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工业，莫伊拉的临时实验室。

当啷。

一个玻璃槽放在地上，托尼面罩弹开，他高声说：“女士们，你们的快递到了，请过来及时签收。”

安吉拉走过来，捂住鼻子问：“这是什么？斯塔克先生，你是从卫生间把他们捞出来的吗？”

作为医学院的高材生，安吉拉几乎每天都要接触大体老师，在赶论文的时候，甚至还会在解刨室吃饭、午休，早就克服了对尸体的畏惧感。

莫伊拉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们是蓝色药剂的使用者？”

“一个是使用者。”

张明指了指穿着白色病号服，身体已经腐烂了大半的尸体，随后指着T先生的尸体说：“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家伙，是那位幕后操纵者的傀儡，我怀疑他的身体经过了改造，想请你们帮忙查看一下，或许会有些线索。”

注意到张明投过来的视线，安吉拉赶紧说：“你别想让我碰它，我宁可去解刨那具腐烂的尸体，也不想亲手去接触一坨屎。”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直接上手，隆重介绍一下——”

张明把站在一边，正好奇的观察实验室的蜘蛛侠，彼得·帕克拉出来。

“这位就是守护纽约的街头英雄，大名鼎鼎的蜘蛛侠，接下来他会留下来当你们的助手，负责搬运、清洗尸体这类男人该干的工作。”

彼得被张明搞得一脸懵，“哈？”

张明在他耳边低声说：“就当刚刚我帮你在朋友面前解围的报酬怎么样…彼得·帕克。”

“你知道我！”

作为一名暂时只能抓抓小偷，帮人寻找丢失宠物的“小”街头英雄，彼得对能够拯救纽约的张明格外崇拜。

尤其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那么多的共同点：

一样拥有超能力；

一样是用绳索类武器；

一样都很帅。

嗯，这个年纪的男孩对自己总有一种蜜汁自信。

现在被崇拜的偶像当场叫出名字，这种幸福感让彼得像是喝醉了一样，头重脚轻，晕乎乎的，都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张明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说：“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彼得敬了一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忽悠彼得一个人干苦力，张明和托尼回到了战甲研究室。

托尼呼唤贾维斯说：“调出三天内，以纽约港口位为中心，二十公里范围内的监控，查看一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好的。”

他伸了个懒腰，笑着说：“接下来，就是等那个傻大兵回来，看他们有什么好消息了。”

一个个机械手臂有序、迅速的卸下托尼的战甲，他活动了下肩膀，张明注意到他脖子的血管凸起，露出不正常的暗紫色。

托尼的鈀元素中毒越来越严重了。

桌上有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绿汁，托尼皱着眉喝了一大口，停顿了半秒，等喉咙里的酸涩液体咽下去后，他又是一大口，喝了个干净。

抹了抹嘴，托尼察觉到了张明的视线，笑着说：“没办法，为了健康，我需要管控一下体重，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喜欢胖子。我可不希望哪一天在派对上听到‘托尼·斯塔克只能靠钱去吸引女人’的流言。”

“托尼，我知道。”

“是啊，你懂的，对吧，男人还是得靠魅力…”

“我说我知道。”

张明的眼神落在托尼的胸口，方舟反应堆还是和往常一样，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托尼脸上的笑容凝固。

“你知道？”

“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托尼问，他自认将这个秘密保守的很好。

“从一开始。”

对于张明神神秘秘的行为，托尼早就习惯了，他敲了敲胸口的方舟反应堆，指甲和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没告诉第三个人吧？”托尼问。

“没有。”张明说。

“那就太好了。”

托尼把自己扔进沙发，“你可能难以想象，这种一步一步等待死亡的感觉，比这更糟糕的是，让你的朋友家人和你一起承受这份煎熬。我最怕的就是佩珀知道这件事，她看起来很坚强，实际上还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

张明坐在沙发另一头，“她可能已经知道了，别忘了你在摩纳哥做了全身检查。”

“刚醒来的时候，我也担心过。后来我偷偷要了一份检查报告，那群庸医压根没检查出来，他们以为是方舟反应堆影响了数据准确性。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我前两天给他们发了一大笔奖金。”

托尼始终表现的很乐观。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

好的事情，他喜欢大肆宣扬，直到所有人都将他当成了炫耀狂。而不好的事情，他就喜欢闷在肚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出来。

张明问：“中毒到什么阶段了。”

