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洺无奈的走进卧室翻找衣服,达达利亚领命去拖住苏洺,对着苏洺的衣橱指指点点。
荧叹了口气,闷闷地坐在钟离身旁。
她伸手给自己和派蒙还有迪卢克倒上茶水,又抬起头看着钟离。
“旅者想问些什么?”钟离靠着摇椅,整个人显得格外悠闲。
闻言,荧皱着眉头想了想,“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清楚,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钟离看了荧一眼,轻笑一声,“无妨。”
慢慢想,总能想清楚的。
树梢泛起一股金色,泛黄的叶片打着圈儿摇摇晃晃的落下来。
院中安静得仿佛没有人一样,只有茶烟袅袅升起来,飘散在璃月港嘈杂的声音之中。
“苏洺为什么要选择死?”沉默片刻,荧终于开口,“我不觉得神明和仙人没办法护住他。”
听到此话,钟离抬起头来。
他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荧,“你在问摩拉克斯?”
“是。”荧重重点头,对上钟离的目光,“我在问摩拉克斯。”
钟离沉默着思索了片刻,突然轻叹一声,“这里是摩拉克斯和诸多故友一齐建立的璃月,我能如何?如果是在魔神战争的时候,我大可以将那些心存恶念的人全部杀掉,但是不是。”
说到这里,钟离微微支起身体,一腿屈起,“一方是我守护的臣民,一个是我一手教养的弟子,你觉得我该选择哪个?”
没有一个人无辜,对上所谓的邪祟,那么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有罪的只有邪祟。
荧皱着眉头看着钟离,脑海之中全是乱糟糟的想法。
摩拉克斯杀伐果断,注重契约,是绝对不会坐视这种不公的事情发生的,但是……
“我并非无法抉择,也可以授意七星抽丝剥茧将所有人的私心放在阳光之下。”钟离看着荧,沉声道:“而当时,无论是七星还是仙人,都在做这件事情。”
“那……”荧愣了愣,“是他自己……”
自己疯了?
钟离回忆了一下,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在所有人的记忆中他都称得上一句芝兰玉树天之骄子,旅者你看了一些往事,觉得他心善,但是他才是真正狠辣的人。”
荧眉头紧皱,“所以是他自己去死?”
“洗刷自己的污名,却不慎发现自己的存在已经是被写好的结局。”钟离轻笑一声,金色竖瞳之中隐约带上一丝自豪,“杀掉自己,才算破局。”
荧:……
这有什么可自豪的?
她现在该鼓掌吗?
“那现在呢?”一直沉默的迪卢克突然抬头,没有思考退缩的看着面前的神明,“现在算破局吗?”
钟离想了想,摇头,“不算,但无论是谁都走在破局的路上。”
“……”荧感觉脑子更乱了,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掐着达达利亚脖子怒吼为什么侮辱他的审美的苏洺,“所以……他以前也这样?”
一下子就不想感伤了,不想追问破的到底是什么局。
“嗯。”钟离点点头,目光落在苏洺身上,“甚至更甚。”
在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剧本,没有丝毫犹豫的整合手中可以利用的资源,替自己设下死而复生的道路。
他一死,璃月再次平静,暗中推手苟延残喘以待来日赴死,幕后之人也同样如此。
不过不得不说,苏洺这一手自己坑自己确实是狠。
仿佛复活的不是自己一样,一脚给自己踹进了愚人众打工。
钟离感慨一声,摇头。
这群降临者都是狠人。
“那你为什么要收苏洺当弟子?”派蒙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啜饮,疑惑道:“我觉得你的性格不像是会收徒弟的人。”
钟离怔了怔,目光落在荧的身上。
他思索半晌后才轻声开口,“英雄需要踩着失败者的骨头登上顶峰,旅者,你是英雄,他是为你准备的磨刀石。”
钟离轻笑一声,指尖在桌上点了点,“无论是他降临者的身份,还是他身为魔神手中掌握的权柄,都是为你准备的。”
闻言,荧微微一怔。
苏洺好像确实这么说过。
“但他降生在璃月,是我的臣民。”钟离轻叹,“我不能任由被安排的命运将我的臣民变成一个臭名昭着的魔神。”
荧愣了愣,“可是他现在变成了臭名昭着的执行官。”
钟离:……
钟离顿了顿,眼底突然闪过一丝嗤笑,“没人会指责现在的他。”
成为执行官怎么了?
曾将利刃对准苏洺的人都会觉得苏洺变黑很合理,甚至会松口气,觉得自己的罪责不是那么重。
钟离伸手给自己添茶,声音头一次带上冷笑的意味,“你以为苏洺在璃月港这么受欢迎是因为性格?那是愧疚。”
看着他重来一次却不记得别人的伤害,懵懂无知,却又倒霉的跌跌撞撞。
一方面为倒霉而安心,另一方面却又自责自己的私心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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