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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大秦 绾尤 2564 字 3个月前

张仲侧头,才发现步疾与几名亭卒已经冲了上来。

他们并排在一起,拦住了过道的同时,也为张仲挡下了攻来的木棍。

见得亭卒到来,张仲亦不再留手,将斧头往身前一拽,趁持斧男子身形不稳之际,一把握住了他的脖颈。

“饶命…饶命。”被抓住之后,男子终于冷静了下来,他伸手掰动张仲手指的同时,口中开始不断求饶。

别人都是拿木棍,你为什么要拿斧头?

张仲摇了摇头,手上一紧,咔嚓一声,捏断了他的脖子。

汉子荷荷了两声,双手一垂,死了个通透。

张仲也难得丢弃尸体,随手将其当做盾牌,往前一推。

随后他将盾牌换到右手,或挡或拍,拳脚亦不停歇。

很快,就将直面他的黔首,尽数击倒在地。

巷道并不甚宽,后面的黔首,见到前面的惨状,顿时一窒。

眼见人群有停歇下来的趋势,里正再次在人群中进行怂恿。“动手已经是死罪,谁也跑不掉。”

似乎是怕张仲辩解,他没有多说,紧接着喊到。

“他力竭了。”

“杀了他。”

“我等数百人,杀了他。”

不等人群再次冲杀上来,张仲便将手中盾牌往路边一扔,随着呼啸的风声,位于旁边房屋门口的大树应声而倒。

褪尽了树叶,合抱粗细的大树倒在地上,砸翻了旁边的围墙,将人群与亭卒们,完全分割开来。

“吾张仲。”张仲不等人群跃过大树,便拔出腰间长剑,一剑斩断了大树的树梢。

随后,他伸出两只大手,抱住了粗糙的树干,将其奋力一舞。“数十人敌。”

人群四散开来的同时,响起了房屋被击毁的声音。

“尔等,再有上前一步者,死!!!”

红了眼睛的黔首们,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们急忙后退,眼神中带着惊惧和惶恐。

退得远了些,他们才再次望向那怀抱大树,将其当做兵器的甲士。

“若非汝等,罪不至死。”张仲将大树立起,一只手抱住,缓缓开口。“刚刚,砸的,就不是屋子,而是人群。”

眼见没人再敢开口,张仲平息了一下过快的心跳,接着说了下去。“吾本可,以袭官之罪,尽杀尔等。”

“然则不杀,是因为汝等受人挑唆,本身并无太多过错。”

“汝等忘了当初吗?”

“是谁破家灭门,将汝等尽数罚为刑徒?”

“城旦的苦,二三子还受得不够吗?”

里正的声音仍旧在不断响起,声嘶力竭,极尽紧张惶恐之势。

但道中黔首,却再无一人胆敢冲上来。

不过,他们也没有散去,手中的兵器也依旧紧握。

就这般站在道上,面面相觑。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张仲心中大定,随后,他推开了步疾拉他的手,将长剑还鞘,单手放在剑柄之上,一步步走向人群。

随着他的走动,人群开始缓缓退步,直面张仲的壮男子,更是吞了吞唾沫,将手中的兵器不断握紧。

很快,张仲走到了他的面前。

男子身量颇高,足有七尺六七寸的样子,比张仲还要高出半个头。

但此时,四目相对之下,男子看张仲的眼神,却仿佛见到了食人猛兽一样。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握在手中的木棍也开始打滑。

张仲双目一瞪,大喝一声。“还不让开?”

木棍掉在地上,男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脚脚软了。”

当束再次被拖入庭上时,她以前纤细的五指,已然破裂,并渗出了大量的鲜血,身上,和嘴角,亦全是受责之后留下的血迹。

桥眼眶一红,挪动了一下身躯,就要迎上去问问。

但很快,他又停住了,只蠕动了几下嘴唇,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狱橼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但面上表情不变,只淡淡的问道。“可有想要说的?”

束缓缓抬头,她平日里,那张明媚姣好的脸,此时苍白异常,更遍布泪痕无数。

这让不远处的桥,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他哽咽着,说出了刚刚未曾说出口的话。

“束,你就招了吧!”

束以肘拄地,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她舔了舔唇,一股铁锈的味道渗入口腔。“民妇,民妇”

狱橼本当等她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再次施刑,但此时,他看着堂下的夫妻,却心中一软,不由得加了一句。

“汝作伪之事,已经断下,若不想再次受刑,开口之前,定要想好。”

桥眼中心痛和焦急更浓,他急忙膝行几步,到了束的身前。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最终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肩上,在束回过头时,桥嘴唇颤抖,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方才问过啦。”

“我若是不追究你诬告的过错,作伪证不过髡为城旦,交两甲的罚款,是可以赎去的。”

“我去找父母帮忙,再去乡舍找三老借贷一些,当能凑齐。”

“日后”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次笑了笑。“日后,我便不呆在家中了,去县上做力夫,听甲士说,能有十五钱一天。”

“一年半载,也就还上了。”

束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良人,愣愣的听着他的讲述,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摸向那张熟悉的脸。“你怪我吗?”

桥摇了摇头,同时伸手握住了那只纤细的手腕。“不怪你。”

束扑入了桥的怀中,开始嚎啕大哭。

“狱橼。”有甲士动了动,小声的叫了一下审案的狱橼,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让他们夫妇”狱掾沉默了一下,挥了挥手。“抱一会儿吧!”

“唯。”甲士退后,站回了原位,和狱橼,狱佐,以及两旁站立的众多甲士一样,只目不转睛的盯着,防止突发变故,但再未曾出声。

良久,束才从桥的肩上直起身子,她转过身,不断向前膝行,声音带着哭腔,对着堂上的狱橼喊到。“民妇,民妇”

“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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