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甄桂国咄咄逼人的问题，李睿的内心独白是，我又没惹你，你惹我干嘛啊……

不对，我好像确实剽窃他了。

估计是剽窃“生态化反”的时候，甄桂国脑海中已经有类似的想法，结果被李睿抢先发布，这就好像盘子里盯上很久的红烧肉，刚要动筷子被旁边的人夹走了，也像是喜欢了多年的女神，正准备表白结果怀了邻居老王的孩子，换成谁不生气？

李睿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为什么两人明明无冤无仇，甄桂国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针对他了。

换成是他，肯定也会一样的做法。

此时，全场都盯着李睿，想看看他能不能如同刚才摧枯拉朽干翻逍遥子和王辉文那样，把甄桂国也给干翻了。

大部分人都觉得，甄桂国说的很有道理。

真势确实是以内容为基础，从软硬件两个方向同时发展，各个业态之间有着非常清晰的商业逻辑关系，也就更有可能发生所谓的化学反应。

反观星瑞的八大生态，看起来产品众多，业务丰富，实际上各个生态之间的关联并不是非常清晰，总给人一种空中楼阁的感觉。

李睿笑了笑：“甄总很有自信，这是好事，那我就祝愿真势的生态早日成功，一统江湖，千秋万代！”

此话一出，全场先是静默了两秒钟，然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李睿的黑魔法师之名，反向预言术的威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现在李睿当众祝福真势集团成功，基本就跟诅咒真势尽快破产倒闭一个意思了！

“噗……”丁三石到底没忍住，刚喝了一口水全喷了。

查尔斯擦了擦满脸的水，瞪了丁三石一眼，怀疑这胖子是故意的，毕竟全互联网江湖都知道，大佬里面属这家伙蔫坏！

逍遥子和王辉文则是一脸庆幸，还好刚刚没继续斗下去，不然现在挨诅咒的就成他们了！

杨庆元轻咳一声：“那个，李总请注意言辞啊。”

李睿呀道：“我说什么了？”

杨庆元哑然。

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就比如黑魔法师李睿这个梗，在网络上怎么开玩笑都行，可要是在如此隆重正式的论坛上说出来，那就不是故事，是事故了！

甄桂国脸色也很难看：“李总，咱们就事论事啊，不要互相攻击！”

李睿摊手：“我哪句话哪个字是在攻击？”

甄桂国也哑口无言，只能道：“那就请李总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吧！”

李睿道：“我觉得吧，生态搞的好不好，有没有化学反应，得用时间去衡量，不能说真势现在创业板市值第一，就是搞得好。我反而觉得，真势现在存在很多问题。”

“愿闻其详。”甄桂国颇有些不服气的道。

李睿笑了笑道：“你真让我说……这么多人听着呢，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甄桂国道：“咱们做企业的，不怕别人说，李总有什么意见就说出来，真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李睿道：“那我说了？”

“说！”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李睿笑了，“那我就简单说说。真势的超级电视卖的相当不错，据说是国内销售破百万台最快的国产电视品牌，实在令人羡慕！”

甄桂国露出了颇为自得的神情。

李睿道：“星瑞虽然不做电视，但有手机产品，在这种电子产品的设计生产和销售上，也算是有点发言权吧。根据我的计算，当然我数学一直不太好，可能算的有误，要是说错了甄总千万别生气。根据我的计算呢，连硬件成本带销售成本渠道成本，真势超级电视的成本价格一台应该是2600多元，而你们的售价是1999元加490元会员，这就意味着每卖出一台电视，都要亏损一百多块钱，是不是这样？”

甄桂国一愣，结结巴巴的道：“我们超级电视销量高，在成本控制方面比较好……”

“但还是亏本赚吆喝的，是吧？”李睿笑道，“超级电视搭配真势会员，看起来确实有化学反应，但这种反应是用钱买的，而不是真正的产品和内容的联动。用钱买来的化学反应，我也不明白甄总为什么这么有底气？”

不等甄桂国反驳，李睿继续道：“真势盒子听说也卖得不错，宣传的也很好。但是我怎么听说真势盒子不具备互联网电视牌照呢，目前国内在这方面的监管不到位，存在很多灰色地带，真势盒子才能顺利发展。可一旦国家加强监管，法律法规健全起来，真势打算怎么应对呢？别忘了，许多年前，大圣就推出过类似的电视盒子，就是在国家监管之下销声匿迹的，现在的真势，难道比得过那时候的大圣吗？”

甄桂国脸色铁青。

其他大佬也面露凝重。

李睿既然已经开喷了，就不会再客气了，一口气说道：“真势市值很高，市盈率超过100倍，可以说这是投资者们的殷勤厚望，但有没有风险呢？内容上，真势没有任何制作能力，完全靠收购和并购来获得版权，别说跟星瑞旗下的百视达酷六哔站比了，就算跟U酷马铃薯企鹅狐狸比，有任何优势吗？”

查尔斯眨眨眼，心想什么叫“就算”？我们狐狸视频怎么就排最后去了！

“真势的业务看起来珠联璧合，但这套平台+内容+终端+应用的业务真的能支撑起一个生态系统吗？真势的根基还是太小了，而且缺乏一个不可替代的核心业务，始终在用一匹小马拉好几辆大车，等哪天这匹马累的跑不动了，难道指望这几辆大车之间互相产生反应往前跑吗？”

“另外我还要提醒甄总，讲故事可以，但用故事筹措资金，用资金讲更大的故事，而且每个故事都必须要有新意，都要开辟新的业务线，当你的故事覆盖不了业务线的资金需求时，当故事吸引不了新的资金时，可能会连旧有的成功业务也会跟着一起倒下！请，好自为之吧！”

全场一片死寂，大家都在思考着李睿的话。

甄桂国的脸黑的像是能挤出水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后悔提问李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