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庭院后,杜良回到衙门府的大堂,将手中的画卷放在案桌上,向古小月问道:
“刚刚那石龟的话,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古小月沉思了片刻后,回答道:“我虽然不如那石龟知道的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石碑确是整个衙门府的核心,而且已经和你有了联系。”
“嗯,这点我能感受得到,还有呢?”杜良追问。
“至于那石碑的来历,我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我觉得可以按照石龟的方法试一试,如果真能认主,绝对是一番机缘。”古小月分析道。
杜良深吸了口气,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
“按照石龟所说,我只要做好事,便有机会获得天罡石的认可,这是不是太简单点了?”
“简单?”
古小月嗤笑道:“是你想的太简单了,想要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感受到你,绝不是做几件好事那么容易的。
想要为民请愿,造福一方,非大智慧不可,你觉得你能行么?”
杜良却微微一笑.,自恋道:“我觉得你说的正是我。”
“是么?我拭目以待。”古小月没有再说什么。
“哼哼。”
杜良没有狡辩什么,只是心里很清楚,以他上一世所学到的知识和技能,在这个贫穷落后的世界里,想改变民生、造福一方,并不难。
“走着瞧吧,看我如何带领子午县的乡亲们…‘奔、小、康’。”
杜良傲娇的说道,然后突然想到:“对了,这幅画怎么办,要烧掉么?”
“这画卷是一件十分不错的灵器,烧掉太可惜了,先放在这里吧,只要画卷不展开,那厉鬼便出不来,这里这么神秘,应该很安全。”
杜良点了点头,但又有些不放心,又从衣服上撕下几条长布,将画卷绑了个严实,确保没问题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藏在了案桌下。
“走吧。”
杜良提着青铜灯大步离开,一身碎布条随风漂动…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古小月的声音从灯中传出。
杜良捋了捋身上的碎布:“先回子午县吧,我爹还在县城里等着我。你呢?要和我回去么?”
古小月沉吟片刻:“古佛当初让我在这里等你,却没有说要做什么,所以我只能跟着你,尽量保护你的安全。”
“带个女鬼在身边?”杜良眉头一挑。
转而一想也不错,这就是女保镖啊,还是会飞的那种。
打定主意后,杜良不在犹豫,提起青铜灯离开小庙,按着古小月的指示,向着树林外走去。
咔嚓…
在杜良离开后,案台上的泥佛突然裂开一道裂纹,从腰部蔓延到眉心。
裂纹蜿蜒交错,刚好在泥佛的嘴部形成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只可惜,杜良已经走远,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至于南沿村,按照古小月所说,没有了鬼将军的鬼气侵染,那些尸鬼很快就会消融,变成一座死村。
杜良点了点头,想起在画卷上看到的情景,心头有些沉重,却也无能为力。
子午县的规模并不大,也就几百户人家的样子,四周分布着几个小村落,而且三面环山,北面是连通外界的豁口,十分偏僻。
杜良赶到子午县时已是中午时分,看着子午县的破败城门,脑海里立马呈现了熟悉的感觉。
不需要询问,便可以凭着感觉找到衙门府。
与山上的那座‘鬼衙门’不同,这是货真价实的衙门府,很小,也很破旧。
两名衙役百无聊赖的靠在大门旁昏昏欲睡,衙门府前的街道上偶尔有行人走过。
杜良仰着头,看着衙门府上的匾额,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自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并且成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而从这具身体残留的信息可以知道,这个叫杜良的少年是在一天夜里离奇死亡的。
而‘自己’的老爹,也就是现在的老县令很疼爱‘自己’。
仅此这些,是杜良知道的全部信息。
“怎么还不进去?”古小月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将杜良从沉思中唤醒。
“哦,这就进去。”
杜良低声开口,将青铜灯提在手中,向衙门府走去。
正在打盹的衙役被吵醒,立马不耐烦的嚷嚷起来:“谁啊,大中午的敢来衙门…少爷…啊…鬼啊…”
最先醒来的衙役看到杜良后,大叫了一声,屁滚尿流的向衙门府里跑去。
另一名衙役也被惊醒,看到杜良后一愣,紧接着翻了个白眼,吓晕了过去。
“瞅你们这点胆子,小爷我昨晚见了那么多真鬼也没这么怂啊。”杜良鄙夷的嘟囔了一声,独自向衙门府里走去。
这衙门府规模小了很多,布局中规中矩。进门先是一块空地,然后便是审讯的大堂,旁边还有一条小路,应该是通往后院的。
杜良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传来嘈杂声音。
“程大个子,你是不是没睡醒,少爷四天前就‘走’了,怎么可能…”
不多时,刚刚吓跑的那名衙役带着几个人从后院小路走了出来。
就在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吵闹时,走在最前面的一名老者突然僵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杜良,其他人也都静了下来。
“良儿…真的是你么?”
一时间鸦雀无声。
“爹?”
杜良试探性的冲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老者叫了一声。
“良儿?真是我儿?”
那老者突然激动的大叫了一声,几个箭步就冲到了面前,双手紧紧的抓住杜良双肩。
“我儿,真的是我儿,我儿没死,还是热乎的…”
那老者两双大手在杜良身上摸了个遍,而后将杜良一把揽在怀中,喜极而泣。
其余之人站在后面,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
死而复生?
四天前就已经下葬了的人,今天竟然活生生的自己回来了?
杜良被老者抱住,哭的昏天暗地,衣襟都被打湿了一片。
见老者哭的伤心,杜良也不好将他推开,只好忍着。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老者终于哭的差不多了,杜良这才有机会将他扶起,有些局促的道:“爹,你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太好了,我儿没死,苍天有眼啊,老夫不是在做梦吧?”
老者又将杜良抓住,左看右看,还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确定不是在做梦。
“…”
杜良满脸黑线,眼前的便宜老爹似乎反应有点太大了吧。
“爹,我有点饿了。”杜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哦,对对对,赶紧给我儿准备饭菜。”
老者这才反应过来,又吩咐仆人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一看到杜良身上还穿着的下葬时的破烂寿衣,鼻子就发酸。
待吩咐完之后,老者便紧紧的拉着杜良向后院走去,生怕他会跑了一般。
打发走衙役和下人后,老者将杜良带到客房中,给他倒了杯茶,而后便拉着杜良的手问道:“良儿,快跟爹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已经…”
眼看着便宜老爹又要哭鼻子,杜良喝了口茶,赶忙开口解释:“爹,其实我当初只是假死而已,下葬的当天夜里就被山上的乞丐挖出来了…”
杜良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