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壮硕,有着海藻般卷发的男人,出现在了莫托克的视野之中。
看到人的瞬间,他另一只手抓着的笔,立刻在纸张上描画那人的身影。
刚刚将神秘提取出来的亚戈,将神秘引导进入自己携带了的一只乌鸦趾骨的时候,忽地,他上浮的视角之中,出现了一条灰白色的丝线,直直地连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的情况,让亚戈不由得一惊。
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动作起来。
从他身后,泛着银色的纤维质草人,压着浅灰色礼帽从他身体里分离而出。
分离出的瞬间,那概率草人的右手猛地向上一挥,震荡了那条连在自己身上的概率之线。
概率风暴!
风暴沿着概率之线肆虐而出。
并且,在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有一个概率草人分离而出,做出了下一个动作——
概率锁定!
泛着银光的锁链,浮现而出,缠绕在他头顶的概率之线上。
那灰白色的概率之线,瞬间便被黑色侵染,原本宛如丝质一般的线条,也瞬间硬化。
没有犹豫,借着概率之锁的效果的完成,第三个概率草人的身躯浮现,重重地对着概率之线挥动干枯的手爪。
咔——
他能够清晰听到的音声中,概率之线,断裂。
与此同时,莫托克借助蜡烛火焰看到的模糊景象,突然消失。
莫托克忽地惊醒过来,将手掌从蜡烛的火焰中抽出。
但是,那有些脏旧的蜡烛上,火焰却是猛地摇摆起来,无论烧了多少年都没有融化过的蜡滴,此时不断地融化流淌.
这是莫托克也未见过的景象!
但是,这种情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莫托克急忙用手向蜡烛盖了下去,水流从他手中涌出,卷动起来,似乎试图熄灭火焰。
但是,晚了。
一股剧烈的风暴,凭空掀起,那蜡烛的火焰霎时升腾起两三米高,在风暴中顶上了天花板。
同时,也撞在了莫托克的身躯之上。
虽然看着灵视也没有看到风暴的正身,但是风暴掀动火焰的轨迹,莫托克看到了。
他猛地后退一步,身体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一般发生了改变。
但是,那卷动了火焰的风暴,完全没有任何偏倚,直接朝着他的方向肆虐而来。
莫托克连忙开口,晦涩的音声从他口中发出。
几乎是出声的瞬间,宛如星辉一般澄澈的光影浮现而出,在他前方形成了障壁。
但是!
轰!!!!
肆虐的风暴、肆虐的火焰撞在了墙体之上,撕裂了星辉般的障壁,但是,最后,还是被挡了下来。
他,成功挡下了攻击。
不过,望着一片狼藉的房间,莫托克张大了嘴巴。
整个房间的大半物品,已经几乎尽数碎裂。
地板、墙体、天花板,都充斥着一道道裂纹。
并且,最大的问题.....
那脏旧的蜡烛,此时此刻,已经四分五裂,烛蜡熔融,旁边,他刚刚描画的事物,也已经支离破碎。
除了他还活着,他完全感觉不到什么喜悦。
至少!有线索了!
莫托克在脑海中回忆着那个有着亚托兰人面孔的男人,咬了咬牙,离开了房间。
红蔷薇市东部,亚戈满脸犹疑地站在原地。
虽然通过概率之锁锁死概率之线再破坏,也通过概率风暴进行了反击,但是,他仍然不知道那突然生成的概率之线,来自于谁。
占卜?
又是占卜?
可是,是谁在占卜他?
自己化身为朗费罗的样子,以朗费罗的形象覆盖了自身。
他和修格因确认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占卜,也只能占卜到朗费罗。
现在,他,“朗费罗”的身上,只连接被他刚刚杀掉的欧斯特的概率之线——
在刚才萃取神秘时所形成的。
对方是死者旅团的人?死者旅团拥有什么手段能够侦查到他?还是其他的什么?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能够停留了。
褪去朗费罗的形象,化为一袭黑袍的看门人后,他直接将欧斯特的“尸体”卷入了黑袍内,感受着死灵途径污染的不断消耗,亚戈立刻选择了离开。
幽灵马车和黄昏教会非凡者的尸体,就这样遗留在原地。
为了避免可能随之出现的的危险,亚戈保持了几天的沉默,尽量减少行动,在一边收集材料,重载神秘的时候,一边以灰衣格洛的姿态几次现身,积攒认知推动神秘契合。
虽然灰衣格洛的形象细节不会影响他的神秘,让他的序列偏移能力歪曲,但是,形象不够契合,对于他神秘的推动幅度也低。
相较于只花了几天的稻草人,捡骨师的神秘契合,他花了一周的时间。
不过,一周的时间,也让他完成了从欧斯特的尸体中强行萃取出的神秘进行的魔药配置。
方法也并不困难。
欧斯特是序列6的亡灵战士,他的神秘里包含序列9的守墓人、序列8的沉默者、序列7的捡骨师、序列6的亡灵战士。
重载神秘的时候,按照减法剔除前面序列的材料,就可以得到配方了。
虽然不能够说准确,但是无论是欧斯特还是塞缪尔,都不知道序列6的配方。
神秘的配方,由死者旅团的高层掌控,只会向下分发魔药,不会透露配方。
无法确认配方具体,是亚戈比较遗憾的。
毕竟,这种方法只是理论上可以得到配方。
实质上,重载神秘的过程中,如果出现了什么错误,得到的神秘完不完整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也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
分离出的三个概率草人,站在旁侧,让他能够从四个视角,观察着自己的变化。
抓起了将材料全部研磨聚合的魔药瓶,亚戈以赌徒谬论强行骰出幸运后,一把将魔药灌入了口中。
魔药在喉咙中流淌,淌入了喉管,涌向下方。
这一次,他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象。
不是从旁侧的虚空,而是从他的胸口之上,从看门人的银钥匙中,延伸出了一条条概率之线,涌入了他的身体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