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伺候过时荔生母的丫鬟告诉时荔,她曾经亲耳听过徐氏与时荔的生母发生争执,言语间还提到过姜煜的名字。
之前人所共知,徐氏与时荔的生母是极要好的手帕交。哪怕她捧杀原主,时荔也一直以为他是为人母的私心。
可是现在听了丫鬟的一番话,觉察出徐氏所做的事情,恐怕不仅仅是捧杀原主了。
她怀疑,当初原主母亲的死亡,恐怕都和徐氏有关。
但这只是她的猜测,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果真想查证,就必须回到京城,将当年有关的人再细细地筛查一遍。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时过境迁,如果当年徐氏真的做了什么,这么多年也早就把证据都湮灭了。
时荔皱眉沉吟,没有选择把这件事情告诉孙家的长辈,一是不想他们担心,二是她的确没有证据,说出来又不过多几个人担心。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寻找十八。
想到这儿,时荔下意识伸手按住心口。
那日十八被石头砸中被洪水卷走的一幕,就像刻在脑海里一样,每每想起,便是锥心之痛。
京城书信频繁往来,姜煜陷在京城脱不开身,书信中写着满满对女儿的爱护和担忧,一径嘱咐她要小心。
时荔拿着书信,心底也隐隐被这个便宜父亲感化了。
姜煜在家事上的确粗枝大叶,但不可否认,他对女儿的真心实意。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
一直到京城传来消息,曾经废太子流落民间的嫡子被找回称帝,时荔也没有找寻到十八的踪迹。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孙家和她派出无数人寻找,可都无功而返。
茶庄管事曾经小心翼翼地提醒,“那场洪水,很多人都被埋进洪流中了。”
时荔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让他不敢再说话。
姜煜最新寄过来的书信中,提到要时荔返回京城。
如今局势已定,姜煜在前不久拥立道熙帝登基的过程中又立下大功,再次加官进爵,成为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时荔并不想回去,可是又不能不回去。
“只要一日没找到他,我便会让人一直寻找。”孙樊仲到底是孙家未来的主事人,看出时荔隐晦的心事,悄悄做出了承诺。
他曾经留在京城一段时日,对那边的局势颇有了解,“你这时再不回去,你那位继母以后更要一手遮天了。”
时荔又想到了自己的怀疑,不管为原主还是为那位未曾有过母女缘分的母亲,她的确得回去把真相查清楚。
“寻人的事情,交给表哥了。”最终,时荔下定了决心。
她甚至拿出一千两的银票留给孙樊仲,还不许他拒绝不要。
“总而言之,我一定要找到他。”时荔看着孙樊仲的眼睛,异常地坚定。
孙樊仲无奈,趁着周围无人,压低声音提醒——
“荔荔,你的婚嫁不可能是他。”
“我现在只想他活着。”时荔没有扭捏否认。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比十八活着更重要了。
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孙樊仲无话可说,收下银票对时荔拱了拱手,“这件事情,你放心交给我。”
翌日,时荔在孙老夫人和孙家一行人依依不舍地注视下踏上了返京之路。
这次路程顺风顺水,有姜煜派过来的亲卫保驾护航,不管是马车还是乘船,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时荔顺顺利利地回到了京城。
徐氏一如既往地贤惠,知道她回来了,竟然亲自带人等在姜府门口,想让所有人看见自己对这个继女有多么看重。
可她却不知道,姜煜早早就在城门口接到了时荔。
然后父女二人连姜府都没回,姜煜直接把时荔带去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