拔了。

登时,浓烈的酒香四溢,勾得其他桌的人都频频朝这边看,也勾得阳光倾斜,杨柳依依…

在她倒酒的时候,秦珏在一旁沉默的看着,这已经不是谢琳琅第一次带他出来参加宴席了,一开始,他还不明白,她明明是官身,为何要跟这些人走得这么近。

可是去的次数多了,看多了婚宴的喜庆和丧宴的肃穆之后,他渐渐明白,谢琳琅是在用这种方式,去碰触生命、接受无常。

午宴过后,谢琳琅带着秦珏往河道边散步,待走远一点之后,流水席那边的喧闹声就渐渐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