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吞下几颗丹药,冷眼盯着对方,语调嘲讽:“为何不用血脉神通呢?难不成你跟你那杂种儿子一样?
还是说你连那杂种都不如?那厮顶多是一人一妖,你那老娘该不会是被万妖临幸过才有的你吧?…”
一个语言词汇丰富,逻辑思维清晰,语调昂扬顿挫,语速快慢适中的键盘侠是何等存在?
一秒十喷?
不不不。
唐云清晰的以噬天侯为主角,环绕其父母,祖宗…开始了三百六十度天女散花螺旋阿姆斯特朗回旋喷气加速爆炸上天入地跨太空进宇宙的语言攻势。
一分钟,两分钟,一刻钟…
永远无法想象,唐云的词汇量何等的丰富。
不但涵盖天文地理,还有生物百科,承上启下,串联古今,完全可以称得上相声贯口。中间他甚至还有闲暇解下水囊喝两口水润润喉咙。
噬天侯自然生气,他不仅生气,还特别生气!!(强调助词,不是水。叉腰)
可是唐云的地级身法,在这错综复杂的战场简直如虎添翼,他跑的太快了,而且专找妖兽密集的地方跑。
噬天侯一开始顾忌妖兽,只是破开一条路,从空中拦截。
后来随着唐云骂的越来越狠,他的怒意积蓄的也越来越厚,直至联想到自己的儿子之死,怒火就再也按捺不住。
妖气轰然爆发,瞬间清空百丈方圆,他不顾妖兽生死,化出原型百丈黑虎,朝唐云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虎啸天惊。
紧接着唐云只觉眼前一花,妖雾中陡然奔出无数栩栩如生的黑虎,嘶吼着朝他扑杀了过来。
这不是血脉神通!
唐云瞳孔收缩,强行按捺激活符文的冲动。剑锋轻颤,陡然爆出绰绰残影,宛若白鹤亮翅化簌簌剑雨将黑虎虚影绞杀殆尽。
几近本能,他忽然转身抬手,万千剑影崩碎,涌动真气瞬间爆发,划出惊鸿一刹,精准与噬天侯利爪碰撞。
黑虎凛然不动,巨爪摩擦剑锋凶狠的压下,唐云整个人在他面前撑死算个杂草,被一巴掌拍入地底。
霎时,噬天侯惨呼一声,却见巨爪覆盖之处,陡然炸出一片金光,紧接着无数剑影叮叮与之碰撞,强行将之顶了起来,带起大片大片的鲜血。
凌云十三剑。
剑出,杀机毕露。
唐云拖出长长的残影,冲破血幕如疾驰箭矢瞬间刺入噬天侯肚皮下。妖气溃散,剑锋嵌入肚皮拖出三丈剑痕,腥臭的鲜血直接将他浇了个通透。
不管不顾,噬天侯陡然化为人形,居高临下陡然探手朝唐云天灵扣来,双眸猩红如血,森然杀意让人头皮发麻。
翻云掌!
收剑蓄势,唐云一掌拍出,自有真气游动,掌爪碰撞爆响宛若雷鸣。身处地上的唐云自有借力之处。
噬天侯当即滞空倒飞,遂有无数剑光疯狂朝噬天侯七窍钻去,更有一道鎏金宛转似怒龙般剑锋直入其腰腹未曾愈合的伤口。
散魂。
噬天侯万万没想到唐云区区蕴气境,竟然如此的难缠,在遭受创伤后他彻底毛了,不顾一切的使出了血脉神通。
四目相对,唐云只觉对方不知怎的充满威严,竟让他有种五体投地,哪怕被杀也不敢反抗的感觉。
遂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索饶鼻尖,源自于身体的本能让他逐渐涣散的双眸再度凝聚,冥琊霎时横举环扫,抹出一圈灼眼的涟漪。
铛铛…
噼啪爆响在唐云身周乍现,却见凭空显化一道道猩红色的爪痕,在呼啸音爆声中彻底将他吞没。
从唐云赶到,与噬天侯交手,一直到现在。
战况越加激烈,然时间却不过短短数十秒。
刚刚赶到的张楚钰,在登上城墙的刹那,便看到唐云被无数血爪淹没的那一幕,心头一颤几乎下意识喊出声:“唐云…”
胳膊上的符文烙印在霎时被唐云果断激活,体内功法疯狂运转,带动元字符文给予噬堪称恐怖的加持。
几乎是一刹之间,唐云堪称被剔骨剥皮的重伤之身,迅速恢复了过来,而手臂符文则迅速暗淡下去。
这噬天侯的血脉神通竟然不是能量形式的,噬字符文根本无法吸收反弹,幸好他早有后手,之前杀死三首蛟他们时,将符文充能满。
在元字提升上限后,唐云的上限翻倍,理论上可以从濒死恢复到全盛时期两次,如今已经用了一次。
而反观噬天侯,这家伙气血依旧浑厚,妖气依旧充足,压根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势,刚刚那一剑看似恐怖,实际上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出点血罢了。
我需要一招类似天魔解体的武技,有备用血包在此,这玩意对我而言相当于没有后患…
唐云横剑架过对方劈来利爪,闷哼一声反撩一剑带出一簇血剑,滑步撤身顺带刮死了十几个倒霉妖兽。
凌云十三剑…
唐云舔了舔嘴唇,眼中隐有寒意闪烁,陡然踏出身法,拖出长长的残影,看似缓慢无比实则快若雷霆般临至噬天侯身侧。
铛!!
