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顿时一阵剧烈的晃荡,厢内的李汶已是惊叫出声,
驾车的赵虎第一个反应过来,在对方出手的同时,腰中长刀已出,身随刀走,迎面劈出凌厉一刀,
一旁的马坤一个翻身落地,长臂在两条车辕上一搭,双臂同时用力稳住车厢,随后硬生生扛着车辕缓缓放在地上,避免磕碰着自家主子。
策骑的刘大海和曲从文也是第一时间跃离马背,一个使得是双刀,一个是牛筋软鞭,
三人将那不明来历的老头合围其中,战在一起,
他们四个人虽然在江湖上不显山露水,但手底下确实是有实打实的真功夫,要不然也不会被李兖安排在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身边,
赵虎来自军中,年轻时便是在秦广帐下服役,守北疆时与大夏军交战不下百次,一身功夫都是死人堆里磨砺出来的。
刘大海的双刀刀法乃是传自祖上,听说他爷爷便是人皇跟前的带刀侍卫,十二式刀法中有四式是人皇亲自指点改成,威力恐怖,
曲从文乃是江湖上神鞭门门主的私生子,鞭法尽得乃父精髓,
可如今三人合力围攻一个老头,却是久攻不下,似乎还处在劣势之中,
这老头邪气十足,一双铁爪练的刀枪不入,加之身法诡异,连连破招,
这时,那老头忽的突前,一把将曲从文的软鞭抓在手里,手腕一震,一股怪力沿鞭而上,
曲从文只觉得虎口一麻,长鞭差点脱手,
随后那老头一记腿鞭向后扫除,迫退赵、刘二人,身形猛纵如夜枭般扑向车厢,
三人同时大惊,
守着车厢的马坤一身横炼功夫,铜皮铁骨,可在烧开的油锅里洗澡,也是四人之中最强横,
只见他寸步不离马车方圆,硕大的铁拳隔空捣出,
那老头人在空中忽如蝙蝠振翅,以一个怪异的角度躲过这隔空一拳,身形如梭子般疾冲而下,
马坤大喝一声,可摧金裂石的双拳同时捣出,
这一次那老头竟然丝毫不躲,双手成爪,以硬碰硬,
“嗤~”
拳爪交接,
马坤一双铁拳上顿时鲜血膨溅,若不是他底子好,只怕直接就被抓出十个血洞,
饶是如此,他仍是丝毫不躲,以肉身挡在车厢之前,
那老头怪笑一声,避开马坤拳风,一脚踏在其肩头,
马坤顿觉一股千斤大力压下,肩膀一塌,扑通跪在地上,
那老头趁势破帘而入,
就在他刚入车厢的一瞬间,
一声刺耳的尖啸,几欲刺破他的耳鼓,
接着,老头双目中一点红色逐渐放大成漫天的红芒,
他只觉胸口一痛,全身剧震,脑中立刻意识到车厢内还埋伏有超级高手,自己竟然未有丝毫察觉,
大赅之下赶忙飞身疾退,
就在他整个身子飞出车厢的同时,赶来的赵虎他们这才看清楚,
那老头的胸前此刻正插着一杆红枪,而枪的另一头,攥在一个英俊的青年手中,
“噗嗤”,
老头人在空中口中接连吐血,硬是被持枪之人顶着飞退,
赵虎,刘大海见状大喜,因为他们已经认出来者是谁,
那白衣青年一只手拎着个酒葫芦,另一只手只有食中二指轻捏在枪杆上,顶着老头一路飞退落在官道上,
白衣青年一口咬开酒葫芦塞子,然后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长袖擦了擦嘴,斜眉说道:
“无极魔爪?是不是你?熊镇山?”
熊镇山胸膛被刺穿,而且他能感受到枪尖入体的刹那,身体几十处穴道同时被破,如今已是浑身不能动弹,眼下能够站着,是因为身体被对方长枪挑着,
他瞪大眼珠,口中艰难的说道:
“你…你是霍青!”
青年眼神中颇有几分戏谑,
“少几把废话,胆子特么挺肥,魔门的丧家之犬也敢捋皇家虎须?谁让你来的?是谁透露给你公主的行踪?”
熊镇山咳出几口血,狰狞笑道:“你霍青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难道你觉得能从我嘴里问出什么?”
霍青歪着脖子想了想,
“好像不能,”
说罢,长枪一抖,熊镇山整个身体瞬间四分五裂迸射飞出,
魔门一代老怪,连个全尸都没落下,
这个时候,女扮男装的长乐公主李汶也已扶着走出车厢,这一次可把她吓的不轻,
当时就连她自己都认为这一次凶多吉少,没想到霍青竟然藏在暗处,回想起来仍是一阵心惊肉跳。
李汶抚着胸口平复片刻,对着那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青年点了点头,
“多谢霍统领了,”
霍青哈哈一笑,对着李汶揖手道:
“不敢不敢,这是末将份内之事,”
这看起来颇有些吊儿郎当的青年,实则是风林火山四营,山字营大统领,枪雄霍青,武器名为:长安一点红,
与韩林一样师出秦广,三战楚光南,三战皆败。
霍青收枪而立,口中笑道:
“公主不辞而别,可把皇上急坏了,长乐宫那些女婢们皆被重罚,霍某领了旨意星夜追来,幸好还来得及,不然只怕铸成大错,
公主,末将护送您回去吧?”
李汶听到对方想要带自己回去,顿时皱眉不语,
这霍青的身份可不简单,在两大军方首脑宁牧和秦广两边都是可以说上话的,自己多少都得给点面子。
可是眼下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岭南道在望,难道就这样再被捉回去?她有些不甘心。
此时的赵虎他们也纷纷向霍青答谢,这次若是公主有失,首先掉脑袋的便是他们四个,
“多谢霍将军了,”
霍青摆手笑道:
“四位也真是大胆,敢陪公主私自出宫,不过忠心确实可嘉,劳烦几位将那两匹马儿绑上马车,到了前面的韩门店,我们再购置一些马匹,随后返京。”
听到这里,李汶猛一咬牙,突然说道:
“不成,霍将军,本宫现在暂时不想回京,”
霍青将酒葫芦拴在长枪上,然后抗在肩上,笑眯眯道:
“哎呀,这就不好办了,末将可是领了旨意的,如果不把公主带回去,只怕皇上要砍了我的脑袋啊,”
李汶双目一亮,她似乎听出对方话里另外的意思,
“本宫是不是你的主子?”
霍青点头道:“当然是了,”
“那本宫现在令你护送我南下岭南,你可敢不从,”
霍青故作为难道:“末将确实不敢,可是圣旨最大,这个嘛…”
“这个好说,等我们回了京,本宫自会禀明父皇,是我严令你随身在侧,你不敢违抗我的旨意,这才随我去的岭南,”
霍青其实心里也想去岭南一趟,不为别的,他就想知道赢贞的伤势恢复了几成,这对于朝廷来说太重要了,而且这位公主也十分配合,于是他洒然一笑:
“那介时回了京,公主您可得护着点我,”
李汶见对方果然改了主意,喜道:“前提是你得先护着我,”
霍青哈哈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点公主放心,这点能耐末将还是有的,”
李汶笑着点了点头,心知有此人在畔,后续路上必是一马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