“昨天测试是68%，当100%，不，当毒性在89%以上，我就要瘫在床上，等待别人给我把屎把尿了。”

“为什么不考虑把方舟反应堆卸了。”

“然后装个电瓶上去？”

托尼捂住脸，笑声从手指缝里泄出来，充满了酸涩。

他说：“我还记得伊森给我弄的那个破电瓶，每天拎着那沉甸甸的玩意，我感觉自己都要变成施瓦辛格了。”

“我不可能放弃钢铁侠的身份，而且即便是死，我也会选择体面的死去，而不是拎着一个蓄电池。”

张明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托尼的自尊心和那比谁都固执的性格。

考虑了几秒，张明开口说：“贾维斯，帮我呼叫一下托尼的新助理，娜塔丽小姐。”

“好的。”

托尼透过指缝，眼神里满是委屈。

“我都快死了哎，你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我的下属？我们好歹是过命的交情…虽然她的确很漂亮。”

上一秒还陷入死亡阴影，忧郁伤神的托尼，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凑过来问：“安吉拉可就在楼下，你实话跟我说，你到底喜欢谁？”

张明翻了个白眼，没有解释。

八卦，真的是烙印在人类骨子里的基因。

叮咚——

玻璃门外响起门铃声，娜塔莎今天穿的是紧身包臀裙，一头栗色波浪长发，贾维斯给她打开门，她微笑着走过来，腰肢摇曳。

“听说你在找我，是为了履行请我喝咖啡的诺言吗？”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下回，下回一定。”

张明都忘了还有这档子事，他把话题转回来，朝托尼的微微侧过头，“今天请你过来是为了他，麻烦给他来一针吧。”

“嗯？”娜塔莎和托尼同时一脸问号。

“卤蛋局长在派你来之前，应该有给你一些药吧，能够暂时抑制鈀元素中毒的那种。”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

张明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

“等等，你说她是神盾局的特工？”托尼不可置信的大喊。

娜塔莎演不下去了，她有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当场拆穿。她的气质在一瞬间发生转变，从温柔可人的女助理，变成了干练的女特工。

“我曾听科尔森提起过你。”娜塔莎双手抱怀，仔细观察张明，似乎要看穿他的灵魂。

张明挠了挠脸问：“他怎么说？”

“他说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我当时的回答是：再特别的人我都见过。现在回忆起来，是我太‘轻敌’了。”

娜塔莎唰的取出一个针管，在托尼反应之前刺进了他的脖子了，将里面的药水全部注射了进去。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托尼脖子血管的暗紫色褪去。

“二氧化锂，能短暂的抑制症状，但治标不治本，而且效果会随着使用次数越来越差。”

听着“女助理”不再甜美的语气，托尼摸了摸脖子，一脸不爽的说：“如果你们真想帮忙，完全可以提前打招呼。”

“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张明说。

“可惜还是没能骗过你。”娜塔莎露出微笑，“我观察到你们最近有些动作，需要神盾局的帮助吗？”

“不需要。”托尼回绝的很快。

“既然不需要，那为什么莫伊拉博士会在这？”娜塔莎笑容敛去。

托尼面不改色的说：“她不在。”

娜塔莎平静的摆出数据：“我查看了最近两天的采购记录，其中有大量的生物研究设备，外勤组报告说莫伊拉博士在十九小时前就失踪了…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我买设备是准备抢奥斯本集团的生意——”

“斯塔克先生。”娜塔莎稍微加重了语气。

托尼还想继续狡辩，忽然贾维斯打断了他们无趣的对话。

“托尼，有一个坏消息，史蒂夫先生遇到危险了。”

“谁能让那个四肢发达的大兵遇到危险？”托尼问。

“伊凡·万科。”

托尼眼皮调了一下。

张明皱眉说：“那也不至于…”

贾维斯说出最关键的问题：“史蒂夫先生今天没带盾牌。”

张明和托尼对视一眼，心态一下变得紧张。

没人再管娜塔莎，托尼赶忙套上战甲，张明拿起史蒂夫的盾牌，几秒后，两个人冲天而起，赶往奥斯本集团大楼。

实验室内，留下孤零零的娜塔莎一个人。

“吱——吱——”

机械臂端过来一杯咖啡送到她面前。

“谢谢，还是你最贴心的了，贾维斯。”

“不客气。”

娜塔莎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大步走出实验室。

她要赶紧向卤蛋，呸，向弗瑞局长汇报情况，女人的直觉告诉她：

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