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坊,位于岭南镇上东边繁华地段。
人客纷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岭南坊以做营艺为生,常年冷蔽且日渐凋零。但自从被冰雪宫作为岭南一带收集情报的主要落脚点后,发展尤为迅速,几年时间下来,变成了男人们乐于去奉献的乐土所在,一时间在岭南镇几乎家喻户晓。
如今这里的老板娘不是别人,正是红影姑娘。
她虽为老板娘,但她绝不会让人占其便宜,就算被人故意搭讪,亦只是象征性的陪陪推脱不掉的客人喝些花酒,再无其它。
生的一副姣好面容的她,加之她冷若冰霜的外表,让来此的客人乐此不疲的投石问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红影却置之不理。
她总觉得这些男子的形态让她作呕。
男客们总是被其拒之门外,反而增添了许多乐趣。
楚昭然站在二楼的回廊上望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们肆意妄为,欢唱琉璃,他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如今已经过去两天了,他的任务还一筹莫展,这让他心急如焚。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已经被别人看在眼里,想在心里。
正在他烦闷之际,红影走了过来,道:
“这位大爷,怎独自站在这回廊上,让人看着多孤独啊!”
楚昭然见红影故意装作不太熟识的语态,亦打趣道:
“老板娘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等你嘛!”
“咯咯咯”红影笑起来,道:“若真如此,那你还傻站着干嘛?”
“走了!”
楚昭然一听,立马一把将红影抱起,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红影亦不做反抗。
楚昭然的这一举动,让坊内的男客们咬牙切齿,甚至羡慕不已。
楚昭然一进屋,便将红影放下。
连忙道歉,道:“适才多有得最,望红影姑娘见谅。”
却不想,红影并未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笑着。盯着楚昭然看啊看,左右打量。
“哎!你笑什么?我可是没占你便宜啊!”楚昭然哪里见过这阵仗,见红影一阵发笑,让他心底一阵发凉。
“好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说正事吧!”
红影终于发话道。
“快说来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可行的计划了?”楚昭然一听,兴趣一下子被提了起来道。
“当然!她来了!”红影道来。
“你是说紫霄来了?”
楚昭然问道。
“正是!”
宫紫霄从里屋走了出来,道。
“听红影说,你被人跟踪,没什么大碍吧?”
楚昭然见状,关心道。
“那人轻功十分厉害,内力亦在你我二人之上,不过他并未着急现身,一直尾随我到达岭南镇上,被我在镇中带着转了几圈才巧妙的避开了,我这才从暗道进了岭南坊内。
宫紫霄道来,眼神里流露出不容易的模样。
“这么说来,这人来者不散,我倒想立刻会会他。他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
楚昭然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就你重伤在身,还说什么会会之类的话。”宫紫霄道来。
“你…”
楚昭然一听,用手指着一旁的红影道。
空留红影一脸无辜样呆立在那里。
“别看了,与红影无关。听说你在岭南密林之外遇到了一位武功高强的少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紫霄道来。
“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还故意问我作甚。”楚昭然没好气,道。
此刻,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被人一眼就看穿了心思的茫然与无助,外加失落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呵你还当真了?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宫紫霄道来。
“是吗?我就奇了怪了,你远在百里之外,若不是红影提前与你通气,你怎会知道我身受重伤。”
楚昭然听完这话,道来。
语气中透着仍一丝埋怨。
“这个我自有渠道。你连我都瞒不过,又怎么能瞒过宫主的眼睛和耳目。”宫紫霄道来。
“啊?你说宫主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了?”
楚昭然一听,连忙道。
“当然!我冰雪宫势力几乎遍布整个武林,又岂能瞒过宫主呢!”
宫紫霄道来。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楚昭然一听这话,有几分道理,点头,道。
“你这几日先在这里安心养伤,我明日去逍遥居会会他。”
宫紫霄道来。
“你不要命了!那逍遥居岂是你能随便去的地方么?连宫主上次都吃了亏,更何况你呢!再者说了,现在逍遥居又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少年,你如何能够逃得出他们的掌心。”
楚昭然一听这话,一股脑道。
他真不敢相信,这话竟然出自宫紫霄之口。
“你就别为我的事分心了,到时我会让红影陪我一起去。”
宫紫霄道来。
“那也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踏入死地。”
楚昭然道来。
他不知为什么,对于宫紫霄这种自寻死路的办事方法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此事我已有计较,再者说了,我又不是去打架的,你多虑了。”
宫紫霄见楚昭然这般关心,亦解释道来。
“真的?”
