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深夜,秦珏才来到山脚,原本他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因为他听到了狼嚎,也需要烧把火,吃点东西,暖暖身体。
但就像一根绳子被拉到了极限,等它冲破极限的时候,离断掉也就不远了。
所以秦珏才找到一块避风的平地,就猛地栽倒!在他倒地的一瞬间,一阵风起,谢琳琅扶住了他,将他小心的放在了地上。
手指按在他的气脉上,谢琳琅闭上眼,在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流后,不由满意的笑了一下。
经脉打开的人果然比较容易获得气感,虽然秦珏今天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难,但若是普通人像他这样来一次,哪怕冲破了极限,也得不到气感。
不过在感觉到“气”的同时,她还感觉到了一丝寒意,那寒意渗透了他的丹田,如果不尽早拔除,肯定会留下隐患。
这么想着,她按着秦珏气脉的手指突然一紧,很快,他体内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气”,就顺着她的指尖,一点点被吸走了。
同时吸走的,还有他体内的寒毒。
极限不是这么好突破的,人在突破极限时,身体往往非常脆弱,这个时候,就容易滋生隐患。
而秦珏体内的寒毒,就是这样产生的,好在发现得及时,不然任由它作祟的话,他的身体很可能会变得和以前一样脆弱。
待寒毒吸尽后,秦珏的眉心明显松了许多,身体各项机能也开始恢复了。
谢琳琅见状松了口气,不一会,她周身腾起一阵雾气,那些寒毒到了她体内只是转了一圈,就被蒸发掉了。
做完这一切,她又找了个洞穴,将秦珏藏了进去。
第二天,等秦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全身上下无一不痛,但不知为何,精神还好。
他看着周围的洞穴,还以为有人救了他,可他走出去观察四周,只在地上看到了一串脚印,想必是他太累了,所以忘记自己是怎么找到洞穴的了。
接下来几天,谢琳琅在暗处充分见识到了秦珏的韧性。
他只是简单处理了伤口,就开始了新的征程。
一路上,不管是摔倒,溺水,还是被毒瘴侵吞,他都能坚持下来,虽然伤痕累累,可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
秦珏这会也发现了经脉被打通的好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有了质的飞跃!这是寻常人难以企及的。
还有,他似乎感觉到自己体内有“气”了,只是那“气”时有时无,非常微弱。
很快,他翻越了七座大山,朝着第八座前进。
虽然他看上去精力十足,仿佛不会疲倦,也不会被打倒,但谢琳琅估摸着,他应该快到临界点了。
没有谁能在短短几天内成为高手,就算他意志再坚定,再不怕吃苦,也不可能。
果不其然,这一天,秦珏开始发烧了…
这是身体发出来的警告,秦珏找了一些草药吃下,却并没有用,而此时,他正在一个山谷里进退两难。
这山谷显然不是久留之地,因为他在地上看到了许多动物的白骨。
同时,他还找到了一串清晰的脚印,凭借以前的狩猎经验来看,这应该是老虎的脚印。
这山谷里,栖息着一只老虎。
另一边,京城。
一只白鸽落在了窗台上,暗卫小心翼翼的捉住它取下信件,然后马不停蹄的交到了帝师手里。
奢华大气的帝师府内,帝师刚刚下朝归家。
此时他还穿着官袍,看上去少了一分儒雅,多了一分威严。
“帝师大人,是沈少峰的信!”
“哦?”帝师一听名字,凤眸就眯了起来,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算算时间,若是顺利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这么想着,他展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谢琳琅以卸下佛珠相迫,属下无能,不可奈何。
简单的一句话,让帝师的笑容一点点僵在了脸上,他垂下眼眸,同时,前庭内仿佛有风刮过,让周围迎接帝师的下人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低下头去。
见帝师久久不说话,他们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了,一颗心悬了起来,七上八下。
这时,门房快步跑了过来,见帝师在,连忙跪下来通报。
“帝师大人,李太尉夫妇求见!”
帝师抿着唇没有说话,而他身后的管事飞快上前,压低了声音问。
“什么事这么急,大人才刚刚归家,还未休息呢!”
那门房低着头恭敬的回道,“他们是来求见老太君的,说是奉了老太君的命,过来合生辰八字。”
老太君要给帝师纳妾的事,全城皆知,若不是她要求太高,估计门槛都要被踏坏!
原本纳妾算不上大事,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但这个节骨眼上,还真是…
管家想了想,低声道,“行了,既然是老太君的命令,你直接将人送去西厢就是,以后再有这种事,别来打扰…”
“让他滚。”
帝师突然开口,让众人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儒雅稳重的面目示人,怎么突然…
那门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帝师会这么说,下一秒,他就看到帝师将手里的信纸捏成一团,阴沉沉的看了过来。
他眼神冰冷,但还是在笑,只是平日看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此时叫人毛骨悚然。
“以后再有这种人,一个都不许放进来,我母亲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他说完,大步朝书房走去,留下一群人噤若寒蝉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也不敢抬起头来。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推了门房一把,“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那门房这才唯唯诺诺的去了,走的时候脚步虚浮,似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回到书房后,沈君卿原本想平复一下怒气,却克制不住的将面前的东西全部一扫在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喜怒浮于表面过了,可见这一次,他是真的很生气!
房间内伺候的人吓得战战兢兢,过了许久,才听帝师大人语气温和的问。
“你说…我比起废太子秦珏,如何?”
那婢女连忙跪了下来,诚恳的说,“那废太子不过一十四岁稚儿,怎么能与大人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