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是猪(1 / 1)

近日,武国怪事连连,民间有残疾人士长跪将军府,便是那朝堂之上,也出了一件怪事。

国子监监正齐问,上朝了。

齐问自担任国子监监正以来,只有每逢国家大事的时候才会上朝,平常从来不来,只是这次不知道抽什么风,有人甚至怀疑这是齐问回归仕途的一个信号,暗自想着应对之策。

可是要说他是要回归仕途吧,也不太对,毕竟他上朝什么也不干,就盯着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大理寺卿猛看,看的这几人头皮发麻,无所适从。

只有礼部左侍郎长孙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嘴角扯了扯,有些心疼被看的一头冷汗的众人。

“齐师,学生近来言行可有不妥之处,望齐师明示。”刑部尚书实在受不了了,干脆直接问道。

“没有。”

“那齐师为何一直看着我等?”

“为师这是怕你的言行有了不妥之处啊,比如跟为师抢个人啊什么的!”

“齐师所言何人,召去便是,我等岂会阻拦?”

“呵呵…为师不信。”

“…”

刑部尚书一脸无语,这头发都白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皮,关键是还自己的老师,冒犯不得。

“齐师,这人还是进入工部比较好,此人所言的烧砖和治水之策均已经我工部论证,切实可行,利国利民,可为我武国节省银钱百万计。”工部尚书朝齐师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

“呵呵…”

“齐师,我户部近年来人手短缺,正处在青黄不接之时,若是此人可入我户部,想必自是更能为陛下分忧啊。”户部右侍郎李荣说道。

“呵呵…”

“不就是一个人吗,至于吗,齐师,你放心,我刑部绝不和大理寺绝不和你争抢。”大理寺卿在刑部尚书的示意之下说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为师记下了。”

礼部左侍郎长孙重眉头一挑,很是无奈,都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龙椅之上的武皇也是揉了揉眉头,一脸无奈,江安的答卷他也看了,拍手叫好,果然啊,如自己心中所想,是一位真正的有大才能者,只是现在去向倒是让他犯了难,看着阶下争抢的众人,似乎都挺合适的,算了算了,到时候让他自己选吧。

什么?科举考试的卷子不能随意看,天真,那是说给外人听的,江安的卷子,在这儿的人该看的都已经看了,不该看的也有人看了,比如张上心。

时间回到上门索人的点来,张上心,江安和徐寿三人还在嘀嘀咕咕。

“小安,你是什么时候拿的玉牌,我怎么不知道?”徐寿一脸好奇地问道。

“就是在你教我怎么断腿干脆利落的时候,你没发现我那时候也是蹲下来的吗?就是看到了掉在黄书琅身旁的玉牌,你那时候比划的起劲儿,哪儿能注意到我在干什么。”

“好哇,我还以为你蹲下来是为了更好地听我讲课呢,原来是…哎,白瞎了我的一片好心啊。”

张上心美眸撇了江安一眼,问道:“不管怎样,江安你这次干得漂亮,打击了门阀的气焰,同时让自己处在大义,还留了后手。”

江安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打他跟他是不是门阀子弟没有关系,单纯是因为撞人这件事,如果撞人的是小公爷,我也会如此。”

徐寿倒是没有丝毫介怀,拍着胸脯子说自己肯定不会,咱是好人。

张上心诧异地看着江安,竟如此简单?随后心思一变,一个媚眼抛了过去,娇声到:“那要是我呢?”

“你?女孩子被打断腿是不是不太好?就打屁股吧,你觉得怎么样?”

“讨厌。”

“别说了,黄书琅出来了。”

黄书琅是在躺椅上被下人们给抬出来的,一条腿上还包着厚厚的布条。

他似乎意识到被抬出来会发生什么,尤其是看到笑眯眯露着大白牙的江安和徐寿,挣扎着朝黄硕伸手,凄声道:“大伯,救我,救我…”

就是这个人撞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父亲现在还昏迷不醒的吗?王大牛双目通红,恨不得生撕了这个杂碎,正欲迈步上前,却被李定远拉住,朝他摇了摇头。

随后李定远朝黄硕说道:“黄老匹夫,这个人我带到京兆府询问案情,你没意见吧?”

