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武云瑶从衙门回来,美眉微蹙,张闲询问出什么事儿了。
武云瑶说道:“玄真道的掌门,前去追查金龙帮和那个顾先生,金龙帮的祸首已经伏诛,但那个顾先生逃走了,而玄真道掌门一时不慎,受了重伤,若不是玄真道的鬼仙出手,以阴神相救,只怕已经身亡。”
“那个顾先生,真名叫顾知礼,乃是阴箓派的邪人,没想到阴箓派也重现江湖了。”
“阴箓派?”张闲惊讶,从未听过这个门派,书里也从没见过记载:“这阴箓派,不知是什么门派?”
“哎…”武云瑶叹了叹气,说道:“阴箓派的师承,也是出自上清一脉,前朝时期,方仙各派纷纷入世,为乾帝一起追求长生不老,阴箓派也是其中之一。”
“后来乾帝入了魔道,方仙各派也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乾帝,以阴阳家为首,不择手段求长生,另一派坚持正道,支持广帝,以文国公张青阳为首。”
“乾帝败逃,阴阳家这一派几乎被剿灭,阴符派也销声敛迹了,已经几十年没听闻过阴符派了,但如今再现江湖,还从鬼仙手里逃走,必然也有鬼仙相助。”
“先有莲花教,又有阴符派,这些邪人相继重现,这是乱世将至的征兆。”
武云瑶的语气叹息,身为皇族之人,眼看这天下纷乱,妖孽横行,朝堂上乌烟瘴气,怎能不叹气。
闻言,张闲也反应了过来,明白武云瑶为何蹙眉,而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台面上的这些方仙各派,皆是获胜的一方,另一方都被剿灭了。
阴阳家虽然也有获胜,但为了夺取阴阳秘录,随后还是被剿灭了,他父亲也是由此身亡。
不过武云瑶提到了他爷爷,他心里不由得好奇,故作一脸惊讶,询问道:“云瑶居士,开国的那位文国公,他居然也是方仙中人?还是各派为首的领头人?”
“对于张青阳,世人知之甚少。”提起了这些事儿,武云瑶又叹了叹气,如果张青阳不死,必然也是与皇曾祖一样的人物。
但张青阳死了,张耳的际遇也很坎坷,以及她的未婚夫张闲,也被暗害了,如今世人都不知道张青阳是何等的人物,她说道:
“当初的方仙,虽然入世,但并不像现在这样人人皆知。”
“在当时,佛宗昌盛,仙道隐居避世,远在深山之外,对普通人来说,仙道就是传说中的存在,乃是长生不老的象征。”
“张青阳出身前朝的大士族,世代书香,年轻时就高中科举,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名满天下,喜好游历山川,寻仙访道,世人只知张青阳的文华才气,却不知道张青阳学得一身奇术。”
“严格的说,张青阳不算是仙道之人,而是奇门之人。”
“奇门道术,以阴阳易理为主,深奥无比,玄妙莫测,后来与宰相魏温一起建立阴阳家,搜罗天下道书,召集奇人异士,研习阴阳生死之奥秘,张青阳的造诣,不拘泥于任何一派。”
“玄天子,你也会奇门遁甲,应该比我跟清楚奇门道术。”
“呃…”张闲愣了一下,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爷爷就会这些,为不让武云瑶生疑,他只得说道:“我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奇门遁甲,阴阳易理,太过深奥玄妙,我也不得其中真意。”
话到这里,他心思不由得一动,武云瑶是皇族之人,还得了缙云拓的真传,很可能知晓一些内幕。
他故作好奇的语气,试探询问:“张青阳如此厉害,也应该是阳仙高手,为何去世得那么早,而且张青阳的后人,也英年早逝,孙子还是个傻子?莫非是遭了什么天谴?”
“…”武云瑶沉默了,此事牵扯到太多的事儿了。
见武云瑶不说话,张闲心里知道,一定不是表面这么简单,他不动神色,继续追问:“云瑶居士,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哎…”武云瑶叹了叹气,这其中的隐秘,她不方面告诉玄天子,只是说道:“张青阳盗取天机太多,确实是遭了天谴。”
“嗯?遭了天谴?”张闲愣了一下,还真有遭天谴这一说?他说道:“云瑶居士,此话怎讲,天谴一说不过是民间传言,我辈仙道之人,修的是法术玄通,何来天谴?”