楚昭然道。
一脸疑惑。
“当然!对了,你帮我注意一下那跟踪之人的动向。我想他迟早会找到这里的。”
宫紫霄道来。
“你们就放心去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楚昭然道来。
“嗯!让我看看你伤势如何?红影你去门外为我站好这一班岗。”
宫紫霄道来。
红影领命出去,将门合上,站在门前守卫着。
只见宫紫霄运着气力在为楚昭然疗伤,楚昭然闭目享受着这份馈赠。
她们不知道的事,柳骏安躲在房顶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想在心里。
见楚昭然正闭目打坐于床上,接受着宫紫霄源源不断的气力输送,柳骏安见待下去亦没有多大的效果,便轻轻离开屋顶,一跃而起跳离岭南坊,朝着逍遥居而去。
他想来,或许这一切都要着落于逍遥居上。
天煞门厅堂之内。
“回禀主上,那人的身份查清了。”
焦云枫道来。
“哦?是什么来头?”黑衣袍客见状,问道。
“没什么来头,此人是老柳头的儿子,名叫柳骏安。”
焦云枫道来。
“是他?”
黑衣袍客道。
“正是,据探报兄弟们传回来的消息,此事千真万确。”
焦云枫道来。
“既然没什么来头,不必顾虑。他现在去往何处?”
黑衣袍客道来。
“他先上冰雪宫,会见了宫主宫痕羽,然后尾随宫紫霄前往逍遥居方向去了。”
焦云枫道来。
“什么?他去了冰雪宫?”
黑衣袍客一听,连忙质问道。
这个消息让黑衣袍客吃了一惊。
“是的。他五日前上的冰雪宫。”
焦云枫见状,连忙道。
“为何不提前禀报?”黑衣袍客一听,怒道。
“属下该死,属下以为他不过是去了趟冰雪宫,所以没有禀报。”
焦云枫见状连忙道来。
“哼!你又在自作主张,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有可无?”
黑衣袍客道来。
言语中透着一股杀气。
“属下该死,请主上降罪!”
焦云枫见状,立马跪在地上,双腿打颤,道。
“哼!这次再饶了你,再有下次,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起来吧!”黑衣袍客道来。
“多谢主上宽宥。属下再也不敢了。”焦云枫站了起来,道。
“他怎么会上冰雪宫呢?莫非是梅清扬授意的?如果真是那样,那青芒剑的消息岂不是让宫痕羽白白收入囊中了么?”
黑衣袍客一边踱步一边道。
“我想不至于吧!虽说柳骏安是最后接触到梅清扬的人,但以梅清扬的性格,定然不会贸然将青芒剑如此重要的消息透露给柳骏安。”
焦云枫道来。
“你的推断不无道理,但他去冰雪宫干什么?”
黑衣袍客道来。
“这个属下不得而知,不过只要我们一路跟着他,定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焦云枫道来。
“这事要抓紧去办。对了,你亲自带人在去一趟雁荡山,我不相信梅清扬会无缘无故的从山上冒出来。”
黑衣袍客道来。
“是!我就去办。”焦云枫道来。
说完,退了出去。
“水…”梅剑兴下意识的唤道。
逍遥居内,梅剑兴的屋内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话。
原本睡意正浓的谢雨荷听闻这话,连忙起身给梅剑兴倒了一碗水,端了过来,亲自喂其喝下,一边用手帕轻轻的在梅剑兴的脸颊上擦拭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似的。
梅剑兴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毕竟他是为她而伤,就算她心肠再硬,又怎会无动于衷呢!
好在梅剑兴终于说出话来,这意味着梅剑兴很快便会好起来,让她的心,一下子柔软了许多。
其实,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光的。
江湖如何繁杂,在此刻与她无关。
至少目前是这样。
她知道的是,这样的时光短暂而疏离。
她不知道的是,一场阴谋正在围绕着她与逍遥居习习展开,由不得她相不相信,愿不愿意。
随着梅剑兴的突然闯入,她的命运,逍遥居的未来,都在一点一点的与之息息相关起来。
如今爹爹刚刚闭关,所有的重担和任务一下子全落在她和师兄付咏喆的身上,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知道的是,她必须在这关键时刻,守好这班岗,不容有失。
这不,这些天里,一有空闲,她与付咏喆都会教逍遥居弟子武功,让他们勤加练习,以备无患。
弟兄们亦不敢稍作偷懒,每每练习便力争上游,能够在危难来临之时,尽自己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