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帝辛再一次醒来,便就已经过去了三日。
而因为木屋就在西岐城外的一处荒郊野岭之地,所以自不会有天地间的练气士出现打扰。
昆仑山宗教阐教的道德之士老杂毛,也更不会现身。
因为帝辛却清楚,那一帮道德之士的老杂毛现身,却都必须要西岐结绿悬花搭好芦篷相迎,然后才会排着队的现身。
所以无声无息三日的时间,似乎整个天地间都是一片安静,却无人知道大商君主已经不在朝歌,反而出现在了西岐城外一个没有人能想到的木屋。
至于大商朝歌,帝辛正在跟圣人炎帝神农的女儿女娃娘娘在一起,自也不会让任何人担心,反而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期待。
因为如果陛下能成为那圣人炎帝神农的女婿,却也就等于是大商王朝背后多了一位圣人,自就更有了力量可以灭掉那昆仑山宗教阐教。
于是当三天后帝辛终于醒来,猛的从宝床上坐起。
第一句话就是不由问道:“寡人喝醉了?醉了多久?”
女娃则正美目悠悠,坐在宝床边,直接动听声音道:“陛下已醉三日,却还不及我父亲。刚好我趁这三日时间,看了一下陛下的身体;
其实陛下的身体并非是天生不能修炼,而是被人封印了经脉,想是在陛下刚一出生之时,便就被人下了暗手;
故此陛下拥有天生神力,却又天生不能修炼,我为陛下施了针灸之术,已经为陛下疏通一部分经脉,陛下现在感觉如何?”
帝辛听得不由就是一怔,自己身体被人封印了?
紧接瞬间反应过来,便就是忍不住脸色一阴。
不想身体一出生就被封印的套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老杂毛干的!
明显与女娲宫降香一样,也应该是同一人,早就对自己施了暗手。
然后忍不住脸色阴了几秒钟,看到自己身上的内衬白衣,才又不由脸色一红,下意识道:“是娘娘替寡人,呃!(替寡人换的衣裳?)
娘娘酿的酒却比那后世强了万倍,不想寡人竟是一点不头疼,那后世的酒喝完却都会头疼欲裂,现在寡人反只觉神清气爽!
就是寡人有些想不起后来之事,不知寡人喝醉之后,可曾发了酒疯?即可曾胡言乱语之类?”
女娃依旧是美目悠悠,动听声音道:“陛下就一开始说了灵魂穿越之事,接着很快便就醉倒了,倒不曾胡言乱语。
我之前刚去打听了一下,刚好今日那姬昌就会去磻溪请子牙,陛下我们要不要再去看一眼?”
我们。
帝辛自瞬间便听出,是其这位女娃娘娘好奇想去看看。
于是片刻后,帝辛便总感觉有些不自在的,又被女娃化了妆,两人依旧是化妆成一对夫妇,也出现在磻溪渭水边。
终于是心中知道了当初石矶娘娘的感觉,当初那石矶娘娘被自己看了身体,不想眼下自己又被女娃看了身体。
明显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换,且还是洗得干干净净,更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施了针灸,只怕早已经是被看光了一切。
不过紧接换位思考,当初自己看了石矶娘娘身体之后,便感觉与石矶娘娘再没有了距离,毕竟连其身体都看过了。
那自己被女娃娘娘看了身体,岂不也会让其感觉与自己没有了距离?毕竟自己身体都被其看过了。
结果等一起出现在渭水边,帝辛心中的不自在便消失无踪,也只觉与女娃更亲近了一层。
只是自己身体被看了,却又感觉有些不公平,什么时候也能看一下女娃的身体,两人之间真正没有了距离,却也就能水到渠成了。
然后成为那炎帝神农的女婿,等将来那蚩尤、刑天,岂不也成了自己的晚辈一般?成为自己的打手?
至少各论各的,与那两人做个兄弟是没问题了。
于是忍不住便即兀自脸上闪过微笑。
可不想紧接就让女娃发现,不由轻声好奇问道:“陛下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事?竟如此之乐。”
帝辛不由呵呵一声,道:“等将来再告诉你。娘娘快看,那西伯侯过来了,还真是那昆仑山道德之士的做派,无论到哪里都是西岐文武百官随行,更跟着九十八个儿子;
寡人这出来一趟,却就只有娘娘一人随行,娘娘过后能不能施法,让那姬昌绊倒一下?”
女娃化妆之下,美目中却就只剩下了水气,闻听不由就是再次轻声道:“陛下却忘了自己就可以做到,只需神力将其一绊,又何须我出手?
只是陛下若如此,便不怕那姬昌记恨子牙?”
帝辛同样轻声道:“那老货就算心中再恨,也只能跪舔子牙,如果不投向那昆仑山的邪教阐教,他西岐便一个练气士都没有;
却就是知道自己为那云中子设计陷害,如今听说昆仑山邪教阐教下练气士隐匿在磻溪,这不还是眼巴巴的过来了?
所以哪怕就是子牙将脚放在其脸上使劲踩,其都依旧会跪舔子牙。”
女娃动听声音不禁紧接轻声道:“何为跪舔?”
