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队形上来看,毛可玉是将所有体力不好的队员全都分布在队伍之中了,这样一来就算是某个体力不好的队员真的掉下去了,那在他的前后都是身体强壮且经验丰富的队员,就可以在关键时刻拉住掉下去的人,这样应该就可以避免一掉掉一串儿的情况发生了。
可丁一却认为这只是毛可玉的一厢情愿,因为人体自重再加上掉下去的势头那绝对不是一两个人凭一根绳索就能拉得住的,就跟一个成年人从高空落下,没人敢说自己能徒手接住是一个道理。
但是我们现在说什么毛可玉他都不会听的,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翻过这座冰川迅速抵达我们此行的搜索区域,也就是下一个补给站的所在地。
当时我们脚下的路格外难走,或者应该说我们现在脚下走的并不能称之为“路”,而是一条在陡坡和砾石之间艰难开凿出来的小径。再加上越往上走坡度就越大,我们后面的那些知识分子们已经开始渐渐吃不消了。
我爬了几步就伸头往下看去,看到下面有几个人几乎就是被人连拉带拽的往上扯着行前。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些人中体质弱的非得死在这雪山上不可啊可就在我刚想喊毛可玉他们停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当时走在最后面的一个老教授,应该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了,他一直被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体格强壮的队员推着往上爬。
可能是因为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所以才导致他的脚下一个没站稳,一下就滑了下去在他身后的那名队员当时试图要去拉他,结果却反被他给撞了下去。而固定他们安全绳的那个铆钉也在他们两个人掉下去的一瞬间就被拔了出来
紧随其后就是他们上面的一个队员,因为负荷不住他们两个人的重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也被拉下了下去。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上面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正确反应就一个接一个的被连着的绳索拽了下去。
丁一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想将我们身上的绳索捆在附近的岩石上,可无奈的是我们附近根本就没有可以着力的岩石和冰块。
眼看着掉下去的人越来越多,队伍的后半段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被绳索扯下我们三个人在队伍的中前段,我们的下方还有三十几个人,如果下落的势头没有在这些人中被止住的话,那我们三个人掉下冰川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时我就看到丁一正在慢慢的将他下方多余的绳子缠绕在自己的手上,可如果我们下面的那些人全都滑下去了,我真的不认为就凭丁一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拉住他们
可我很快就明白丁一这么做并不是想要拉住掉下去的人,他应该是想趁下面的人没有将我们拽下去之前割断绳索。只见丁一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下面的人在看,只要他身下的人一旦被绳索牵
动,他势必就要割断手里的绳子自保了。
虽然我知道丁一这么做是唯一能保住我们几个性命的办法,可我当时真的没有勇气去割断那条捆着一众人命的绳索还好最终割断绳索的这个选择并没有落在丁一的身上。
我差点忘了下面还有阿灵在呢,别看这个丫头的年纪不大,可是做起事情来绝对是个狠辣的角色,就在下落的势头眼看就要到她的近前时,这小丫头竟然毫不犹豫的抽刀斩断了她和身下一名队员之间的绳索,顿时下落的势头到她那里就戛然而止了。
可之前被绳索拽下去的人就全都惨叫着掉了下去。我无法准确的估计我们一路往上爬了多高,可我觉得怎么也应该有个百八十米吧而且我们这一路上来几乎都是陡峭的斜坡和坚硬的岩石,这些人掉下去以后只怕会被摔的支离破碎,尸骨无存。
想到这里我已经不忍再往下看了,当然,以我现在的这个角度也根本看不清楚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真的来不及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该如何应对。
我愤怒的看向了上面的毛可玉,一切都是他的错,让他一个没什么登山经验的人当领队实在是个愚蠢的决定老赵这时轻轻拉了一下我的绳子,我知道他是想让我保持冷静,毕竟脚下的路还没结束,我们所有人还都处在危险当中呢。
之后的行程几乎没什么人说话,因为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脚下,生怕一个闪失再出意外。我也尽量不去想刚才掉下去的那些人,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他们的人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掉下去了13个人13条鲜活的生命竟如此草率的陨灭了,就因为毛可玉这个王八蛋一个白痴的决定。
终于,我们这一行人总算是全都安全的翻越了这座不知名的冰川,虽然是以13条生命为代价当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下一个补给站时,所有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有个戴眼镜的中年大叔在刚才翻过冰川的时候把眼镜丢了,这会儿几乎就是两眼一摸黑。可是和那些掉下的人相比,他已经算是幸运太多了。想到这里他竟一下子瘫坐在地,失声痛哭了起来
老赵见了脸色也变的很难看,刚才掉下去的人中多半都是一些研发人员,虽然之前老赵还埋怨过他们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如此亵渎医学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也应该有自己的不得已吧否则又何必如此冒险来这里受罪呢
可是这种悲伤的情绪似乎对毛可玉和他的那些强壮的手下毫无影响,他们一个个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迅速的搭建营地,准备晚饭,对刚刚死去的13个人他们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悲伤之情
毛可玉和阿灵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天天朝夕相处的队员们呢难道说他们之间就一点同袍之情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