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破布(1 / 1)

“你怎么在这?”艾什看到维克多之后皱了下眉头。

“这个小家伙脚步很轻,从打算从后边猛击我脖子来让我昏倒的手法来看应该也是惯犯了。”海灵顿看起来心情不错,与其说是有点生气不如说倒是有点怀念的味道在里边。

“额…抱歉,我有点事情想要找艾什小姐谈一下,我以为你是马夫来着…”维克多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被绑金的双脚不断在马车车厢地板上摩擦着。

“没关系,常有的事。”海灵顿看了一眼艾什,艾什点了点头。于是海灵顿俯身蹲进入车厢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把维克托脚底的绳结调开,维克多身上的绳子仿佛瞬间失去了支撑纷纷松开落到地上。

“你们慢慢聊,看着你快解开了也就不麻烦你了。下次浑身被绑紧的时候尽量趴着用下巴摩擦地板借力,这样不会被发现。”

艾什看到维克多从绳子里脱身之后指尖银光一闪。然后半蹲着尴尬的笑了笑算是回应后坐到了车厢的椅子上。

“今天看着心情不错呀?”艾什看着海灵顿说。

“还好吧。”海灵顿侧身一闪,手撑着马车的扶手跳上了驾驶位上。

艾什转身把一只手伸到腰后,另一只手抓住了扶手刚打算上车,车厢里的维克多就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摊到艾什面前。

“谢谢。”

艾什也没有纠结,直接抓住了维克多的手进入了车厢。

“那么,小杜罗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车厢里温暖且带着一点发酵酒甜味的气息让一夜未眠的艾什有点的犯困。但看了一眼对面精神抖擞的维克多强忍着困意坐直了身子。

马车缓缓使动,这里距离英国的议会大厅有一条街的距离。因此议会散场后的人流的涌动并未影响到这里,这么看来海灵顿把车停到这里也是有的一定考虑的。

“艾什小姐,你认识托马斯-杜克吗?”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艾什猛然紧抓了一下裙摆,然后缓缓放松说:“萨尔区的走私头目,怎么了吗?”

维克多笑了笑,晨曦透过马车车窗打在少年的脸上,在艾什看来这一刻的他好像有了一点无助。

“我想请艾什小姐帮帮我…或者…只有艾什小姐可以帮我。”

“是要抓捕他吗?唔,可能你这些天才来不大了解。一个月前他已经被苏格兰场逮捕了。”

维克多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逮捕杜克的手令就是我找女王陛下进行签署的。”

“你?!”

一瞬间艾什困意全无,睁大了眼睛看着维克多,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团巨大的迷雾之中。

“啧,早知道在刚开始就该把这个人扔出马车的。”艾什抿着嘴嘀咕了一声。

维克多继续说着。

“一年之前我父亲收到了皇家信件。说我们在德国的间谍从德国一间制药厂里窃取了一批药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女王选择了我父亲,虽然我父亲还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化学家。”

“小有名气到担任伦敦国王学院的院长…”

“我父亲检测这批药品之后发现,这批药品的主要成分是从鸦片酊里提取出的,但经过试验之后这批药品的远比鸦片酊的效力更大,差不多鸦片酊五分之一的剂量就可以达到同等鸦片酊的效果。”

“体积更小,效力更高吗。有意思。”

“第一批送到我父亲手上的样品不够再进行第二次试验的,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药品在普鲁士的保密等级很高,几乎是陆军参谋部直接负责其安保程序的。”

“等一等。你是说军部去负责一个制药厂的安全?”

维克多点了点头然后说:“所以女王陛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第二批样品。为此不惜牺牲了一条在柏林潜伏了十二年的间谍网。终于搞到了一批。但是…”

“好了好了!我总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稍安勿躁。”看着艾什有点不耐烦,维克多舔了舔嘴唇。

“负责把样品送回来的人出了点岔子。可能是为了安全送药的人并不是潜伏在德国的间谍,而是用了伦敦走私商人的路子。本来想着为了安全被迫和他们进行一次合作也没什么,但是…”

维克多突然太高了一个声调吓了艾什一跳。

“但是那帮黑心商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走私的货物到底是什么,还居然直接把药品转手卖掉了!”

“噗…怎么会?安保不是普鲁士军部负责的吗?”

“我们没来得及检查药品,柏林的负责人只说这批药品是直接从生产线上获取的。谁知道普鲁士人居然把药品的使用说明清清楚楚的贴在了药瓶上…”

面对普鲁士人的严谨,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有马车还在轻轻的移动。

“苏格兰场对杜克集团是突袭抓捕的,所以杜克兄弟没来得及销毁很多东西。其中有一点女王陛下很在意。”

“是什么?”听到涉及到女王,艾什突然有了兴趣。

“坎特伯雷主教的信件。”

“圣公会?”艾什停下了依靠在车厢的动作,坐直了身子。

世俗王权与神权的竞争从中世纪一直延续到现在,一直到蒸汽机发明之后整齐的力量完美的展现了教会所向世俗展现出来的“神力”。以及进入劳动密集生产后工人很少再有多余时间去参加祷告活动,因此王权才开始占住上风。

“可是教会跟这个有什么关系?”艾什有点疑惑。

维克多沉默了五六秒钟,然后紧皱眉头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对艾什说。

“白教堂的霍乱是突然爆发的…而且和以往的传播不一样…是从多个街区一起开始蔓延的。而临近白教堂的伦敦区却毫发无损,就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艾什猛地身子一僵,脑海里突然嗡嗡一响,记忆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浮现了出来。

“只要把这个丢进水井里就可以吗?”一个孩子怯生生的问。

“被抓住的话会被打吧…”

“但是街口酒吧的酒保说只要丢进去就给我们每人两个便士…”

海灵顿捏着鼻子看着地上一件散发着臭味的破布对杜克说。“要不…咕噜噜…”海灵顿还没说完,肚子就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库班看了一眼杜克。

“哥哥,我饿。”

海灵顿想转过头看看艾什,希望可以获得一点什么,但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叹口气俯身准备拿指头勾起破布。

“反正只是个恶作剧…没关系的。”

海灵顿发现破布已经被杜克勾起了,然后在众人的注明下从垃圾堆积的排放入口走进了污水横流的中间广场。

现在正值下午,大多数的工人还没下班。这里排房的周租金大约是3先令5便士。通常是五六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即使是这样,房间里的人也费尽心思空出一张床进行出租。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那天下午一个面色发白瘦弱的男孩,往中街的水井里丢了点什么。只是不久之后,在排房入口,一群半大的孩子拥护者一个男孩,走进了街口的一个半营业状态的酒吧里,像国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