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此刻任少龙的心中有了这个想法。
面对孙正的邀请,他再三纠结,看着陈余年的脸色,他再猛的咬牙,最终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前提是我师父必须好好的。”
“看来你还是挺重情义,不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师父有丝毫的大碍。”孙正像一个老者,平心静气,跟对方这个年轻人说与。
似乎两人的年龄倒过来了,在武功之中,从来没有高低贵贱,年龄也没有大小差别,有的只是能者居之。
孙正担当得起这样的大任。
“那我信赖阁下,阁下年纪轻轻,有这等武功,日后肯定开宗立派!”任少龙道。
他此刻心中还是有几分不情愿,可是面临师父的败绩,他也无从入手,只能够顺了孙正的话匣子。
先与他打好关系再说!
任少龙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
却听那陈余年恼怒道:“任少龙,你是不是没有把师父放在眼里了?有心跟这个人为伍?”
“不是。”任少龙坚定眼神:“师父,徒儿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危,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样下去,即便今天放过你,来日也必定以怨报怨。”
陈余年鼓着眼睛,“我不管什么这些客套话,只一句话,你还是不是我们湘泉的人?”
“我是。”任少龙道了一声,“我也是希望大家和和气气。”
“世上本就没有和颜悦色,和气生财,有的只是暴力与争端,从小经历的读书,也是争端,此后经历的工作,也是争端,任少龙,你想想看,你是愿意实现自己的理想,即便争斗不断,还是安贫乐道,成为一个末流人物。”孙正道。
这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少年的话,这当然也是徐老头当时教育的。
徐老头曾经不让他读书,就是想要他远离争端,读书也是争端,需要万人之中摸爬滚打,争斗只是末流,如果一定要达到上流,必定要从心态出发,不再为争斗而争斗。
成功并不难,需要的只是一颗赤诚之心!
这一颗心,在万般争端之中,依旧保持除心不变。
孙正做到了,而这个任少龙,显然也是这一类人。
如果能拉拢他了,那任少龙势必以后也并非池中之鱼。
二人其实都是相互拉拢,任少龙欣赏孙正,孙正也欣赏任少龙。
至于陈余年,一个暴力青年,哪里上的了大雅之堂。
陈余年继续呵斥道:“任少龙,我不希望你听这个孙正的鬼话。”
“他其实说得很对,我在你们湘泉经历了太多打斗,我都厌倦了,从来工地靠抢夺,早年湘泉发迹的时候,听闻你们还为了酒业抢夺。”任少年摇摇头:“我已经想通了,我希望大家和和气气,我会主动跟杨总说清楚,师父,不论你认不认我这个徒弟。”
三言两语,居然被孙正洗脑了!
陈余年心中升起了这一种不妙之感,这个孙正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善于言语攻击。
如此文武双全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陈余年几乎怒不可遏,可是他到底动不了,如今一动,肺部牵扯,撕裂一般的疼痛。
这时候一辆采访车徐徐驶来。
孙正一旁的田延,也拿出了孙正的手机,给孙正看。
“孙哥,好样的,厉害啊,居然打败了中华拳坛的新秀!”
“真是国术无双,拳坛之中,有孙哥在,就是无敌!”
“老子要刷三百个大刀!”
最近直播间流行一种叫做“国术”的流派,很多人弘扬国术,不遗余力。
但是直播间也存在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把单纯的打架弄成了国术。
之所以之前没有播,一是因为没有机会,第二就是因为不可能因为打架斗殴,就叫做国术。
他现在播放,自然是以教育为主。
很多人聆听他的教诲,都觉得孙正说得头头是道。
孙正似乎更像是一个国术教育家,而不是一个国术的斗士。
这时候采访车也停在那里。
上面下来两名扛摄像机的,一名拿着话筒的女子。
在这个偏远的工地,多出了几个摄像成员,却让这里多了几分氛围。
这大概就是江湖吧,无论哪个时代,都有江湖为伴,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总是会经历这一番江湖气息。
孙正作为主角,自然受到了对方的期待。
那个女子长得比较圆润,很是上镜,在镜头前,显得自己颇有气质,一双修长的阔腿裤,配合高领的西装夹克,却让她不像是一个媒体人,而像是一个模特。
那女子上来就来到陈余年面前,孙正锁住他的身体。
女子道:“你们这是?之前报告的是真的?陈余年输了?”
