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城被夜色包围,波澜被藏于市井之中。
荧带着八重神子偷出来的早柚一路跑回木漏茶室,躲躲藏藏的都顾不上思考。
木漏茶室,托马跪坐在茶桌一侧,正在和面前的神里绫华大声埋怨。
“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嘛!他用珊瑚和珍珠砸我!”
红衣青年一脸愤愤,“我都把东西收拾好了,他突然就扔个什么进来!”
“有时候是雨伞,有时候是脏衣服,他这是在玷污璃月仙法!”
“仙法造就的空间就是这么用的嘛!”
青年的声音斩钉截铁,愤愤不平几乎难以掩盖。
荧推开茶室门的手微微一顿,些许有点心虚。
派蒙从门缝里看了看,疑惑,“可是壶还是怎么用的啊?”
不就是……
垃圾厂?或者……储物间?
荧压下心虚,推门进去,“你们都在啊。”
托马摊了摊手,“是啊,我的租借期结束了。”
“租借期?”派蒙疑惑的歪了歪头,不解的问道:“你刚才说壶,难道有仙人来稻妻了吗?”
是他们认识的吗?
闻言,神里绫华微微一笑,“是灾厄阁下,他与哥哥有一笔交易,就拜托托马去壶中洞天帮忙,也正好可以躲避天领奉行的搜查。”
荧眼神微微闪烁,看着托马认真问道:“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托马挠了挠脑袋,“早上。”
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装箱子寄到木漏茶室了,不过鳅鳅快递的服务还挺好,知道给他扎两个孔透气。
派蒙和荧对视一眼,纷纷沉默。
苏洺……似乎猜到了她们接下来的行动诶……
托马送回来,执行官和旅行者之间,就彻底没有什么牵扯了。
想到这里,荧眼皮微微一跳,心中不安加剧。
“这段时间……”神里绫华皱了皱眉头,“哪怕是稻妻的普通人,对眼狩令都很反对呢。”
托马将茶杯翻过来,挨个添上茶水,“是啊,别说是海只岛那边,就是天领奉行都出现了不少反对的声音。”
“我需要让早柚进入天领奉行。”荧眼神闪了闪,看着面前的两人,“可是天领奉行……”
正面抢倒是可以试试,就是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那就……宵宫的烟花。”托马一边往桌上摆着食物,一边开口,“宵宫的烟花那动静比炸药桶也差不到哪里去,应该能引开天领奉行的哪些人……”
几人微微压低的讨论声之中,一盘接着一盘的食物被端上桌面。
中央的小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吐出诱人的香味。
托马眼中一亮,一拍手,“我们来玩火锅游戏吧!吃完这一顿我们就开始行动!”
想到那个毁味觉的游戏,荧和派蒙眼前一黑。
……
灿烂的焰火在夜空中炸开,光芒四散后又坠落。
绀田村的一处农舍内,男人推开窗户,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城内的璀璨焰火。
屋外种着一丛丛矮小的花丛,空气中都泛着甜腻腻的味道。
少年翻过栅栏,眼神冷淡,“你躲的真好。”
找都找不到。
闻言,苏洺挑了挑眉,“找我干什么?神之心不是拿到了吗?”
“我……”散兵抿了抿唇,常年带着嘲讽般笑意的脸颊上突然闪过一抹烦躁,“你和她就非要留下来?”
苏洺披上一件宽松的外衣,直接从低矮的窗子之中迈出去,坐在窗前的一个小板凳上,“当然,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神之心……”散兵不耐烦的将小紫球在手里搓来搓去,“现在走的话……”
稻妻的一切和他们无关,脏水爱泼就泼,反正愚人众头上的屎盆子也不差这一个。
但是……
散兵抬起头,皱眉看着面前的青年,“不走?”
神之心到手了,转身就跑难道不是他们愚人众的风格吗?
“神之心到手了。”苏洺笑了笑,仰头看着城中的烟花,“可是稻妻还没有归于平静。”
散兵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洺,张了张嘴却只能,“愚人众……”
愚人众的任务难道不是搞事搞事再搞事吗?
什么时候还得管人家的内政平不平静?这种大善人一样的事情真的和愚人众不搭啊……
苏洺托着下巴,眼神闪烁,“稻妻和至冬是没办法开战的,无论用什么手段拿到了神之心,眼狩令的颁布就是愚人众逾越的证据。”
“所以……”散兵眼神冷淡下来,神之心被紧紧握在手中。
“所以……”苏洺伸了个懒腰,微微眯起眼睛,“神明是对是错不要紧,但是愚弄神明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蛙鸣蝉鸣四起,泛着紫光的晶蝶扇动翅膀划开黑暗。
沉默半晌,散兵抬起头,“代价就是一位执行官的性命,用身居高位的执行官的性命,为这一场闹剧画上句号?”
无论是神明的偏执,还是内鬼的反水,亦或是外来者的僭越。
都将终结于某一位执行官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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