武云瑶说道:“仙道修行,以法术玄通为主,但张青阳的奇门道术,乃是修行冥冥之中的天命运程。”
“天命运程,这…”张闲一愣,心里却是恍然大悟,阴阳易理,正是讲述的天命运程,他现在学的天工派传承,也是关于这些奇门之术。
武云瑶说道:“传闻乾帝入魔后,张青阳以秘术,斩断了大乾王朝的气运,又为广帝改命,位居九五,登基称帝,这乃是逆天之术,夺天地之造化,却折损了自身气运。”
“方仙五术,山、医、命、相、卜,命理运程,面相气数,卜卦问天,这些都属于奇门道术,自古以来,但凡修习这些的人,几乎都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传承也很少。”
张闲不由得错愕,缙云氏的帝王命格,居然是他爷爷所为,难道真是逆天改命遭了天谴?
他又想到了天工派,天工派也会这些,但天工派的下场也不好,莫非真有这么邪乎?
见张闲的神情,武云瑶似乎看出了张闲的心思,说道:“玄天子,你也懂得此术,切记谨慎,此术洞悉命理运程,既遭人妒,也遭天妒。”
听到这里,张闲心里警惕,可是仔细一想,他觉得这不是什么邪乎,此术洞悉命理运程,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底细,并且预测命数,知道得太多了,当然就会遭人忌惮,越是厉害的人物,越不能容忍这样的存在。
至于遭天妒,这就不切实了,道书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道面前,没有任何嫉妒可言,而易经所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易理是以刚健自立,没有遭天谴这一说。
不过折损自身气运,这一定是另有原因,或许是秘术的反噬。
更何况以他所知,他爷爷是与魏温斗法,重伤难愈,大限已至,而他父亲表面是病逝,其实是被绣夫人下毒,这是人为,不是天谴。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父亲也是道行高深,还精通方医,通晓阴阳生死之术,一般的毒药肯定无效,这幕后必有内幕,
并且他投胎转世,母亲的腹中已是死胎,必然也是有原因。
他顺着武云瑶的话风,说道:“张青阳遭了天谴,连累子孙后人,那张耳年纪轻轻,英年病逝,但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
“…”武云瑶不知如何作答,她是知道此事的内幕,但此事牵扯的太多,她如何能对外人说起,只得说道:“传闻是不治之症。”
张闲又问道:“那张耳的儿子,那个傻国公,连仙人也治不好他的傻病么?”
其实他现在很疑惑,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安魂咒就痊愈了,难道没人看出他的症状?
“哎…”武云瑶没有再说话,只是叹气,心绪有些惆怅,张青阳与皇曾祖是好友,对缙云氏有辅佐之功,可是却落得这下场。
“或许天意如此吧。”
话完,武云瑶不想再聊这些事儿,转移了话题,说道:“衙门已经结案,后天就能拿到赏银两千两,那个…我分三百两吧,这案子都是你出力,分一千五百两。”
武云瑶的语气有些尴尬,这次几乎全靠张闲,她只是跑了几趟衙门,分了三百两,心里觉得差不多了。
张闲闻言,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武云瑶缺钱,语气坚决的说道:“我们是一起行动的,我如何能多分?我们还是一人一千两吧。”
“这…”武云瑶俏脸一红,见张闲的模样,她也不知如何回绝。
张闲淡然一笑,不想武云瑶尴尬,也马上转移了话题,说道:“云瑶居士,我正想向你请教武学,可否指点一二。”
“嗯,可以。”武云瑶点了点头,“你想请教什么武学?”
张闲以天宗子的身份,用过太极的招式,这会儿说道:“我练的是演武堂的十三真武,但一直是我自己练习,很少与人比武,我们能否切磋一番。”
武云瑶听明白了,玄天子是想练习实战,她也不多言,纵身一跃就到了小院的中间,随意一站,一手负背,一手抬起示意,说道:“我也是练的十三真武,你尽管施展所学,让我看看你的武艺底子如何。”
“好,那我就得罪了。”
张闲拱手一礼,以武云瑶的修为,他也不必担心伤到武云瑶,可以放开了拳脚施展。
话落音,他一个箭步冲出,一出手就是全力,猛然一拳打出,强横的力量打得破空声炸响,掀起一股劲风掠过,气浪荡开,声势浩大。
然而武云瑶一动不动,只是一步向后迈开,身形略微后座,随手一挥,一掌接拳,一股柔劲延绵,任凭千钧之力也稳稳接住,身形纹丝不动。
张闲只觉得像打在弹簧上,立刻知道不妙,一瞬收住力气,想要收回拳头,但武云瑶手掌一变,五指为爪,直接扣住了他的拳头。
他立刻想用力挣脱,但武云瑶眼神一凝,一股无形的气势展开,仿佛化身为了一尊武道王者,气宇傲然,威仪神武,怒目瞪眼,无比强横的武道威势,犹如一股纯粹化实的力量,直透人心,震慑神魂。
张闲想要用力挣脱,念头刚一兴起,却被这威势震慑,念头碎裂,心有力而力不从心,竟然连一丝力气也提不起。
“这是什么…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