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亵渎烈士的坟墓,践踏死者的宁静,你们是想把战争带到这些为了和平而死的战士坟头吗?”
“呵,那就没办法了。你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甚至没等马龙扑向红口罩会众,一支漆黑弩矢便带着火光划破夜幕,几乎贴着马龙的鼻尖掠过,已经钉在了红口罩的心口!
因为事发突然,这支弩箭完全来不及用“好运”来抵挡,或者说均摊运势的力量已不足以帮红口罩规避这一记攻击了!
“奥利弗组长!”“组长,你在干什么啊组长!”
根本没反应过来的“赌徒行会”会众们下意识地惊叫起来,情绪一乱,连原本布置完善的以太阵型都出现了扰动。
然而,更让马龙没能反应过来的是,红口罩的奥利弗并没有在弩箭直击心脏的情况下当场毙命,甚至连滴血都没流,只是被弩箭的冲击力逼得向后退了两步。
在下一刻,他便将弩箭直接从“伤口”中一下子拔出,还对身旁惊慌的部众吼道:
“是那个‘守墓人’,狗娘养的,我就不该同意这个计划。”
“敌人实力强大,你们赶紧有序撤退!慌什么慌,我可是奥利弗伊兹卡,几根弩箭不至于就这么把我给撂倒!”
这个家伙看来也有薇拉一般在赌上所有筹码之后“作弊”的本事,所以才敢冒险与索龙交锋,被射中也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马龙见奥利弗与赌徒行会的众人正作势撤退,并没有选择追击,反而向身后转去,正好用“鹰眼锐视”捕捉到下一发弩矢射来的方向,及时展开以太护盾,险险避开了原本要钉在他胸膛的下一支弩箭。
在第一支弩箭划过之时他就意识到了,这支弩箭本来的目标就不只是奥利弗,而是要把他和奥利弗射个对穿。
“守墓人”对于一切打搅死者平静的存在都一视同仁。
在拦下这一击的同时,马龙也看清一个细小的灰黑影子正在坟墓丛生的丘陵之上依托着坟头的掩护不断逼近。
甚至,这位“守墓人”还在此时不断射出那种漆黑的燃火弩箭,几位来不及闪避或是被“厄运”波及无法及时脱身的赌徒行会成员都被精准地命中咽喉或是心口。
马龙见状朝索龙高喊道:
“索龙先生!我们也该找个办法撤退!”
他尽管一面为了如何撤离墓园的同时避开赌徒行会众人而整理着思绪,一面考虑着该怎样利用“不死意志”退敌而不引起索龙的怀疑,但还是抽出手来在自己身侧筑起了坚固的以太屏障,随时准备着应对下一支瞄向自己的箭矢。
见奥利弗与接近他的“赌徒行会”成员并没有与他拼死一战,索龙收敛了自己的力量,不再追击,瞳孔也扩散回到了原先的黑色圆形状。
“不必慌张,马龙。这孩子算是我的熟人,把你叫到这里,也有让她保护你的原因在。”
这位隶属于“蜘蛛”的老兵,河林镇的狱卒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枯槁、衰弱,却也不会搞砸任何一件手上的事情。
他伸手朝仍然在急速逼近他们的“守墓人”比了个手势,向马龙与“守墓人”之间的方位迈出了几步,作出调停双方的姿态。
而在“赌徒行会”的众人从最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之后,他们的阵型又重新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守墓人后续的弩箭也在“厄运”之下轻易被米诺掷出的飞刀所拦截,让“赌徒行会”的损失没有继续扩大。
“马龙,你可别觉得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抛下这句更像是无能狂怒的狠话之后,米诺掩护着奥利弗与其他赌徒行会成员一同撤出了墓园,跃上用来赶路的马车,忙不迭逃脱了这块吞噬了他们几位伙伴性命的墓地。
只是,他身旁的奥利弗却只能保持着将以太力量注入心脏的状态,不敢有所怠慢。
一旦他松劲,火焰就会从他胸膛那个“伤口”中重新燃起。
“守墓人的传说,竟然是真的…派克这个臭逼崽子,刚搭上道就坑咱们呢这是?要不是老子最近比较缺钱,绝对不会接这种莫名其妙,又不知道会遇上多少危险的委托。”
奥利弗咬着牙对米诺抱怨道,他的左眼此时正像故障的红绿灯一般,在漆黑与赤红之间迅速来回切换着。
“命运”的力量可以逃避,但是必须有充足的准备,也得付出另外一些层面的代价。
“哼,马龙梅迪安确实该除,他给我们造成了太多的变数,要不是有人相助,我们没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米诺想起现在还在诊疗所躺着的薇拉,从鼻子里出了口气,缓缓继续说道:
“但现在看来,他背后那位老人的力量也不容小视。回去之后,我必须面见会长,让他好好调查一下这位新对手。”
“奥尔丁的计划已经进入了不能出现其他差错的阶段。要是再出现变数…这可不是我们现在这样,丢掉几位组员的命这么简单的事情。”
“您好,我是马龙梅迪安…索龙先生的朋友。”
“…守墓人。”
这位传说中守护市郊烈士公墓的“守墓人”终于在马龙面前现出了真身:她体态瘦小,却披挂着一整套皮衣皮甲,肩扛一把比她自己还高的大剑,眼眸淡黄,一根棕灰色的尾巴直垂向地面,绝不轻易摆动。
“如果是索龙先生,我会相信。毕竟是爷爷的伙伴。”
“守墓人”话音未落,便向马龙指了一下,又指了一轮她自己,指了指她背后的坟丘,打了两三个手势,让马龙看得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她长久都在这附近呆着,不怎么与外人交流,可能有些话不太方便说。她大概的意思,应该是让你不要破坏墓园,否则仍然会给你惩罚。”
索龙并没有向“守墓人”打招呼或是寒暄,而是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沉默之中,望着层层叠叠的墓碑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