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自然明白。”孙正耳聪目明,怎么不清楚这田延是看中了他的武功。
如今社会,有的地下层面依旧风起云涌,例如前不久湘州挖矿风气浓郁,也曾爆发出争矿夺矿的险地。
孙正明白,世上的争端屡(禁jìn)不止,也不可能是一两个政策出现,就能够完全(禁jìn)绝不正之风的。
“所以说,田延在利用你。”
“一切我都懂得,只是我利用与否不重要,至少我先给珍珍一个交代,闹下去也不是事(情qíng)。”孙正抬头望着天空,神思有些飘渺。
李珍珍那边,她父母首先介绍他来这里工作,如果自己一句话闹翻,最后即便得到一些收入,可也等于是打了珍珍父母的脸。
孙正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他会想办法平衡这其中关系。
“很多人都是因为女人受害,我觉得你不应该为一个女人这么婆婆妈妈。”泰哥道。
“她还是小女生,不懂你们这些(套tào)路。”孙正道。
泰哥这才想起来,孙正才十七岁,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个年纪也应该意气一些。
知道无法劝说,泰哥告辞了一句,接着转(身shēn)离去,想是拿了工资,又得去逛窑子了。
本来要叫周元和孙正,两人都是正经人,自然是不可能。
周元也很担心孙正,孙正却坚持要再待上一段时(日rì),他也自知劝说无望,叹息一声,也相继离去。
夜色很快降临,李珍珍出现在了孙正面前,这一天,她颇为开心,穿着一(身shēn)湖蓝色的棉长裙,(身shēn)上校服(套tào)着棉袄,显得青(春)靓丽,明媚可人。
“我今天好看么?”李珍珍道。
“好看。”孙正与李珍珍走在桥头,每天都要经过这一架桥梁。
“孙哥,今天我看你不怎么高兴?怎么回事?”李珍珍多看了一眼孙正,女生往往直觉比男生灵敏,即便孙正是习武之人,也不外被她看破。
孙正叹息一声:“还不是你舅舅的事(情qíng)。”
他一五一十给李珍珍说了,李珍珍愤然道:“这怎么行?我爸妈都跟他说好,只让你打工,不是打架去的!”
“这大概就是社会,我欠你们家太多了,我目前不得不这样还清。”孙正道。
“你要还清也未必像这样卖(身shēn)给他啊,孙哥,你知不知道很危险。”李珍珍劝说道,“我回去找我爸妈问问。”
“还是不必了,我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闭门造车,练拳徒劳无功,我也是希望在外面真的遇到高手。”孙正道。
“孙哥,你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么?我就怕哪天你出事了,我们一家人都会内疚的。”李珍珍脸色十分不好看,知道孙正在逞强。
孙正道:“如果真的命中如此,我也不冤枉,我父母都对我不好,徐老头也刻薄,只有你们是出于善心接纳我,这点我已经很心满意足。”
“孙哥!”
李珍珍看着孙正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为什么去学“意拳”,也是想要离孙正更近,这样的孙正与她反而疏离了。
在呼唤的同时,一队学生模样的青年,走了过来。
“珍珍 ,你男朋友?”其中一个学生抬高头,看了一眼孙正。
孙正回过头,却见李珍珍一旁多出了几个男同学。
“是又怎么样?”李珍珍一脸怒气。
却见那学生眉毛一挑,端正样貌,看着孙正,“难怪,李珍珍一直不要我接送,原来今天看到了你,都给我把他围住了!”
四周的学生,足足三人,将孙正给团团围住,他们一(身shēn)彪悍气势,显然是练体育的。
那学生道:“打他一顿就是,都赶紧上!”
“你们干什么!”李珍珍大声道,“住手!”
“这个土包子,必须打了!上!”