陡然的爆响,战场顿时为之一顿。
噬天侯动作一僵,继而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身体如同被凌迟了一般,迸溅出千万道血剑。
唐云凛然一步跨出探手砸在对方胸膛,剑锋顺势撩出,自下而上从其身体中线掠过,几乎要将之剖成两半。
滋滋…肋骨与剑锋碰撞,伴随咔咔声中唐云生生切下对方两根骨头,遂被噬天侯咆哮着出手攥住剑锋,彻底止住冲势。
噬天侯一爪扣在唐云肩头,妖气迸发捏碎他肩胛一块,瞪着猩红的双眸:“你怎么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你猜?”
唐云面露狰狞,咧嘴挤出一抹冷笑:“宣子怡告诉我,她之前一锤砸在你胸口,果然你现在还没好利索。”
他为何能轻易在对方腹部划拉这么大一个口子?为何能数次伤到噬天侯?
原因就在于对方伤没好利索,别忘了宣子怡那娘们用的啥,那他娘的是长达丈许,顶端是带着N根尖刺倒钩的大锤。
这玩意砸中人还得了?
完全能当攻城锥用的东西。
饶是噬天侯是妖族,饶是他很牛比,可是被宣子怡这娘们光叽砸一锤到胸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虽然他一直提防着伤口,可之前情急化形,到后来被唐云倾力一剑转移注意力,生生剖开…连续数次中招,让噬天侯伤势又有加重的迹象。
“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能恢复。”噬天侯也是个狠人,不顾唐云剑锋依旧留在体内,手臂运力当即就要把其臂膀扯下。
唐云自然不会任由对方施为,这可是现实又不是副本,胳膊断了那可就真断了,想也不想他直接提膝一脚踹了出去。
噬天侯瞳孔一缩,脸色瞬间铁青泛白,只觉从未有过的剧痛陡然在脑袋里炸开,刺激的他两眼发黑,身体蓦得僵硬不堪。
噗嗤…唐云自不会等他反应过来,直接一剑撩起,似毒蛇吐信,昂首刺向其下颌,擦着噬天侯嘴唇,脸颊,切开其鼻梁,顺势捅进了他的眼窝。
咔嚓!
唐云脸色大变,当即喷出一股鲜血,胸口凹陷爆出彻耳巨响,身体如倒飞的石头被撞死无数妖兽,余势不减撞穿两堵城墙,最终嵌入第三堵墙内。
噬天侯太狠,吃痛下倾力的反击,直接让唐云重伤,肋骨起码断了不下十根,刺入脏器鲜血就跟不要钱的往外喷。
张楚钰忙不迟迭纵身赶来,不顾身上沾染的鲜血,连忙将他从城墙内拖了出来:“唐云,你没事…”
“走。”
唐云抹了一把鲜血,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挣开她的扶持,提着剑死死盯着噬天侯的残影。
“你不能打了,会死的。”张楚钰拦在他前面,眼圈泛红,声音十分急迫。
“滚,别碍事。”唐云皱眉,粗暴的将她拨开,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冷厉望着噬天侯。
张楚钰从后面抱住他,生生拖住他的脚步,哽咽道:“我不走,你不能去了,你再去会死的。”
“走啊。”
唐云转身一把卡住她修长的脖颈,眸中闪烁着不耐:“去撤离百姓,多杀几个妖兽,别给我添乱。”
“杀了我,你能走。”张楚钰握着他的手腕,俏脸苍白却满是坚定。
唐云楞了下,旋即抬眼一扫,运力直接将之甩到后方,瞬间背剑后身架住那破空袭来的利爪,劲力迸溅二人一触即分。
唐云呼呼的喘着粗气,狞笑:“瞎了一只眼,不好受吧?”