黄硕咬牙切齿道:“没意见,但李将军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哈哈,我李定远在战场上纵横杀敌的时候,你还在寒窗苦读呢,我肯定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说我要是宰了他陛下会不会撸了我这个大将军的职位?哈哈哈,你一定知道答案吧,黄老匹夫,老子就是要告诉你,欺负了老子的人你还想好?做梦去吧。”

李定远笑的畅快,上前一把提起来挣扎着求救的黄书琅就要带走。

“等一下。”黄硕把一块黄帛塞进了黄书琅的怀里。

李定远脸色一沉,怒声道:“黄老匹夫,当真如此?”

“没办法,李将军威武甚重,我怕这个我们黄家唯一的男丁吃了亏啊,好了,李将军把人带走吧,本官恕不远送,哈哈。”

江安一脸疑惑的问道身旁二人:“那是什么?”

徐寿一脸迷茫,倒是张上心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道:“据说门阀四姓最初跟太祖皇帝起事之时曾得太祖皇帝金帛,每块可以用三次,只要不是危害国家,威胁皇家的事儿,都可以达成,没想到这金帛真的存在,竟然还在黄硕手里,陇右李家,对其器重如斯啊,不过竟然为了保下黄书琅一条命而用掉一次,啧啧啧,真浪费。”

江安心中暗叹,人家还特么有阿拉丁神灯,这还怎么玩,哎,玉牌也白搭,百年大族到底是百年大族,手段果真层出不穷啊。

比江安更生气的李定远,看着一阵失落的王大牛,想起自己拍着胸脯说一定替王大牛报了这个丑,直觉的脸色发烫,拳头握得紧紧的,虎目瞪圆,须发怒张,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拍了拍王大牛的肩膀,示意他没问题的。

“不好,李叔叔这是准备违抗皇令了,若是明知此是太祖皇帝遗令而公然违抗,被削去官职都是轻的。”

张上心慌忙要上前劝阻李定远,却被李定远挥手拒绝:“张丫头,我是个粗人,玩不了这黄硕老匹夫的政治,也就凭借着兄弟们看的起才能在军中某个出路,这男人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两肋插刀都不在话下,何况现在这样,你爹是个好官,虽然他一直跟徐老匹夫吵来吵去,我仍然觉得他是文官里唯一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你爹应该懂我为何这般,江安徐寿,把张丫头拉走。”

黄硕脸色铁青,问道:“李将军,当真要如此?”

李定远把跪在地上哭着说不追究了的王大牛给拽起来,朝他屁股踹了一脚,怒骂当兵的不流这马尿。

“黄老匹夫,且瞧好吧,哈哈哈。”

江安看着担忧的张上心,安慰道:“就算真弄死了这黄书琅李将军也不一定会削官,况且弄不弄得死还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

江安努嘴示意了一下一下远处正快步而来的一行人,为首的正是江安第一次上朝时候的领路人,太监王平,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着金黄色铠甲的兵卫。

“讨厌,瞧见了不早点告诉我。”

“姑娘,这种撒娇流套路不适合你。”

“那江安你说说什么适合我?这样的吗?大爷,奴家伺候的你还舒服吗?下次记再来啊。”

“额…呵呵,当我没说。”

王平虽然就带了两个人过来,但是谁也不敢忽视,因为他出现了,就代表着武皇出现了,当今天子对于这件事要下决断了。

“陛下口谕,黄书琅纵马撞人案,着大理寺与京兆府共审,务必保持公正,李将军还是带人退下吧,朕一定还你部下公道,还有,江安徐寿都给朕安生点,再闹朕就把你二人送进宫学,朕亲自管教。钦此。”

江安嘴角扯了扯,还是和其他人一块跪下谢恩,不情不愿的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硕李定远还有张上心不经意地看了江安和徐寿一眼,只见二人正在嘀嘀咕咕。

“小公爷,怎么咱们干了什么陛下都知道?”

“废话,那是陛下。”

“陛下说咱们俩闹腾,有吗?”

“没有,咱俩安生得很,也就是上上青楼,打断了别人腿而已,这都不算事儿。”

“是吧,我也觉得是,那咱们应该保持下去。”

“嗯对,把咱兄弟俩的安生保持下去。”

江安和徐寿的意见空前一致,真安生下来,以后还怎么朝黄书琅放黑枪,切,陛下真没劲。

“王叔,近来可好?”江安朝着王平亲切地说道。

“哎呦,好,好,咱家好着呢。”王平再看到江安笑的合不拢嘴,这算是全天京城唯一一个愿意当自己是长辈的后辈。

“王叔,可是我被人欺负了啊,就是他。”江安摆出一副受欺负小孩儿委屈的模样,指着黄硕说道。

徐寿心里暗骂一声,呸,臭不要脸。

王平没有子嗣,从来没体会过这种维护小辈的感觉,因此最好这口,这就转身对着黄硕说道:“黄大人,咱家人微言轻,但黄大人若是再仗着户部侍郎的权势欺负小安,咱家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让你脱层皮来。”