陈余年没有说话,他脸色阴沉,根本不想回答。
孙正道:“是真的,这就是如假包换的陈余年,你们可以看看他,伤在哪里?也希望明白一下,前因后果,如果到时候警方追问起来,我希望能够有解释的余地。”
女子展颜一笑,正色看向孙正:“我叫吕思琪,湘州日报记者。”
“我叫孙正,我还是一个搬砖的。”孙正道。
此刻正在全程录像,陈余年的丑态都被录了下来。
陈余年不敢随意说话,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失败者,如果再暴怒下去,他只怕更是会失去民心。
吕思琪诧异道:“我看你像学生。”
“我也算是学生吧,以后会去读书的。”孙正道。
吕思琪递上话筒:“你和陈余年是怎么发生纠葛的,我很好奇,你们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非要这么多人…”
“其实我也是为了兄弟。”孙正接受了采访,一边侃侃而谈。
那个陈余年越发恼怒,他的心态各种不稳,急火攻心之下,双眼都发了赤红。
孙正也不在意,陈余年已经没有杀伤力,如今和吕思琪对话才是第一要务。
“原来如此。我们这是湘州的午间直播,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说明一下,到时候上头也有备案。”吕思琪道。
“我也明白,你们这些记者,也要防止暴力行为,而我显然不是暴力青年,我是三好学生,我也在镜头前说一说关于武德的话。”
“你说吧。”吕思琪看着孙正,总觉得孙正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出头的学生或者搬砖客,而像是一个认真钻研武学的老者。
“子曰,仁者必有勇。电视机前的习武之人或是锻炼的人,我希望你们也能明白,习武是为了强身,是为了健体,也是为了维护该保护的人,我不希望武功都成为别人好勇斗狠的东西,今天我没有重伤这个陈余年,也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希望他日后能改过自新,创造中华武学的新奇迹,而不是为了一件小事,就来宣扬仇恨精神。如果区区小事都仇恨未泯,那么当年抗日战争,那么多人死去,这国仇家恨,如何报?莫非要诛杀了所有日本人才罢休?”孙正慷慨陈词,整个画面对着他,他的形象越发饱满,露脸也是露的侧脸,他也是尽可能给了陈余年面子了。
陈余年脸孔涨红,撇了脸色在一边,那吕思琪也嘴巴张的大大的:“这就是当代国术中的侠义精神么?”
“你们如何认为,是侠还是什么,都不过自己悟性,我也不说多了,我也不希望能让这次报道我大火,各位只要关注我直播间,我有空就会给大家推送直播,大家看看就好!”孙正最终也是表明了进军直播间的态势。
国术联系直播间,这套路深的很。
陈余年全身颤抖,短暂的交流,已经让他汗流浃背。
他想要逃离,却不敢动弹。
此刻的午间新闻,在电视机前纷纷播报。
整个湘州一带,凡是还在看电视的,一般都是一些老人。
很少有年轻人还关注电视,但是这么多的老人观看,也或多或少影响了自己的子孙。
辉老和容老正在电视前,冷不丁看到了孙正:“这是孙正!”
“他上电视了?”
“可以啊,这小孙厉害啊,看来当初说他有本事,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的有本事!”
在城市的一处角落里,一个老人正坐在摇椅上,看着电视,冷不丁,他看到了陈余年,先是眉间挑起,然后落在孙正的面目上:“太阳穴并不突兀,却有如此功力,莫非是修道养生一脉的高手?他们据说修炼上丹田和中丹田,而对下丹田修炼很少,往往打拳不行,在真正的街头格斗中占据上风,这个孙正,果然有几分本事。”
“爷爷,你又在看午间新闻啊。”这时候一个少女蹦蹦跳跳而来。
老人看了她一眼:“心愿啊,你看,我们湘州又要出一个高手了,很年轻。”
那个心愿就是许心愿,当她看到孙正的脸庞时候,张大了嘴巴,“那不是我朋友么?”
“你朋友!”老人道:“之前要你健身打底子,你不肯,很长时间没去健身房,原来是跟这个年轻人学的,难怪你的武功突飞猛进,如今修为也达到了筑基阶段。你当时不让你哥哥许星空教导,如今却和了一个年轻人在一起练,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他,才为他学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