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面对他的问题，阿蒂莱点头回应。

“我刚才说了，‘时间’，破碎了，对吗？”

亚戈鸦眸微微一皱，然后点头。

“那么，你说时间，破碎成了什么？”

阿蒂莱的嘴角，带起了笑容。

时间破碎成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亚戈一呆。

他并没有细想。

甚至，“时间是破碎的”这个事情，他也没有仔细去想过。

他并没有拿前世的观念来和与这个世界作比。

毕竟，这个世界就连一天都是26个小时....

等一下。

亚戈似乎想到了什么，望着阿蒂莱，面露惊诧：

“什么意思？”

“就和这个世界的其他东西一样，‘时间’和各种东西粗暴地揉成了一团。”

“过去、现在和‘未来’，是杂糅的。”

“你也可以这么说.....”

“过去和未来存在过，但现在，已经没有过去未来了。”

阿蒂莱的视线盯着那扇门：

“你所知道的一切，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现在’，都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也只存在现在发生的事情。”

一个有些违背亚戈认知的回应从阿蒂莱口中脱出。

“都是‘正在发生的’？那我.....”

亚戈很想问个清楚，这个“正在发生”是什么意思。

自己刚刚杀了个人，现在已经结束了，那“过去的自己”“现在”还在杀人吗？

他的脑内浮现出了一个比较混乱的解读。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阿蒂莱轻笑了一声：

“没有那么复杂，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等于没有发生过就可以了。”

然而，她的这个解答，让亚戈更混乱了。

什么叫做“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等于没有发生过”？

自己杀了个人，但是对方并不会死去，而是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亚戈陷入了混乱。

“看来你还是没能够理解呢。”

阿蒂莱似乎有些无语，脸上笑容也多了几分戏谑：

“不过，你大概是在想杀死谁之类的破坏性例子吧。”

“这很简单，被你在时间混淆的地方杀死的家伙，不仅仅会从现在消失，也会从过去消失。”

“......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阿蒂莱裹着身躯的长袍，随着她这一句话冒出而轻轻晃动：

“对于本来就只能活在‘现在’的家伙来说，没什么影响，只是那些能够在过去未来，在不同时间游荡的家伙来说，他们失去了很多可以去的地方而已。”

“‘梦境’途径最强大的能力，也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有些讥讽地看着那扇门：

“永存超越时间之外的阴影中，以嘲弄的视线注视着他人的家伙们，得到了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她的话，让亚戈的思绪稍微回转。

他大概能够理解阿蒂莱所表达的。

因为时间长河的破碎，“过去”、“现在”、“未来”都混淆在了一起。

有些地方是过去和现在混淆，那么，一个人现在被杀，那么他也是在过去就已经被杀了？

既然他在过去就被杀了，那么现在杀的......

哦，不对。

亚戈很快反应了过来。

在这个过去和现在混淆的地方，已经没有“过去”和“现在”之分了。

过去就是现在，现在就是过去。

阿蒂莱似乎说的是......这个地方？

不同的地方呢？

如果一个人从过去和现在混淆的地方去往现在和未来混淆的地方，那他被杀死的时候......

亚戈不禁冒出这样的疑惑。

一个个相互矛盾的想法从他的脑海中涌出。

“没必要想那么多，时间的长河已经崩碎，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对于思绪混乱的亚戈，阿蒂莱这么说道：

“不过，还是有两个部分值得注意的。”

“‘过去’最大的一片，变成了孤岛。”

“‘未来’最大的那片，沉入了河底。”

“只是，比起这些，还是先把他藏起来的宝石找到再说。”

阿蒂莱没有再和亚戈谈论过去未来现在的各种理论的意思，她盯着那扇门：

“我只能指引你到达宝石藏匿的位置所在的时间附近。”

“时间长河崩塌了，与时间关联太大的梦境的镜世界也崩塌了，但是，那个镜世界的核心还是梦境，而不是时间。”

“‘永恒噩梦’构筑的镜世界，收拢了几块时间的碎片。”

“永恒噩梦。”

“这是他的代号，也是他对这个地方的称呼。”

“只是随着他被干掉后，缺少了管理，而出现了一些混乱，但还是基本有序的。”

“你不要随便触碰里面的东西。”

“代表不同时间的梦境入口会与各种物品牵连，动了物品，踏入了某个地方，就会开启入口。”

“而且，就和你看到的一样，‘永恒噩梦’的核心地带，是有看守的。”

“他创立的螺旋剧团，那些被他扔进去的成员，已经成为了‘永恒噩梦’的一部分，不摧毁这个‘永恒噩梦’，是无法确实地杀死他们的，不要过多纠缠。”

阿蒂莱絮絮叨叨地提了数个需要注意的点：

“你只需要找到宝石，取出来就好。”

“不然，和他们牵扯上，即使你能够依靠着法斯特的血脉力量获得一些优势，但是，最终还是无法杀死他们。”

“而‘永恒梦境’就和其他的镜世界一样，即使你拥有迷途者的遗物，但你除了‘戏命师之牌’的力量外，能用的只有银之血，根本无法使用其他途径的力量。”

“不要太长时间逗留，不然，如果你不小心被同化成永恒噩梦的一部分，我也不会尝试救你。”

“比起你，我所在的途径，被同化的可能性更高。”

“记住了吗？”

阿蒂莱最后确认了一句。

“嗯。”

暂时将那些时间相关的冲突悖论抛到脑后，亚戈将阿蒂莱的叮嘱记在了心中。

作为获取知识的代价，他需要代替阿蒂莱去永恒噩梦，去这个黑钟学会曾经的成员，这个由他仿照镜世界造出的同名的奇异地带中探索，将“蓝血”的宝石，迷途者遗物的一部分带出来。

虽然危险了点，但是，亚戈也并不是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