看着说的分外认真的王平,黄硕头皮有些发麻,这种受刑残缺之人,心思最是诡异,无法揣摩,这江安怎么还能跟他攀上关系。

江安看到王平替自己出头,殷勤的上前给王平锤着肩膀,脸都仰到天上去了,一脸鄙视地看着黄硕,妈的,就准你有阿拉丁神灯,还不准我有个人。

王平十分享受这种后辈孝顺的感觉,眯着眼睛笑的嘴巴咧到了耳根。

张上心一脸黑线的看着江安,这还是方才那个跟自己说单纯因为撞人打断腿的江安?怎么这么像狗腿子。

看到江安和王平十分熟捻,徐寿也上去见礼,笑嘻嘻的说道:“王叔好,我是小安的兄弟,你是小安的王叔,以后就是我王叔,嘿嘿嘿,我叫徐寿。”

李定远也朝王平笑着点头示意,算是见过礼了。

王平眼睛有些发酸,看着乐呵呵的徐寿:“小公爷好,小公爷也好啊,哎呀,我这眼睛里,好像进沙子了。”

“什么小公爷,叫我徐寿就好啦,嘿嘿嘿。”徐寿也上去锤另一个肩膀。

于是,张上心眼里的狗腿子变成了两个,她算是发现江安和徐寿的套路了,不论好事儿坏事儿,反正他二人犯了事儿,然后就去长辈那儿卖好。

卑鄙,无耻啊。

张上心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犯事儿出了只有自己爹爹捞自己了,原来是因为不会去卖好,呸,这么不要脸的事儿自己才不会去干呢。

“王叔好,我是江安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叫张上心。”张上心鞠了一躬。

“咱俩今天才认识啊喂!”江安不满道。

“今天认识怎么了?难道你没有一种和我引为知己的感觉吗?”

“并没有。”

“那是你眼瞎,王叔,你看江安,老欺负我。”

王平看着欢喜冤家似的江安和张上心,暗自怀疑道,难道小安要成张尚书的女婿了?好啊,好啊,这样以后这坏的冒泡的黄胖子就欺负不了小安了。

“张丫头好啊,这次咱家来的匆忙,下次一定把见面礼给你补上,哈哈哈,好,都是好孩子,黄老匹夫,你以后眼睛放亮点,这么好的孩子,你还欺负你是人吗你?”王平连黄大人也不叫,一群小娃娃让他乐呵得有点飘。

“呵呵,不牢王公公挂念,王公公还是服侍好陛下吧。”黄硕把公公二字咬的很重。

王平脸色阴沉,这是自己永远的弱点。

江安可不管,反正现在事儿已经闹开了,管他是大是小,先爽了再说:“呸,你少在那儿阴阳怪气,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母猪上树,直到那回…”

徐寿完美配合到:“那回怎么样?”

“那回我看到黄大人再爬树。”

“哈哈哈。”

江安和徐寿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黄硕面色铁青,但怎么也张不开嘴回骂回去你才是猪,读书人之间的对骂也是带有文学性质的,很文艺的,官场上的更是隐晦,笑里藏刀类型的,黄硕哪儿遭遇过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指着鼻子直接骂人家你是猪,你读书人的面子呢?

江安又不是读书人,四书五经压根就不会,徐寿读过,可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张上心满脸黑线,李定远倒是哈哈大笑,这种直来直去的骂人正符合他的胃口,

王平也乐得开怀,但是正事不敢忘,吩咐身后两名金甲武卫把李定远手里的黄书琅给提走,送往大理寺,下午在大理寺会审。

陛下插了手,李定远也不敢再造次,何况陛下已经说了会还公道,那就一定会。

李定远也呵呵笑着带人准备走。

“江安,徐寿,张丫头你们走不走?”

“走啊,不走留在这儿过年?黄大人后会有期,略略略。”江安朝黄硕扮了个鬼脸。

徐寿有样学样:“略略略。”

张上心一拍额头,完了,这也不知道是徐寿的中二传染给了江安,还是江安的传染给了徐寿,还都说自己是小魔女,跟他二人比我简直是天京张纯良好不好…

皇宫之内武皇看着密碟司的上来的折子,没好气地笑了笑,骂就骂,你能不能委婉点,黄硕估计肺都气炸了,哈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