“呵呵…”
噬天侯喉结耸动,发出沙哑而包含杀意的笑声,独目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怒火与怨毒:“我瞎了一只眼,你丢了半条命。”
散魂!
固然接连受创,但噬天侯为尽快解决战斗,避免再生意外,再度发动了血脉神通,企图将敌人一举拿下。
唐云如今的情况极为糟糕,胸口凹陷足有数寸,完全似塌陷了一个大坑,身上更是纵横无数大小不一的伤口,皆是深可见骨,血流如注,气息微弱明显强弩劲末。
噬天侯不认为他能再度撑下去,如此重伤对方都没有动用那种瞬间恢复的诡异手段,现在他已经极为确定,唐云的底牌已经没有了。
现在的唐云,只是提着一口气拖延时间而已,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敢大意,之前种种教训让噬天侯尝尽了苦头,不能阴沟翻船了。
噗嗤…唐云闷哼一声,脸上被生生抓下一块肉,露出瘆人的牙床。紧接着臂膀大块肌肉被扯下,惨白的臂骨闪烁着森白的光泽。
他整个人被万千血光包裹,身形迅速消瘦,伴随着飞溅的碎肉似是要被生生剥皮抽筋。
嗤嗤声令战场不禁陷入短暂的静默,无论是武者还是妖兽,尽皆无言的望着这残忍的一幕。
“不!”张楚钰瞪大眼睛,挣扎着朝唐云奔去。
不够。
唐云握剑之手隐隐做颤,若说不疼完全扯淡,但是他手里只有一张牌,现在不是揭开的时候,还要继续等…。
唐云膝盖一软,跪伏在地,紧接着脊背被抓出数道血痕,连带着几根骨头被生生掰断,噬天侯将之反手刺入他体内。顺带挖出半个肝脏。
几个玄云宫弟子,手忙脚乱的将张楚钰抱住,任由对方厮打挣扎,别过头不看那残忍的一幕,口中不断道:“师姐,你不能去。”
不够。
唐云眼中火光越加璀璨,闷哼着有些无力的持剑砍出,似乎是拼尽全力也要在对方身上留下点礼物。
噬天侯脸上挂着戏谑解气的狞笑,残忍的折断他的手腕,冥琊洞穿唐云后腰,将他钉在地上。
太惨了。
唐云现在完全是被折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阻止大批妖兽的入侵。
这还不算,噬天侯似不解气般一脚踹了出去,将唐云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杂碎,可还有遗言?”
唐云侧过头,似自语般呢喃,露出不似人般的狰狞笑容:“噬天侯,你可知反派死于话多啊。”
噬天侯陡然心头一颤,接触到唐云讥讽的目光时,只觉一股凉意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瞬间冲到脑中。
一秒?一刹?
截血爪。
唐云的伤口以恐怖的速度回复着,见他陡然探手拽住对方的脚踝,五指似钢锥铁刺,深深嵌入其血肉内部。
真气灌入其体内,悲风回转,剧痛如潮,仿佛是被蝎子扎了一下,噬天侯这条腿瞬间失去了知觉。
“受死…”掌心妖气汇聚,噬天侯凛然咆哮,凶狠的朝唐云面部抓了下来。
惊鸿。
地面顿时钻出无数剑影,将二人彻底囊括其中,嗡嗡散发着凛然煞气的风暴,化绞肉机般疯狂消磨噬天侯血肉。
醉月摘星,唐云脚下一错,如平移般从对方胯下滑过,差之毫厘避过噬天侯含怒一爪。
反手在地上一砸,唐云拧腰起身,冥琊轻吟入手,攒动绰绰残影,如离弦之箭瞬间贯穿对方脖颈,随着手腕拧动,生生绞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