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城外,一名无挂无饰,唯胸前悬一令牌的男子,步履蹒跚地穿行于灵纹斑马线间,面容尴尬地步入仙盟执法堂。
途经者纷纷投以异样目光,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嗤笑,更有甚者,掏出传讯符对着男子一通摄录。
“仙使大人,我愿自白!”须髯男立于报案台前,羞愤开口。
仙使被其突兀之言惊愕,旋即见令牌刻有:“我犯戒律,非仙非人!”
今朝何日,竟有人自愿上门,献上功德?
执法堂外,倾沐与众人目睹须髯男自首,继而被仙使引去盘问。
“事已办妥,咱们走吧。”倾沐道。
焦然然正以神识传讯,闻言点头,笑颜如花:“归吧,靓靓仙子,路总还等着我们呢。”
“路笙禾?”倾沐诧异,“他等我们何事?”
见倾沐疑惑,焦然然忽觉失言,尴尬一笑:“路总正待我们回府复命。”
倾沐未生疑,点头道:“速归复命,之后好饱餐一顿,我已饥肠辘辘。”
焦然然连忙应声,迅速发出一则神念讯息。
“嘀!”路笙禾阅毕,轻踢一旁沉浸于御灵游戏的路擎明,“去买两份灵食。”
“没空!”路擎明头也不抬。
随即,他听见路笙禾鼻音一哼,似在询问。
路擎明抬眸望其神色,不由咒骂:“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倾沐一行归来,恰逢拎着两份灵食的路擎明,笑道:“你也未用膳?”
路擎明幽怨一瞥:“我自然已用过,某人却是未曾。”
“谁?”倾沐疑惑,“路笙禾?”
路笙禾怎会食此俗物,路擎明心中暗讽,然见倾沐好奇眼神,一股恶意涌上心头。
“他已享受完毕,由F国大厨亲手烹制的晚宴,独自享用,我等无缘得尝,唯有以这粗鄙灵食果腹。”路擎明感叹,言语间尽是对路笙禾的不满。
他满怀期望地望着倾沐,欲求共鸣,岂料倾沐面不改色,淡然道:“路总财大气粗,享美味本是理所应当。”
路擎明:“……”此女难道愚钝?岂非该严词谴责路笙禾独自享用佳肴?
他恨不得揭开倾沐的天灵盖,看里面是否填满了浆糊?
三人一同返回路笙禾的仙阁,后者抬眸瞧了倾沐一眼,道:“先用膳。”
路擎明将灵食置于二人面前,倾沐方知这是路擎明特意为之,诚挚道谢:“谢过路公子,真是仁心宅厚,竟知晓我们未食,特为我们购得灵食!”
“不必,”路擎明有气无力地答道,眼角瞥见路笙禾侧耳倾听,等待感谢,岂料倾沐径直落座,启盖大嚼,几番斗法,体力消耗颇巨,她已是饥饿难耐。
路笙禾面色逐渐阴沉,路擎明观之窃喜,此乃内心得以平衡。
气煞尔等!
“咳咳!”路笙禾不甘,刻意轻咳两声,意欲吸引倾沐注意,然而倾沐仅抬目一瞬,复又埋头进食。
食,食,食,进食何等重要?莫非吾等不更令人饱足?吾之姿色,岂非可餐?路笙禾郁结难解。
心虽如此,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主动起身,斟满一杯灵泉,置至倾沐面前,温声道:“饮些水,莫急食,无人与你争,慢慢来。”
倾沐望向面前水杯,又瞧向焦然然空空如也的桌面,一脸迷茫:“然然呢?”
只顾自己,不顾焦然然,岂非不妥?
路笙禾脸色微僵。
焦然然面色亦变,一激动,被灵食呛到,咳嗽不止,却急于开口,结巴道:“不必,不必管我,我不渴!”
倾沐大方推水于她面前:“无须客气,饮用便是。”
焦然然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真不用。”
“别客气,真的别客气,”倾沐坚持相让。
焦然然还想推辞,却发现无法抗拒,焦急之下,偷偷瞄了眼路笙禾,见其微微颔首,便硬着头皮接过,含笑向倾沐致谢:“多谢靓靓仙子。”
倾沐含笑点头:“无妨,你既唤我姐,我怎能不照料你?”
“靓靓仙子,您真是太好了,”焦然然暗暗擦汗,望向路笙禾平静的面容,心情复杂,恨不得立刻抱住倾沐的衣袖,哭诉莫对自己太好,实在承受不起!
路擎明默视路笙禾吃瘪,心情无比愉悦,许久未见路笙禾这般狼狈,今日真是吉日。
“夜已深,用膳后便散了吧。”路笙禾抬手望表,对倾沐言道。
倾沐鼓腮:“不需复命了吗?”
“早已过下值时分,明日再议。”路笙禾从容答道。
倾沐应了声,转而问焦然然:“你居何处?如何归家?”
焦然然面色稍顿,笑道:“舍近在咫尺,自行乘坐云舟便可。”
倾沐点头:“我送你一程。”
“不必不必,”焦然然连忙推辞。
倾沐以为其客气,笑道:“无碍,正好顺路。”
“非也,一点也不顺路,我与你是相反方向,云舟足矣。”焦然然摇头如捣蒜,恨不得摇动倾沐的肩膀,让她收回提议。
“不过几步路,无妨,云舟费用高昂,且你一人不安全,路总非吝啬之人,你放心。”倾沐宽慰她,随后征询路笙禾意见:“路总,我可以送她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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