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说着,黄合又顿一下,恍惚的一拍自己的脑袋,道:“对了,哎,原来是那件事,大人容禀,小人年及二十,正是该娶妻生子的时候,自两年前开始,小人的母亲,便忙碌着为小人相看各家小姐,一年前母亲曾说有一户女儿才貌双全,与我可说是良配,属意让我迎娶,我心想反正都要娶妻,既然是母亲看的,那女子必然也是个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便同意迎娶,之后父母便操持着拜帖去那家提亲,可天地良心,小人那时根本没见过胡巧儿,
更不知道自己提亲的正是胡尚书家的表亲,再说,后来相请的媒婆门后,对方却回复说并无心意,此事之后不了了之,大人,此事,此事真的是误会啊……”
黄合说得有因有果,把在场大多数人都唬住了。.
但柳蔚却知他只是在鬼话连篇。
“半年前孟于青楼香坊宿醉未归,那日你在哪里?”
黄合无奈的说道:“这,这大半年前的事了,小人,小人哪里能记得?”
“那我帮你记?”
柳蔚转首看向那之前被她放置一旁,没有逼问的孟的第三名小厮。
“半年前十月初七,你家少爷是否与黄合在一起?”
那小厮没料到话头突然转到自己这儿来,愣了一下,不知所措。柳蔚盯着他的眼睛;“不管你家少爷人品如何,他对你至少算不错,你想清楚,我现在不是要你揭发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是要你以卵击石指证哪位官宦子弟,区区一个黄合
罢了,你还不敢说真话吗?”
小厮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会儿看着柳蔚,一会儿看着黄合,片刻,他狠狠一点头,出声道:“半年前十月初七,少爷正是与黄公子一同离去的!”
柳蔚重新看向黄合。
黄合眼戾气一闪而过,随后硬笑道:“大人,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你们不能只信他,不信我吧?”柳蔚却说:“香坊名妓冰姑娘,与你应该很熟,怎么,要不要将她请到堂来?我听说,当日服侍孟的,正是这位冰姑娘,而你,黄公子,将自己的女人送自己大哥的
床,你也挺能屈能伸的。”
黄合脸色一白:“我不知你在说什么。”那小厮猛地大声道:“冰姑娘还未发迹前,不被你包了一年,我家公子早知道了,他还说,是因为你与青楼女子不清不楚,你家父母给你相看的女子,才会拒绝与你
结亲,我家公子还说,即便他也好色爱美,但他绝不会像你这般不知轻重,他说家里安排的,必然是最好的,外面那些女人,玩玩也罢了……”
“你住嘴!”黄合狠瞪向那小厮,又压着脾气,看向柳蔚:“这位大人,你到底想问什么?”
“想问事情经过,也想你实话实说,不要浪费在场所有人的时间。”
黄合环视周遭一圈,深吸口气,收回之前的表情,冷着脸道:“我是个小人,我承认了,你想怎么样?”
“说清楚。”柳蔚点头道。
黄合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我与冰儿情投意合,但我家双亲,不许我替她赎身,半年前,我为此事求助孟,但他却……”
“却提出,要睡冰姑娘一晚?”柳蔚替他接下后面的话。黄合狠狠的闭眼:“我不可能同意,那天我带他去香坊,明明说好是拿银子给冰儿赎身,但事到临头,他突然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我拉着他要走,他却早已买通香坊护
院,将我押下,之后更加,更加对冰儿……”说到这里,黄合整个人颤抖起来:“我要救冰儿,我没办法,我说了我是个小人,算,算我对不起胡巧儿好了!”
柳蔚前,摇头,深吸口气:“你不止是个小人,你还是个禽獣,你与孟,的确是一丘之貉。”黄合咽了口唾沫,捂着头道:“我的确见过胡巧儿,一年前我娘要我门求亲时见过,我知道她长得很美,那日带孟去香坊的路,我们也见到了胡巧儿,当时她从大和书院后门哭着跑出来,还撞到了孟,孟夸了她一句,说什么我见犹怜,梨花带雨,我知道他看胡巧儿了,我跟孟提出交换,只要他放过冰儿,我替他将胡巧
儿掳来……”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云承稚疯狂的挣扎起来,爬起来要去打黄合。
胡子濯却他快了一步!胡子濯出手狠辣,又是习武出身,一拳将黄合打得口血鲜血,眼看黄合一口血吐出两颗牙,杜岷英皱了皱眉,前将他强拉住:吼道:“冷静!绑架,掳人,纵污,他死
定了,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胡子濯勉强冷静下来,却还是浑身发抖,整个人都不能平静。
黄合趴在地,嘴角的血怎么擦都擦不干,他像滩烂泥一样,一动不动,也不看任何人。
因为怕将心人连累进来,所以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这种行为可以称之为深情吗?柳蔚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看到这个黄合,想吐。
“最后一个证人,带来。”过了好半晌,柳蔚才声音沙哑的对堂外役卫吩咐道。
当第四名人证被推堂时,柳蔚看出了他的平静。
五个人里,除了云承稚因为裙带关系,没被容棱绑手蒙眼,另外四人,都是被禁锢成了粽子。胡子濯、郭升、黄合被带来时,哪怕冷静如黄合,却也都有过几丝挣扎,但最后这个人,却毫无反应,进堂后,也不急着视人,只沉默的跪下,姿态要多老实,有多老
实。
柳蔚走前,为他取下头麻袋。
那人抬首,露出一张悠然,似笑非笑的脸。
“叫什么名字?”柳蔚问。“史惬。”对方语气轻缓的道:“孟生前同窗,与他关系不错,不吃五石散,也与胡巧儿案无关,这位大人,还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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