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刻阵法并不难,不过总共十六柄仙剑,也还是需要不短时间。
众人眼巴巴的围观,大气不敢出,生怕吵到宗主,一个不小心刻坏了,那可没的补救。
夜很深了,十六柄仙剑,蚀刻完成!
众人的反应出奇一致,基本上都是眼睛放光,轻抚仙剑,爱不释手。
宋涟城早已平静了下来,眼睛也是异常明亮,他的淳风剑,生生拔高到了上品法宝!
要知道,千岛之岛宗门无数,但即便是以宗主之位来说,也只有数得上名号的那些,才有上品法宝使用。
人群中,崔大鹏心情激荡,突然说道:“宗主,我想到了一个生财之道,可比养猪强了千万倍!”
“嗯?什么?”何应物揉揉额头,假装有些累了。
“刻阵之后,我们所有的仙剑都提升了一个等阶!这对战力的提升是巨大的!同时也有巨大的利益空间,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使花费上百万极品灵石提升自己的法宝,那也得踏破门槛…”
崔大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估计是在暗暗盘算一柄仙剑挣100万极灵,十柄就是1000万,一百柄就是一个亿…
啪~~~
宋涟城回身给他个大嘴巴,怒道:“然后呢?人家凭借升阶的法宝之力,更轻松利落的把我们切了?今晚之事,谁若泄露半个字,杀无赦!”
到最后,宋涟城环视一圈,已是杀意森森。
“不敢!”
“是!”
见长老突然发怒,众人忙纷纷表态。
何应物则是赞许的微微点头。
宋涟城说的不错,如果他们给别人家蚀刻阵法,只怕是第一家客户,前脚给人刻完,后脚就要被灭门。
唯一可能存活的便是掌握蚀刻技术的何应物,但也活不好、死不了。
道理很简单:第一家客户法宝升阶,那是凭空增长的宗门实力,根本没有半点理由再让你帮别人提起来。
摇光分宗如此弱小,哪有半句话语权!
看众人噤若寒蝉,何应物笑笑:“宋长老说的没错,大家记住,猪越肥,越遭人惦记。在没有足够自保实力的时候,财富越多、法宝越稀奇、矿藏越丰厚,死的越快。重申一句,蚀刻阵法,提升法宝等阶之事,泄露半字,人头落地!”
“是!”
“谨遵宗主吩咐!”
“宗主放心!”
“不敢!”
挥手让众人退下,何应物长出一口气,终于,他的宗主地位,应该算是彻底稳固。
稳固之力有三重:
第一重,当属魏容错的多年淫威,而所有人都相信,魏容错就是何应物,何应物就是魏容错;
第二重,大梦观想诀的震撼;
第三重,以两个力场提升法宝等阶的震撼。
有此三重,人心归服,摇光分宗,内部事务算是安稳!
开宗立派,无非“攘外”和“安内”两件事,安内之事做好,接下来便是发展壮大、重建道德了。
路艰且险啊!
收拾心情,洗了把脸,何应物盘膝而坐,调息凝神,缓缓入定,稳固筑基第一重境。
一直到很晚很晚,他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何应物和宋涟城一同往北走,去往两座无名小岛,要选择一处矿脉,作为摇光分宗的开采基地。
花了将近半天时间,两处都看过之后,何应物觉得…似乎是一样的贫瘠。
他颇有些无奈的边走边踢雪:“我觉得两处差不多呢!”
“还是有细微区别。”宋涟城跟在身后,“这座岛屿的矿脉细小而分散,岩石很坚硬,开采难度有点大,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再往下,有可能它是…锥子型,下面的矿藏会多、会丰富。”
“嗯,只是有可能。”
“对,只是有可能!”宋涟城点点头,“刚才西边那座岛,矿脉也是杂乱细小,岩石够硬,难度也大,不过它距离地面要近些,而从可见的储量上来分析,那边大概要高60%吧。”
“那就是说,从可见的储量来说,西边那座高于这边?而且开采难度稍微小一些?”
“对!”
“如果算上你说的锥子型呢?”何应物问。
“如果我们脚下真的有锥子型…”宋涟城笑笑,“那这边的储量要远远高于西边。”
“嗯!所以呢?你个老狐狸到底觉得哪边好?”何应物长出一口气。
“我决断不了啊!”宋涟城无奈苦笑,深深一躬,“一切听从宗主吩咐!”
“就我们脚下吧!”
宋涟城微愣:“呃…好!”
“你呃什么呃!”何应物瞟他一眼,“宋长老,你这是考我啊!西边岛屿是看得到的50灵石,这边是表面30,但有可能底下藏着是200,也可能半个都没有。所以…你在考我的惯性决策是吧?”
宋涟城悚然一惊,脸色微变:“宗主说笑了!涟城不敢!”
“不敢?”何应物轻哼一声,“如果是我之前的魏容错,我定然是稳妥决策,选择可见的50,可我现在…是解决掉魔化之患的何应物,我要的,是搏一搏可能的200,甚至更多!”
“宗主…”
“现在你懂了?”何应物笑笑,“千万!不要!再用老眼光看我!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抱人大腿的魏容错,而是要搏出一片天地的何应物!”
说话之间,他想到了被灭门的道德宗,想到了在末日世界等他回去的人们,他要成功,而且要快速成功!
任何挡在他前面的物件,神仙也好,魔头也罢,乌龟王八虾兵杂鱼,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踏碎!
一股暴虐的睥睨之气缓缓弥散。
“是!宗主英明!”冰天雪地中,宋涟城心底发寒,额头微微冒汗。
他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容貌变俊秀、体型变瘦削的宗主,也能给人这种来自灵魂的压迫!
何应物微微郁闷,就在昨天晚上,他还以为他已经完全稳固了权威,人心归服,可现在看来,宋涟城这家伙居然在试探他?
想干嘛?
唉…真心收服一个人,好难啊!
可相比之下,宋涟城更是郁闷!
其实,宗主彻底解决魔化之患,他开心的很。
只不过宗主名字变了、容貌变了、性格也变了…这个变化虽然离奇,但“服食金仙之血”的比喻深深刻在脑子里,他觉得倒真有可能。
只是,他要想好好配合宗主的话,当然要了解宗主新的脾气秉性!
只有互相了解,才有可能配合无间嘛!
只有你懂我、我懂你,才可能结成战场上放心交付后背的组合嘛!
可这事儿搞的…自己一个小小心思,被宗主误会了,被骂一顿不说,这彻骨寒意,当真让人胆颤!
宗主的气势都不一样了…果然,性格决定气势。
两个人各自郁闷,一前一后往回走。
宋涟城时不时解释两句:
“宗主,我确实是想看看您到底如何决策,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您,以方便我更好的为宗主服务!”
“宗主,我真的没别的意思!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他怎么做嘛!您这一决策,我就知道了…”
“宗主,您看,您之前是保守决策,现在是风险决策,如果我搞不清这变化,没办法好好配合您啊!您说是吧?”
何应物只以“嗯”、“哦”、“是吗”、“呵呵”这些高冷词汇作为回应,不过渐渐地,他有些接受了宋涟城的说法。
毕竟,话可以随便说,但“情绪”、“微表情”这些东西,不太容易骗人。
宋涟城不像是装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约莫走了一半路程,突然前方有人踉跄飞奔,边跑边喊:“宗主!宋长老!大事不好!宗门遇袭!!”
顾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