帝辛也不由一怔,道:“倒是很久没说,却是寡人在那后世所学一词,便仿佛一个男子喜欢上一个女子,然后便去百般殷勤;
那种百般殷勤,可以称之为爱,亦或是喜欢、追求,但在不同人眼中,却又会将其称之为跪舔。
嗯!寡人觉得,若是那女子毫不理睬,男子依旧去百般殷勤,却才可叫跪舔,不然便就是爱。此时那姬昌对昆仑山邪教阐教就是在跪舔。”
而轻声说着,不远处却就是姜子牙也听不到,但西岐一行文武百官说话,两人却又都能清楚听到。
很快便只见姬昌下马,让所有文武百官、九十八子停后边等着,就只带散宜生一人,而悄悄向着姜子牙走去。
为防惊动贤士,自是故意悄悄而行。
姜子牙则正背坐溪边,一杆垂钓。
接着眼看就要走到姜子牙身后,突然姜子牙苍老的声音就是作歌道:“西风起兮白云飞,岁已暮兮将焉为?五凤鸣兮真主现,垂竿钓兮知我稀。”
结果姜子牙一歌落下,姬昌也刚好即将走到跟前,不由便开口问道:“贤士快乐否?”
“扑通!”
不想一句贤士快乐否话音刚落下,脚下便莫名一绊,直接摔一个狗啃屎。
瞬间身后远处林子内,西岐文武百官南宫适、毛公遂,九十八子姬发、周公旦,便都是不由看傻眼睛。
一旁陪着的散宜生,同样不由看得一哆嗦,慌忙上前扶起姬昌。
姜子牙回头眼见,同样慌忙将钓竿扔在一旁,急急上前扶起西伯侯道:“子民不知驾临,有失迎候,望贤候恕尚之罪。”
姬昌老脸反而是一脸感动,道:“昌久慕先生,前顾不虔;昌知不恭,今特斋戒,专诚拜谒。得睹先生尊颜,实昌之幸也。
于先生背后一跌,亦是合该昌对先生一拜。”
说完竟然又不动声色的躬身向着姜子牙一拜,姜子牙同样是回拜。
姬昌紧接不由再次激动开口道:“久仰高明,未得相见。今幸接丰标,祇聆教诲,昌实三生之幸矣。”
姜子牙同样谦虚道:“尚乃老朽非才,不堪顾问。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国,荷蒙贤王枉顾,实辱銮舆,有辜圣意。”
远处帝辛立刻再借机占便宜,靠近女娃耳边轻声道:“娘娘看到没有,就是跌了一跤,依旧是不动声色对子牙恭敬,此便即跪舔。”
只见散宜生在旁,闻听同样紧接道:“先生不必过谦,吾君臣沐浴虔诚,特申微忱,专心聘请。
今天下纷纷,当今陛下,远贤近佞,荒淫酒色,残虐生民,诸侯变乱,民不聊生。吾主昼夜思维,不安枕席。
久慕先生大德,侧隐溪岩,特具小聘,先生不弃,共佐明时,吾主幸甚,生民幸甚!
甚日先生何苦隐胸中之奇谋,忍生民之涂炭;何不一展绪余,哀此茕独,出水火而置之升平。此先生覆载之德,不世之仁也。”
帝辛作为荒淫酒色残虐生民的主角,也不禁听得心中复杂,但对于不过普通小人的散宜生,却根本就不看在眼中。
女娃紧接也是轻声道:“陛下,这三日我已经往朝歌一趟,将陛下身体事情告诉了石矶姐姐,陛下暂时由我照顾;
朝歌之事,陛下无须担心,内有飞廉等人,外有孔宣掌六师大军,更有高明高觉、魔家四兄弟等人坐镇朝歌;
接下来一段时间,为了方便我与陛下施针疏通经脉,还请陛下暂时与我一起,等我为陛下疏通了经脉,陛下再回朝歌。”
更多时间独处?
帝辛下意识就是忍不住激动,立刻点头道:“好!寡人全听娘娘你的,只是还要通知那姜子牙一声,让其晚些动手。”
女娃再次轻声点头:“我已经通知了子牙,只是我与陛下施针之时,还要配以我所酿之酒,才能真正疏通陛下的经脉。”
帝辛同样直接点头道:“喝酒好,寡人就喜欢娘娘你酿的酒,这个没问题。”
当然得喝酒,醉倒之后随便怎么去,不然要万一施针疏通经脉的时候身体起了反应,那大商君主一世的英明形象就也全毁了。
至于喝完酒之后,身体怎么样便都跟帝辛无关了。
但同时帝辛也没有意识到的,表现出的也是对女娃一种绝对信任,而将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性命一切,交到女娃的手中。
于是同样无人知道的,这一日大商君主不仅不在朝歌,更还携美炎帝神农女儿女娃,一起见证观看了西伯侯姬昌的渭水请子牙。
但只帝辛同样也不知道的,对于女娃亲眼再一次见证,那完全一字不差的对话,更听了那任尔东西南北风的一诗;
尤其是眼看其泪流满面,而说出自己最后摘星楼而死的结局,还要背上那千古的骂名,被千古唾骂。
才终于是真正将女娃打动,一夜间仿佛感同身受,其大商君主无人能懂的孤独,那不惧与命一斗,与天一争的不屈。
如果说喜欢是一种感情,那么一夜之间,女娃便可说是已喜欢上了其这位大商君主。
而真正的想要帮助,想要安慰,想要像朋友一般,与其一起面对那未来未知的命运。
于是这一日,当又回到无人在意换了位置的木屋,帝辛还没有来得及旖旎一下,结果激动之下几杯酒便又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