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最后在儿子的叽叽喳喳中,还是假装答应不会把他作弊的事泄露出去。
小黎自然相信了娘亲的话,高高兴兴的带着今天的功课,去找容倾。
他已经想好了
每天让容倾抄十页书。
如果容叔叔检查功课还不满意,罚他多抄两页,那他大不了就自己写那两页。
这样,一天虽然是十二页,但是他实际只写了两页,另外十页都是容倾抄的,他还能在容倾屋子里,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玩容倾的玩具。
这么想着,小黎更加迫不及待了。
而当柳小黎今天光明正大的从院子正门出现,进去找容倾时,首先对上的,就是容倾那错愕而不可思议的脸,然后,当柳小黎兴奋的把大人已经同意我们一起玩的事告知容倾后,容倾的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
这个孩子,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了装病不上学的后果,究竟,是有多么惨烈。
……
柳蔚软磨硬泡的,最后到底没把安胎汤喝完,在大妞**满脸不赞,但宽宏大量的眼神下,柳蔚灰溜溜的出了王府。
王府外面,马车早已准备好,柳蔚踩着车轮,刚要上车,就见车夫一脸惊恐的大喊道:“大人留步!”
柳蔚被车夫吓了一跳,楞然一下,停住步伐,回头看向那车夫:“怎的了?”
车夫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柳蔚留步等等,没了下话,然后满头大汗的车夫从门房那儿搬来一个小脚凳,放在车旁,才道:“大人请上车!”
柳蔚看着那脚凳,有点莫名。
车夫自觉的道:“今日上头特地吩咐,柳大人这两日身子不适,上车下车这等子事,自得给您找个墩子,免得您劳累。”
柳蔚:“……”
不用想,柳蔚也知道,那所谓的上头吩咐的人,究竟是谁。
按捺下复杂的心情,柳蔚惆怅的上了马车。
车夫让马儿匀速前进,柳蔚几乎是立刻就能感觉到,今日的车,比往日,要稳许多,稳得柳蔚都心慌了。
一想到进宫会立刻见到容棱,柳蔚就低头按住了眉心,觉得头疼欲裂。
马车行驶了许久,终于到了皇城大门口。
柳蔚一下车,就看到秦中站在那里,秦中上前,就关切的问:“大人,您身子不适?”
连秦中都知道了!
柳蔚觉得自己现在的确挺不适的,哪哪儿都不适。
摆摆手,柳蔚随意的道:“还好。”
秦中却满脸担心:“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令大人累了?今日大人且就坐着,要跑动什么,我去便是。”
柳蔚尴尬的扯扯嘴角,什么也没说,只点点头。
随便吧,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
心如死灰的柳蔚,没想到,容棱的手段,还不止如此。
到了内务府,柳蔚再一次感受了一把春天般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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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杭公公现在视柳蔚为救命稻草,知晓这位大人身子不适,顿时觉得比自己身子不适还严重。
杭公公立刻吩咐下去,让内务府在职的宫女太监们,都睁大了眼睛,务必要让柳大人舒舒服服,柳大人要是皱了一丁点儿眉头,就要拿他们这些人试问。
下头的人不敢违逆,因此打从柳蔚踏入内务府大门开始,就遭到了团团包围。
等到了内堂,柳蔚发现,自己平日坐的椅子上,垫了一块毛垫,椅背上,还放了一个靠垫。
总之,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方便怎么来。
柳蔚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她觉得,现在如果容棱在她眼前,她肯定直接扑过去抱住他就吼,她承认,她什么都承认,不要再逼她了,她知道错了!
但容棱按照规矩,现在在大内侍卫衙门签到,要再过半个时辰才过来。
柳蔚就这么承受着所有人的关爱,屁股后面领着十几个小太监,去了内务府大牢。
杭公公在柳蔚旁边陪着,一边走,一边说:“那琴儿还是那么疯疯癫癫的,听下面的人禀报,她昨夜嚎叫了大半宿,一直嚷着什么有鬼,倒是把守卫的狱卒们,吓得不清……她却叫累了就睡了。”
柳蔚淡淡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一路到了牢门外头,柳蔚果然看到那琴儿正在熟睡,她命令道:“开门。”
杭公公使了个眼色,狱卒立刻将门打开。
柳蔚抬脚就要走进去,杭公公却忙叫住柳蔚:“且慢,大人。”
柳蔚驻步,看向杭公公。
杭公公又朝身边的小太监看了一眼,小太监麻利的从身后抱出两张卷席,走进牢房,混杂脏污的干草上,铺上席子,确定干净了不绊脚了,才朝柳蔚恭敬的道:“大人请进。”
柳蔚:“……”
杭公公见柳蔚满脸无语,便道:“牢里头湿气重,这儿又乱糟糟的,若是有什么虫子蚂蚁爬到大人身上便不好了,柳大人身子抱恙,还是莫要大意的好。”
柳蔚:“……”
随便吧,她已经放弃了,没所谓了……
柳蔚走进牢房,蹲下身,看着那琴儿的模样,柳蔚伸手,一把握住琴儿的手。
几乎是在柳蔚出手的下一刻,琴儿便醒了。
琴儿瞪大了眼睛,霍然起身,全身防备,但在看清了来的人是谁时,短促的愣了一下,立刻开始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连绵的大叫,尖利得刺耳。
柳蔚皱了皱眉,旁边的却立马上前,一脚踢向那琴儿,大呵道:“闭嘴,疯婆子!大人面前,还敢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作势还要再打。
琴儿立刻缩到角落去,嘴里没叫了,只是惊恐的看着狱卒。
狱卒要追过去补上一脚,柳蔚摆摆手,示意狱卒退下。
狱卒退下。
柳蔚看着琴儿那畏畏缩缩,一惊一乍的模样,启唇缓慢问道:“今日本官过来,是有个消息要告知你,你可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