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章 龙庭飞剑(1 / 1)

“破浪”号是一艘商、客两用的豪华大楼船,却取了一个仿若战舰的名字,底仓共有浆位十八,左右各九,操浆者无一不是肌肉虬结的大汉,再上一层便是货仓,货物和马匹有序的分列在四周,甲板上方共四层,皆属客房,共有房间六十余,

楚青青本来已经订好了四间上房,却又因张文仲夫妇的加入新增了一间。

破浪号属于荣阀的财产,目的地自然便是洛阳,不过衡州到洛阳路途遥远,即使破浪号在商船中已属于难得的快舰,仍需一月左右方能到达。

楼船入江,经过短暂的暗流颠簸之后,终于扬起风帆稳稳的朝着北方缓缓驶去,

张文仲夫妇自登船之后便没有出去过房间,夫妻俩一直呆在房间里小声商议着,两个孩童茫然不知所处境地早已酣睡,大人却是愁眉不展。

许韶华给两个孩子紧了紧被子,便在桌子前坐下说道:

“这下子好了,被魔教的人给软禁起来,若我猜的不错,出手击退飞鱼卫的那名红衣女子应是魔教的小九姑娘沐清婉,此人可比飞鱼卫难缠多了,方才上船时见到还有一位姑娘,说不准这船上还有其他魔教的人,你跟我说,是不是你老师那边惹到魔教中人了?”

张文仲属于那种十分看得开的性格,如今一家四口窝在房间内足不出户,他却没有丝毫担心,大咧咧的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笑道:

“夫人且宽心,老师那边与魔教素无瓜葛,再说了咱们北上之事,与江湖之间的争斗没有半点关系,魔教虽然一向行事狠辣,但鲜少插手朝堂之事,既然夫人方才都说了,咱们没有丝毫逃跑的可能,那不妨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她们问起什么,夫君一概不知便是。”

许韶华见他一副悠然的样子,不由的心中恼怒,一脚踢在对方小腿上,骂道:

“你说的倒是轻巧,你久在官场不知江湖险恶,魔教势力之大岂是你能想象,这么跟你说吧,人家如果一心想要咱俩的命,介时你那老师连个屁也不敢放,你不惜命,我们的孩子呢?当初我便劝你,辞官算了,莫要与王奎让斗,你倒好,非要进京找你的老师,你不是总说你那师兄如何了得吗?人呢?连个影子都没有,在码头上的时候若不是魔教这位沐清婉出手,我都已经被人家打死了,你现在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说完,许韶华狠狠的在丈夫身上锤了几下,低声抽泣起来。

张文仲赶忙嬉皮笑脸的坐起,来到妻子背后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我知道夫人是在担心我和齐儿、云儿,不过夫人放心好了,离家之前我已提前去信一封送往京城,算算日子,师兄应该快到了,只要他来,一切难题皆当可迎刃而解,”

许韶华低声骂道:“师兄,师兄,满口都是你师兄,你那师兄有多大能耐我不知道?你老师硬是把他捧到礼部侍郎的位置上,结果呢?没过半年人家便撂挑子不干了,四十岁才开始进修武道,能有多大成就?还飞剑,飞你娘个头。”

张文仲为夫人揉着肩膀嬉笑道:“本来是不打算与夫人说的,但为让你宽心,为夫只能冒险告诉你,我那曹师兄现如今便是那九品刀侍之首的龙庭飞剑。”

许韶华浑身一颤,飞快转身,不能置信的小声道:“你该不是骗我吧?九品刀侍只听皇上一人之令,怎可能出京找你?”

张文仲凑在夫人耳边小声说道:“我那师兄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吏部侍郎都能说不干就不干,便是因为他不喜被人约束,他如今的身份更像是客卿,而不是侍卫。”

“既是九品刀侍,为何却是用剑?”

“嗨事可从经,亦可从权,谁让他那柄剑的名字便叫辛亭刀呢?”

许韶华愕然道:“还能这么玩?”

张文仲一脸欣然道:“这便要说起老师曾说过的那句话了:江河壮阔可达千里,便是因为它会拐弯。”

许韶华终于被逗的笑出声,“你老师那么大的学问,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俗话,一定是你杜撰的。”

张文仲摇了摇头,神情肃然道:“错了,我那老师是这世上最俗的人。”

傍晚时分,

“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张文仲夫妇,一道悦耳的女声在房门外响起:

“张大人你好,我方便进来吗?”

许韶华与丈夫对视一眼,二人皆听出门外声音并不是那红衣沐清婉,许韶华谨慎的来至门前,低声道:“姑娘是谁?这里并没有什么张大人。”

门外女声继续说道:

“长沙府,姜沛宁!”

门后的许韶华闻言顿时大惊,姜阀沛宁最近在江湖上的声望可谓是如日中天,与女帝江清惠一战更是震惊当世,说她是当代第一女剑仙一点都不为过,怎么对方会出现在这条船上?还来找自己夫妇呢?

张文仲在后面给妻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开门,

许韶华思虑片刻,全神戒备下轻轻拉开房门,

当屋门打开的一瞬间,许韶华愣住了,不过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她便微笑抬手,十分客气的请对方进屋。

饶是许韶华见惯了各类美女,但眼前这位女扮男装的绝色女子,当称得上的是她生平仅见,自此疑虑尽消,芳华榜第七位的姜阀庭鼎,名不虚传。

张文仲依足礼数,朝着姜沛宁一揖手,笑道:

“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咱们山南道第一大美女,幸会幸会,对了,阀主怎知张某在这里呢?”

姜沛宁坐下后,淡淡道:“我与沐清婉是一起的。”

张文仲夫妇听了同时一愣,狐疑的向她看来,

姜沛宁浅浅一笑,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孩童,说道:

“二位放心,沐姑娘对你们并无恶意,也没有打算扣留二位,码头上之所以那么说,也是让王奎让投鼠忌器罢了,我姜阀与卢太傅素有交情,贤夫妇如果信的过,尽可以安心呆在船上,佩宁可以保证,只要二位仍在这条船上,这天底下就没有人可以动的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