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万援军,又有了他们带来的药材和其他物资,一下子就解了边城之危。
齐山很清楚,能有今日的一切,全是凌珩这一行的功劳,所以越发对他们恭敬有加。
更难得的是,他并没有要求凌珩他们再做任何事情。当初西域用歪门邪道的术士搅动风云,本来就让人不齿。
他要是再让凌珩等人插手,就和之前西域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时荔一行四人在边城里是很悠闲的。
除非遇到“瘟疫”尚未彻底祛除的百姓找来帮忙,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用他们出手。
唯一比较让时荔苦恼的是,她最近总是觉得特别困,常常天刚一黑就睡着,然后能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本来她也没有太把这儿当一回事儿,还以为自己懒病犯了。
谁知道在一日躺下之后,直接昏睡了三天三夜。
期间无论凌珩等人怎么喊都喊不醒,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甚至让人怀疑她已经驾鹤西游了。
等到第二天,凌珩就急了,直接给师父写了一封信,急着问他该怎么办?
师父本来想当隐世不出的高手,可是被小徒弟一催,还是忍不住出面了。
为了不让人着急,甚至使用了日行千里的法术,收到信当天傍晚就赶到了边城。
师父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时荔,然后又详详细细地向凌珩询问他们在外面的经历。
“本来离开了她自己那条河,她的力量就不会再增长了,还这么滥用。”
师父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给了凌珩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也不用太担心,一会儿收拾收拾,带她回她自己那条河里待几日,自然就醒了。”
“那我现在就动身。”
凌珩一刻钟都等不下去。
看着阖眸不动的少女,他冷静不了一点儿。
师父:……
“去吧去吧,真是嫁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大老远把我折腾过来,连一声谢谢都不说。”
凌珩哪还有心思听师父的抱怨,简单收拾一下,找来一辆马车,小心翼翼地带着时荔即刻出发。
师父目送着马车消失在夕阳之中,摇着头又叹息了一声。
转过头,对上了大徒弟严肃的脸。
“师父,通过这次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再收几个徒弟。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情,我们三个人可不够用。”
谢沅说得很认真。
他们除魔卫道,自然也有救世之心,但再遇见这次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无暇应对。
“我都一把老胳膊老腿了……”
师父的脸顿时垮下来,但看着谢沅严肃的脸,又改口道,“不然,我给你们物色好苗子,你们收了当徒弟好好教呢?”
这大概就是,累弟子不累师父?
从边城到邺城,本来至少要走四五日,但是凌珩几乎不眠不休,只用了三日就赶到了。
邺城比半年前他们离开时,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未出阁的少女,终于不用再担心被迫嫁给河伯。
甚至还有人认出凌珩,小心地和他打招呼。
他无暇应对其他人,驾着马车一路赶到河边,走进马车小心地把时荔从里面抱出来,毫不犹豫地跳进湍急的河水中。
河伯,诞生于此河中,这条河就是她的力量源泉。
刚一接触到河水,时荔的脸色明显变得红润,等凌珩和她一起落到河边,她连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有力了。
河底和当初一样,还能看见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在旁边开开合合的白贝。
当初原主在河底,一直把白贝当成自己的床。
白贝已经条件反射地张开了,只等着凌珩把人放下。
可惜,痴心错付。
凌珩抱着时荔,静静地看着她,根本不打算把她放下。
两个人像水中石雕一样,不知道站了多久。
终于,时荔的眼睫轻轻闪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凌珩看见,她漂亮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面容。
还来不及惊喜,就听见时荔开口说了一句让他无法承受的话。
她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