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怔怔地坐在镜子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看不够,他搓了搓脸皮,念叨着,“这副面孔看着有点别扭,但却是要比自己之前帅上那么一点点。”
脏脏的墙壁上挂着正方,残破一角的镜子,镜子左下角还有一只苍蝇般大的蜘蛛在辛勤的吐丝。
这环境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镜子里面是一张留着长长乌黑秀发青年人的面庞,胡子拉渣,但也难掩饰住五官的帅气。
只不过他双眼迷离,没有精神,无精打采的。
夏文叹了一口气,又是狠狠搓了两把油腻的脸庞,这一模全是油,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脸了…
夏文是满满的嫌弃。
为何夏文行为如此怪异呢?
准确来说。
此夏文不是彼夏文,有点绕嘴。准确来说,原先水蓝星的夏文因为整天饮酒,今天更是狠喝一斤燕京老村长,最终作死无极限,抱着酒瓶子,功成身退。
而外星人,来自地球的夏文,穿越了,并成功附身身死的水蓝星夏文。
就是这般…
奶奶个熊!!!
夏文气坏了,什么时候穿越不行?非等我事业有了起色来给我弄这出戏?
想他夏文在歌坛摸打滚爬十年,终于在第十年唱火了一首歌,那银行卡上,钱哗哗地往上疯涨,他看着都醉了,睡觉的时候都是将银行卡放在枕头底下。
谁又能想到。
他还没来得及享受金钱生活…
一睁眼穿越了,还是平行世界。
自己附身这人也叫作夏文,同名同姓,但夏文感觉恶心,真想改名。
前身所做之事,真的可以说是天怒人怨,坏事做尽。怕是刚刚出门,都能被车撞死。
当然,现在不算…
万一说着真灵验了,把我撞死了咋整?
咱们来看下前身的简历。
夏文,男,二十六岁,性趣好自然是…女。
这小子是燕京音乐学院毕业的,专业自然是音乐,流行歌唱,和声…都不在话下。当然,最擅长的还是弹吉他。
就是这样的一位前途无量的音乐才子。
不知发了什么疯,非要投资做生意,更是背着父母将老家的房子都卖了,做本钱,一身身价全都赌了上去。
说好听这是一种大无畏的拼搏精神。
说难听这是一种赌徒心态。
结果不言而喻,输了。
一切都没了。
他向父母解释说,他还年轻,还可以继续奋斗,然后便退了学,去外闯荡。
少年意气风发,壮志凌云!
结果就是他五年没有回过家,看过二老。
也就在某个时间段,他学会了不劳而获,轻轻松松,无非就是内心激动,浑身颤栗,倒手一卖就够他潇洒一段时间。
不错,小偷。
电瓶车贼。
而且还是一偷就是一年。
经验丰富,手法老练,基本上能做到十秒将一辆上锁的电瓶车,开锁正常骑走。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坏事做尽。
老天在天上看着呢。
这人一旦坏事做尽,自然会有惩罚。
有一次他像往常一样,去偷电瓶车,结果被发现,人不但抓住他,报了警,还将他暴扁一顿。
最经典的是,警察叔叔观他年轻,就问他,“你那么年轻,不会出去打工吗?有手有脚的,自己挣钱养活自己,那钱花着也安心,不是吗?”
结果,前身淡淡说:“打工那什么…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在监狱呆了一年,前身出来了。
这一次,他决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他去了一家餐厅上班,当然也就是打工,但前身记忆中却强调这是在上班。
但受人管束,薪资微薄,完全就是入不敷出,还没有自由感,他萌生了退意。
他自己宽慰自己,自己年纪轻轻,为什么不去创业,干嘛呆在一家餐厅做服务员呢?
于是乎,在假装坚定中,他又将手摸向了万恶之源——电瓶车。
这是他自己的说辞,如果电瓶车难偷,他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不是吗?
他经常反问自己。
那时,富二代三字特别流行,不对,从古至今,都非常流行。
伪装富二代,骗无知少女的钱!
这是他又想到的一个罪恶点子。
于是,一个名叫林清雅的女人,被他骗了。
结婚生女后!
前身暴露了,但也无所谓了,他开始觉得这人活着太累,不如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就是睡觉,如此才算是人的“美好生活”。
莫名间,他喜欢上了喝酒,在买醉中,那种醉生醉死的生活节奏,将他深深迷恋。
林清雅忍了他太长时间,在女儿一岁大的时候,实在不堪忍受,离开了。
但没有离婚。
还每月给前身打生活费。
以至于他没有被饿死。
真是一个傻女人。
曾经,林清雅对他说,“我不管你是不是富二代,如今咱俩结婚了,女儿也一岁了,好好过日子行吗?”
