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泽跟在七位矮人天骑士之后越过了酒馆和小钢蛋,两者除了对视一眼并未再有交流。
“他们?怎么会跟副首领们在一起?”小钢蛋疑惑得目送着亚泽等人远去,直到被同伴拍了一掌才回过神来,压着心思继续喝酒。
一路上七位矮人天骑士并未走什么隐蔽通道,未准备什么马车,也没有让亚泽两个和娜特莉做什么伪装。
毕竟这不是一个信息传递技术发达的世界,没有多少人认得这位娜特莉殿下,矮人们根本就不会知道从他们身旁走过的是他们憎恨的高岭王国的长公主。
往里走去,建筑仍是木头砖石混合的结构。
“看样子矮人并不是一个阶级化的国家,或者说他们还不是个国家,只是依旧保持着矮人氏族性质的群居而已。”
亚泽观察着周围去向酒馆,或刚从酒馆返回的矮人们,他们都穿着缝补多次的毛皮衣物,也许是长期没吃饱,显得有些消瘦,但精神饱满,吹牛聊天时脸上洋溢着粗鲁豪放的笑容。
“这些矮人真是缺少粮食的样子啊?难道高岭的商人这么没脑子会不断涨价?逼得矮人狗急跳墙?”
回忆着在高岭王都的酒馆看到的那几个商人,亚泽还能想起他们脸上的愁绪无奈感,虽然有恼怒,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担忧。
“除非高岭的商人把脑子也卖掉了。”
又看了一眼沿路的酒馆,亚泽无力地吐槽着:“粮食都不够了酒还不能停,果然得说‘不愧是嗜酒如命的矮人啊!’吗?把酿酒的粮食囤积渡过饥饿寒冷的冬天不好吗?”
虽然烈酒也可以算作液体粮食,但始终还是填不饱肚子,也只有矮人宁愿忍受饥饿也要将粮食酿成酒精了。
同时,亚泽还发现,一路上的矮人们对那七位矮人天骑士非常尊敬,但没有人类中的普通人对贵族的畏惧,反而像非常熟悉亲近。
亚泽还听到有矮人与那个饲养了雪狼群的,佩戴着骨质木质装饰的矮人打招呼,被别人叫成“老煤渣”。
亚泽想笑之余猜测着矮人老煤渣应该有个儿子叫煤渣,还有个孙子叫小煤渣。
“果然是氏族部落形式的啊,他们用围墙圈了一块地,就全部生活在这片围墙堡垒里,虽然被外界叫做矮人王国,实际上还是按照他们自己的习惯来生活的,没有学习人类的贵族阶级制度。”
想来也是,要学习人类的制度几千年前西部地区的矮人早就都改成了阶级性质的国家了,也许矮人们永远都不会出现贵族这种东西吧。
最后,亚泽与赫萝妮克被视作娜特莉公主的近卫骑士,住在了娜特莉的隔壁,盯着三人进了各自的房间,矮人们立刻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石砖院落。
亚泽与赫萝妮克也被分开了房间,弗瑞兹留下的卷轴被赫萝妮克交给了亚泽,亚泽本想拒绝,赫萝妮克只是将手把在了佩剑上,示意自己还能使用“断罪之龙奥古斯都”的力量,亚泽这才收起了卷轴。
矮人们看着两人的一番动作,但什么也没做,甚至都没有收缴他们的武器和魔法物品。
房间秉持了矮人的一贯作风,简单实用,虽然基础的东西,床桌子椅子都有,但又因为只有这些而让亚泽产生了一股唱铁窗泪的冲动。
“要不是这门能自己随意打开进出,我还真有一种蹲了监狱的感觉…”
每当躺在床上,亚泽才能好好整理思绪,把他们身边发生的事一点点地理清。
“呼,现在的情况看来,高岭公主娜特莉似乎是想借助矮人来争夺王位了,不过,讨厌高岭王国的矮人们似乎没有理由去帮她夺得王位,除非娜特莉付出的利益足够多。”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了,天气越来越冷了,按时间来算,高岭王国的老国王怕是撑不过年关,老人家都这样。”
当然,撑不过年关只是亚泽家乡的一个说法而已,时不时地说些家乡话能让他不忘了自己不止是亚泽,还是于也。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白雪公主娜特莉就会领着七个小矮人杀回高岭王都了。”
亚泽翻身,背靠着墙,思绪继续发散。
“小钢蛋…没想到还真能再碰上啊,嘿,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不叫小钢蛋,看样子他应该是个斥候。”
“斥候探查,矮人这是还准备发动战争么?啧啧啧,如果真让矮人攻进高岭王都,那结果如何还真没人说的清,娜特莉也不怕引火烧身,别到时候加冕不成反丢命。”
“娜特莉看起来也不是这么愚蠢的人,也许她还有别的后手也说不定。”
总之这些都不是我该操心的,任务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如果谁想对自己和赫萝妮克不利,大不了就把弗瑞兹给的卷轴扔出来。
等弗瑞兹一来,光是他三十米的翼展就能吓死一堆人。
闭上眼睛,亚泽习惯性地进入了冥想状态,毕竟他除了大骑士的身份,还是一个大法师。
熟练地吸引着游荡在身体的光元素,将它们引导向灵魂体,亚泽默默感慨着。
自己到这个世界才四个月,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异界生活,每天除了做任务就是挥剑冥想练习魔法,在地球上时自己现在应该在干嘛呢?
也许在吃鸡打LOL,也许在水贴吧刷视频,也许在赶稿子,还可能在给二哈搓澡,或是给爸妈打个视频电话,看看二老…
叹了一口气,亚泽拉回思绪,继续寻觅着冥想视野中的元素光点。
忽然之间,他的眼前变得迷蒙,黑暗和元素光点都逐渐淡去,自己仿佛处在虚无的宇宙之中。
他的眼前隐约浮现着无数个或大或小的齿轮,大者如同星辰,小者微若虫豸,它们组合在一起,精密而复杂,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组合的齿轮轮转轰鸣,时间洪流的声音响彻亚泽的耳畔,一瞬间,他从齿轮间窥见了无数生命的出生与凋零,无数事物的诞生与破灭。
他窥见迷雾般元素的流动,窥见针线般规则的编织!
这一瞬间,他感到无穷无尽的知识灌进了他的脑海,让他的灵魂都趋近崩溃!
一双古老的目光投向了亚泽,祂发出一声让世界为之静止的叹息,随后叹息的声音消失在无尽虚无之中,世界随之继续运转。
又一双目光投了过来,祂的视线是最光明,是最纯净。
但当祂的目光触及亚泽,这股光明刹那间升温到极致!祂威严庄重圣明的声音隐透过无尽虚无:
“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