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过后,尚在安州的小黎等人,接到了柳蔚的回信,信中柳蔚道,她会派人去接他们,让他们就在安州别离开。
正月初四,陆续解救了付家家眷,以及一干青州高官后,付子寒接到了冷意的命令,要他去一趟安州。
这个命令其实是容棱下达的,不过冷意因为走不开,就让付子寒去跑这个腿。
付子寒难得收到独立任务,高兴坏了,屁颠屁颠的就点了兵就跑。
正月十五,紧赶慢赶十天有余的付子寒抵达了安州码头,安州官府因提前收到通知,在这儿等了他一天了。
付子寒不是朝廷命官,但这段时间跟着冷意打下手,也算是半个驻兵大营的人了,他与当地官员寒暄一番,安州府尹看他好说话,人年轻,就逮着他问江南四州的事,付子寒也不吞吐,有什么说什么,把呼尔托忍和皇后,黑了一顿。
安州官府不明觉厉,对他尤为恭敬,又带他去了小黎等人的住所。
彼时芳鹊已经与纪槿他们汇合,也在小院里,付子寒进去后,除了小妞,一个人不认识,认识小妞还是因为她姐姐大妞,小妞这丫头很早就被七王爷接到京都了,但大妞在此之前,一直都在青州付府住。
小妞也认得付子寒,她心里记挂着小姐,也记挂着姐姐,便逮了个空挡,问了付子寒。
付子寒听小妞管柳蔚叫小姐,还觉得挺变态的,一个男子汉,怎么是小姐不过他和小妞不熟,也不好管别人家主仆的兴趣爱好,就把柳蔚的近况告诉她了,简单来说,就是吃嘛嘛香,活蹦乱跳。
不过大妞
付子寒纠结一下,选了个措辞才道:“当时青州即将大乱,为怕他们受到株连,我兄长将他们都转移走了,具体转到哪儿去了不知道,现在我兄长也行踪不明,找到他,应该就知道了。”
小妞一脸懵然,没料到姐姐竟然不见了,她人都呆了。
付子寒见此,只能安慰:“柳司佐也在找我兄长,他弟弟也是与你姐姐一同被转移的,他那里在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付大人到底去了哪儿”小妞着急坏了。
付子寒道:“容都尉问过京都,也问过辽州,七王爷与权王都说,没见过我兄长。”
这件事在付子寒这里也是个心结,五哥带着父亲到底去哪儿了他为什么没有去京都,也没有去辽州他离开不是为了寻找可靠势力,对抗呼尔托忍,解救青州百姓吗为什么他会彻底失踪
不管怎么说,这次来安州,付子寒的任务就是接到小黎等人,将他们平安的带往青州。
现在人见到了,明日天一亮,他们就要回去。
离开前,小黎礼貌的与安州府尹道了别,纪槿也回了他们之前的居所一趟,给纪茶和玉染留下信号,告诉她们,她们去了青州。
一切办妥后,第二日清晨,众人上了船。
纪南峥从头到尾都陪在白妆身边,两位老人家互相搀扶着,有时候,年迈的老奶奶会说几句稀里糊涂的话,他身边的老爷爷便会耐心的与她解释,然后握着她的手心,让她一步一脚,都有他倚靠。
从安州到青州,回去又花了十来天时间,因为船上有老有小,不敢全速前进,他们便走得有些拖沓。
等到小黎等人抵达青州,已经是正月月底了,柳蔚
与容棱正在码头等他们。
见到船只靠岸的那刻,柳蔚几乎是抑制不住激动,她捏紧了容棱的手,容棱将她半拥着,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安抚。
船停好了,里面的人陆续出来,先下来的是小黎,在外独立自强的小少年,在母亲面前,笑的纯粹又开朗,他抱着妹妹,灵活的站到娘亲面前,丑丑也很久没见爹娘了,高兴的举着手就喊:“爹,爹,娘,娘”
柳蔚把女儿抱起来,感觉她脸蛋有些凉,亲了亲,才问:“丑丑想不想娘”
丑丑马上说:“想。”
柳蔚又亲了她一下,把她交给边上眼巴巴的容棱。
容棱从小就疼丑丑,丑丑也亲她爹,见到爹,丑丑比见到娘更开心,她马上抱住爹的脖子,兴冲冲的跟爹说着这一路上,她吃了多少好吃的,见过多少以前没见过的杂耍把戏,唠唠叨叨的,跟个小老太婆似的。
容棱耐心的跟着女儿的节奏,眼角始终带着笑,时不时伸手,为女儿拂拂鬓边飘过来的碎发,这么久没见了,他也想孩子得紧。
不过容棱到底还记得,他不是只有一个孩子,他还有个儿子,因此抱了丑丑片刻后,他又低头,夸奖小黎:“一路上,你辛苦了。”
小黎正站在娘亲身边,跟娘亲说话,听到容叔叔的话,他背脊僵硬了一下,才客气的道:“不,不辛苦。”
容棱感觉到小黎有些不对,正想再问一句,在接连几个船工之后,纪南峥领着白妆,还有纪夏秋,纪槿芳鹊等人,下了船。
芳鹊看到容棱,眼睛都亮了,激动的喊:“师兄”
容棱对她点点头,再次见到师妹,他也是开心的。
纪槿见到柳蔚也很激动,虽然她们只是塑料表姐妹,没多大的感情,但毕竟也是亲人,柳蔚表姐是表姑奶奶的亲外孙女,纪槿也希望柳蔚表姐平安长寿。
纪夏秋久违的见到女儿,眼泪刷的一下就涌出来了,天知道接到柳蔚有可能葬身大海的消息时,她有多崩溃,现在女儿“死而复生”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纪夏秋又开心,又后怕,一哭就停不下来。
柳蔚也想念母亲,她迎上去,抱住了母亲,她鼻尖也红红的,动容的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纪夏秋连忙点头,捂着眼睛道:“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
纪南峥与柳蔚等人没分别多久,没有特别的感觉,他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身边的发妻,所以看这些人哭哭啼啼的,他就牵着妻子的手,闲暇的为她解释:“很久没见了,所以才哭,看看那个,那个像男娃娃的姑娘,流眼泪的那个,是你的外孙女。”
白妆茫然的看着柳蔚的方向,此时柳蔚也走了过来,柳蔚擦了擦眼睛,弯下腰,尽量放低身段,去看佝偻的外祖母。
白妆看着柳蔚的衣着发饰,有些拘谨的抱着纪南峥的胳膊,往他身后藏了一步,悄悄的说:“他不是姑娘。”
纪南峥道:“是,她是,就是穿了男装。”
白妆不信邪,她还是摇头,喃喃的道:“我又不傻,我分得清男娃女娃”
纪南峥闻言立马紧张了,扭头瞪着柳蔚,道:“把你这身衣服给我换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以后不准在你外祖母面前穿男装,她不认识”
一句话都还没说的柳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