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嚣张而有眼色(1 / 1)

泰州城外。

白发男子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罐子,将他包在一块红布之中,再次掀开布时,那罐子已经悄然消失。

他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同一个人啊!”

紧接着,白发男子收回手中的铜铃,望着这片繁华的泰州城,笑容加深。

“有趣!有趣!我平生头一次吃这么大亏!”

他爽朗的笑声传得极远,最终在荒野消失,他的声音亮而清,听起来毫无阴霾,但是只要看了他的脸,人们就知道他此时的神情是多么可怕。

像是露出尖牙的毒蛇。

“原来你没死啊…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呢…”

嘴角勾着恶意的笑,他心神操控纸人的时候,完整的看见了莫让的脸。

那张俊美如神,也让他恨到极处的脸。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去培育一只摄青鬼!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人!谁知道第一次去十日晴就被你给杀了——!!”

“让我吃了这么大亏,我也算是长了点教训。”

他手里碾动着一只雪白纸人,就是那次之后,他开始苦练那本伤身极重的功法,学着操纵纸人。

“要是鬼灵宫知道了你的行踪,定然…非常开心!”

骑着驴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无边的旷野。

莫让回到落月阁,见他们还没吃完,也就坐在那里慢慢等着,修长的手指在膝盖打着点。

能操纵纸人,还养鬼杀人。

确实不好对付。

只可惜跑得跟个泥鳅似的,自己连个尾巴都逮不住。

唯一拿到的证据,还是个肮脏的小罐子和斩下的一截手臂。

“唉。”

柳韵好奇地看着他道:“灵槐,叹什么气呀?”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这句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了嘈杂的喧闹声,还能听见兵器的对撞声,隔着门都能看见外头如同白日的火光,由远及近。

这声音一直到停到了门前,谨慎克制地敲门。

“陆大侠这里…可曾听到过什么声音?”

“不曾。”

陆兆站起身去开了门,门外正站着刚刚送他们来的中年男子。

他此时看起来十分焦急,没有带来时的从容不迫,一张端正的脸布满汗珠,面如死灰。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不少拿火把的仆从。

瞅着气势汹汹,怕是来问罪的。

“林掌事可以慢点说。”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顾忌地扫视了一下莫让和柳韵。

“罗员外死了,就在落月阁不远处的应春阁。”

他像是想到了刚刚看到的场景,脸色愈发苍白,几欲作呕。

柳韵打量了一下面色正常的莫让,摸了摸应青青的头,并没有说话。

陆兆善解人意的点头道:“我们会配合掌事的调查。”

那中年男子慌忙感谢,差点给他跪下,连忙欠身到门外,朝着外面的仆役喊道:“走!去应春阁!”

莫让收拾着衣服跟了去,将他从外头带进来的小布包背在身后,柳韵瞥了一眼,里面沉甸甸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莫让出门望着拿出火光冲天的应春阁方向,半张脸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这个掌事的意图,表示的很明显。

人死了,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更别说自己这个院子离死者的院子那么近。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出事的应春阁。

现在的应春阁的门窗大开,里面无人敢进,都团团围在最外头,拿着火把灯烛。

一阵腥风吹来,带来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尸臭。。

应春阁,只要是站在门前就能闻见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四五个守候在门口的仆役面色死灰,战战兢兢。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了。”

“是啊,要是再这么下去,咱们天居还开得下去吗?”

“这次死的是罗员外,我看啊,罗家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莫让耳朵好,隔了很远就听见这几人说的话了,看来这事儿不是第一次在天居发生。

林掌事毫无所知,在到了门前后瞪了那些仆役几眼,“别多嘴多舌的,快走!”

在无数灯火的照耀之下,陆兆清楚地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碎肉、白骨。

像是被人吃完的残羹冷炙,随意的剥落在地。

要是寻常人见了,肯定会吐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掌事摇头。

“我们现在也是迫不得已。只能得罪人,请今晚在这儿吃饭的客人做个证,抓出杀害罗掌事的凶手。”

陆兆差不多了解了,就在屋里查看这一副不同寻常的凶杀案现场。

这时候来的人也多了起来,不远处几个仆役簇拥着一个骂骂咧咧的胖男人。

这个男人肥胖丑陋,一身华贵锦衣,厚唇肥脸,鼻孔朝天,来的路都不忘抱着一个红裙女子。

“你们自己天居出了事儿,还把老爷我找来干甚?莫不是要把过错挂在老爷我身!?等回去,我就让我爹剥了你们的皮!”

他嘴里不干不净地吐着脏话,让掌事的脸更加的难看。

莫让瞧了一眼这人嚣张的样子,“这人是谁?”

旁边一个小厮拉了拉她的袖口,让她小声点,“此人是喻家喻天干,其父是断肠指喻义!莫惹他…”

就在这时,那肥胖男子眼珠子一转,瞅见了门前的莫让,顿时眼睛一亮。

“哎!?这里有个不错的货色。”

他扔下怀里的女子,邪笑着前。

那双油腻的手几乎快要接近莫让的下巴,就被剑柄打了下去。

“找死吗?”

“啪!”

莫让不仅把他的了下去,更是用剑柄,把那肥腻丑陋的脸打了个偏,狠狠歪了过去。

柳韵在一旁捂着应青青的眼睛。

莫让收回手中的剑道:“下一次就不只是用剑柄了。”

不用剑柄,自然是直接见血了。

喻天干正想发火,却看见了他的眼睛。

如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那是气势,强者的气势。

他喻天干好吃懒做,可耐不住家业浩大,父辈皆是江湖高手,见多了强者,自然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眼前的人,就是最不能得罪的那一种。

看似柔弱可亲,实则心和血都是冷的,黑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