他一身酒气熏天,林清雅的柔声细语,在他听来就是唠叨,自然便是拳打脚踢。
林清雅哭着抱着一岁大的女儿离开了。
这一走便是两年。
但两年间,经常看望他,还会让他看带孩子,他虽然糊涂,但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生闺女,想要好好照顾,但每次都弄巧成拙。
“唉…罪孽,罪孽啊!这前身真是有过辉煌,有过落魄。”夏文搓了搓脸皮,脸庞上的油腻仿佛都搓干了。
然后他又喃喃自语:“自己上一辈子也就不过是孤家寡人,都临近三十了,别说孩子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啊!”
这一下子好了,老婆孩子全都有了。
一穿越就给我一个这样的开局,我的鸭梨真的好大。
而后他又无声的拖着下巴,静静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迷茫,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他不知道怎么在这样的一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他更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前身这样的一个烂摊子。
与女儿相认?与老婆相认?
光是这一点就让夏文不寒而栗。
“咚咚咚咚!”
不要指望古老的楼房,也就不过十五平方的小屋,大门上会按门铃。
一连串的急促敲门声吵醒了夏文的思绪。
夏文凝神望着缺一块少一块漆的铁门,还锈迹斑斑的,有点紧张,自己这可是第一次与这个世界上的人接触啊!
也不知道,这里的生活习俗什么的,与地球有什么不同?
自己算是外星人了吧?
有点小紧张呢。
光着乌黑的脚,夏文恶心死了,那脚趾甲盖能不能不要那么长?脚就不能冲冲洗洗吗?
我的妈耶!
奶奶个熊!
真给姓夏的丢人!
“里面的,死了没有啊?没死就别装死,赶紧的,出来把这个月的房租,一千块钱交上,交不上趁早滚蛋。”门外传来一阵河东狮吼声,听着声音似乎是一位大妈!
不过有点温馨熟悉,就如上一辈子,自己被人催缴房租,一切如此相同。
夏文心里有了底,将门推开。
不免怔神。
门外鬼的大妈,明明是一位妙龄美女,三十郎当岁,身段高挑曼妙,穿着短裙,那一双白花花的大长腿,太晃眼了。
尤其化着淡淡精致妆容的容颜,很美丽。很漂亮。
也就在这时,夏文的记忆中莫名的浮现出那么一段记忆,霎时间想起了面前的这个美艳女人的所有信息。
是的。
美艳!
这是眼前女人带给夏文的第一印象。
这女人叫王轩,三十岁,据说这附近几栋楼都是她家的,至今未婚,这倒是一个谜了,是最看不起夏文的了。
“房租拿来,不然滚蛋!”王轩伸出白白净净的小手,中指还戴着一个银光灿灿的戒指,挺美丽,但此时,却掐着鼻子,满脸嫌弃的看着夏文。
“你多久没洗澡了?真特么臭…”王轩人长得漂亮,但说话却口无遮拦,给人一种别样的感受。
夏文穿着大绿色的花裤衩,他将花裤衩的两个口袋直接翻了出来,空空如也,说道:“轩姐,能不能宽限几天,过几天一定能把房租给你。”
谁知,王轩一脸的嫌弃,“别别别,您老可千万别叫我姐,我掉份,懂吗?”
然后又说道:“把你裤衩后面的口袋翻下。”
夏文讪讪一笑,有点尴尬,这人说话太带刺了,俗称难听。
但没办法,为了生活只能忍忍了。
夏文将后口袋翻开,瞬间“叮当叮当”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张五元面值的纸币与几个钢镚儿掉在了地上。
“有…八块钱…”夏文无语了,自己都无语了,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特么,特么兜里就只有八块钱,根据脑中的记忆来看,这八块钱似乎还是自己的全部家产。
夏文低头,在这么光鲜美丽的女人面前,此时他生出一种浓浓的自卑感,真丢人…
“八块钱也是钱,拿来,当做晚几天的利息钱。”王轩美丽的面庞上还是挂着嫌弃,掐着鼻子,有点难以忍受夏文身上的臭味与酒味。
“八块钱也要啊?”夏文将地上的钱捡起,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