他一把拉住了李珍珍,李珍珍却摆出了一个架势,似乎是“意拳”,只是空有架势,没有招数,也没有力量。
左右一甩,却无法甩动他分毫。
“好啊,还跟人学了武功。”
那个男学生,冷哼一声,作了姿势,将李珍珍一面扣住,一面招呼三人。
就见对方三人,提起大腿,用力来了个飞踹。
踹力从(身shēn)发出,居然是散打的“里合踢颌腿”,几乎三人都是右腿施力,左腿为空架子。
孙正看准了他们的动作,自己练习散打这么多年,不是白白练习,这些三脚猫功夫的花架子,就以为能对付他,简直痴人说梦。
孙正浑(身shēn)气势变化,抡臂浑圆,扫((荡荡)荡)开来。
对方三人的腿脚都落在了孙正的手臂上,却见孙正猛然冲开,伸手一挖,有几分“心意把锄镢头”的味道。“心意把”也是当年孙禄堂学过的武功之一,又称为“少林心意把”,在民间往往有说法:“太极(奸jiān)、八卦滑,最狠最毒心意把。”
一人当场被顺势挖中,提着腿脚,倒悬一甩,用力砸在了一处墙壁上。
另一人很快再度施拳,却是“长拳”打出,这年头,长拳和散打、跆拳道大行其道,传统武术都不显名望。
在湘州一带,武功一道,都是末流,高手真师都或居沿海,或在西部一带,难见真妙。
孙正与他对拼了一拳,对方蹬蹬后退,捏着手掌喊痛,孙正却毫发无伤,自从练成“意拳”之后,他的气血运作旺盛,抵抗力增长,力道也提升了不少。
“这小子硬茬!”又一个男学生吼了一声,手底下((操cāo)cāo)起了家伙,却是一根棍棒,直接当头落下。
孙正看他狠戾无比,居然想用兵器,当时一个铲腿落下。
铲腿,其中以咏(春)里的比较毒辣,不是纯粹的踢,而是用脚掌踹到对手小腿上,然后顺势向下一刮,若是遭遇的是皮鞋,踢小腿骨上,再向下一刮,那连皮带(肉肉)都要刮掉。
孙正这一铲腿,也来得狠辣又巧妙,既躲了对方的进攻,又封住了对方的下盘。
顺势朝下,攻其下盘,当场这个学生就直接栽倒在地,腿上青紫一片,他捂着腿脚,还在哼哼唧唧。
最后一个学生显然是被吓到了,动作如此麻利,迅速,这不是一般的练家子了。
他回过头,看向之前的男同学,眼中带着浓烈的担忧,这几个人根本不够孙正打的,他呼喊了一声:“赵哥!”
“想不到啊,你这个 男朋友有几分本事。”那姓赵的学生,戾气冲天,也不见有武术动作,顺手从腰间一拉,甩出一把刀——刀(身shēn)当空飞来,直接扎向孙正。
面对这飞来之刀,孙正没有立即动作,而是想到了“意拳”中的(身shēn)法,既然要练习(身shēn)法,那(身shēn)无定势,须得速成。
(身shēn)无定势,随遇平衡。
(身shēn)体本就是一道流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很多人把气血运作当成了小船,载舟而行,通过内分泌,从而带动(身shēn)体摇摆。
孙正要做到无定势,首先是从自己毛孔,再到肌(肉肉),再到经脉,后到内脏,无处不气血。
他对于经络研究还没有那么深刻,但对于毛孔肌(肉肉),却把到了关隘。
中医里《景岳全书·血证》有说:“人有(阴阴)阳,即为血气。阳主气,故气全则神旺;(阴阴)主血,故血盛则形强。人生所赖,唯斯而已。”
只有神旺形强,才是真的水载舟而行之。
孙正也逐渐找到了一条道路,那就是从人体的毛孔开始,如何运作气血,如何运动锻炼,提升实力。
(身shēn)无定势要做到,要从内而外,气足神足,则人兴盛。
他忽然运作起自己的“养生功”,“八段锦”和“五禽戏”中的呼吸法,随着节奏一起一伏。
全神贯注之下,他反而一片静谧,明镜在心。
忽然,他(身shēn)体顺着自己的气血方位,为之一摆,气到血到,形神皆足。
这个学生投来的小刀,从他的(身shēn)体错位一闪,顺着方位擦肩而过,几乎是贴靠着(身shēn)躯。
随之孙正举手一抓,回风逐浪,气势微微一收,力量一带,将小刀居然抓住了!
原来神完气足,如此奥妙,让他短暂的提升了实力,即便没有做到“(身shēn)无定势,随遇平衡”,可也是思维带动了躯体,短暂敏捷无比,好似猿猴一般,能上能下。国术果然要从内而外,真正的师傅,内修定然不逊外修。
“意拳”本来也是内家功夫,之前的抱球,也都是从内幻想,从外延伸,神在内,形在外,内外兼修。
他没有将小刀扔回去,这等卑鄙手段,不是他孙正所能做出来的。
孙正轻盈一抓,顺着柄的部位,用力往下一压,狠狠嵌在了地面。
他抬起头,看着这学生,一片淡漠:“学武之人,用兵器没有什么,但是拿来作恶,就是恶贯满盈,天诛地灭。”
那男学生怒目而视,却又多了几分胆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在这湘州,我就是地头蛇,最好别来惹我。”
那边三个男同学也都爬起来,周边的人越来越多,这里往往是夜市。
却见一个女子大叫一声:“赵振松!好啊,又让我看到你在外面纠集同学打架!”
“不好,被曾老师看到了,回去免不了被父母批评。走!”那赵振松说了一声,然后看也不看,立即就跑。
他们这些学生,在外面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还是老师。
就见曾老师赶了过来,看着受了惊吓的李珍珍,瞥了一眼孙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