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河离神木城尚有百里路程。
如果不吃饭不休息,铁人都撑不住,没走到神木城就累死在半路了。
所以木须决定在村落暂歇一会,填饱肚子。
商量着,众人进入村落。
或许因为离神木城不远的关系,这里的村民见她们是神木族人,分外热情。
木须说需要吃喝,村民们立马弄了饭菜来招待,还专门打扫出一个大院子和几间房屋让她们休息,像招待亲朋。
姑娘们饿了一天一夜,顾不得什么形象,全都大吃大喝如饕餮状。
每个人,至少吃下五个馒头。
刀封雪还未苏醒,吞不下任何东西,只能勉强喝一点粥水。
木须拿了一个小碗,一个小匙,一口一口地喂食,好不容易将粥水喂进刀封雪的肚子,自己再去进食。
石不凡自然又被扔在角落,无人理会。
木须吩咐后,有个姑娘才拿了馒头咸菜,喂给石不凡吃。
石不凡不挑食,啊呜啊呜吃得两眼冒光。
不一会,六个馒头被他吃进肚子,仍有饥饿之感。
喂食的姑娘看呆了,“哼,真是个傻子,落于敌手生死不知,居然吃得这么欢!”
说着,又递过两个馒头,让石不凡吃个够。
吃饱喝足,石不凡笑着感激:“谢谢妹妹!”
那姑娘更感诧异。
都说血无幽的儿子是个废物软蛋,今日一见似与传言不同,这小子镇定自若,一路上不哭不闹不喊救命,倒像个英雄好汉。
等姑娘去收拾碗筷,石不凡像毛毛虫般一拱一拱,挪到角落。
他使劲挣扎,费半天力终于将右手从树藤中挣了出来,悄悄摸向怀中。
还好他一直带着冰钢剑,此时派上用场。
他拿捏剑柄,轻轻切割身上的藤蔓。
这藤蔓着实坚硬,一般的兵刃难伤分毫,不过冰钢剑是个例外。
割了七八下,树藤被石不凡不声不响地割断。
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石不凡动作很快,加上冰钢剑的锋利,不一会就割开身上所有藤蔓,趁无人注意悄悄溜走。
他不是要逃。
他的目标是进入神木城,逃走没有任何意义。
相反,他要帮木须。
离开院子,石不凡在村落中到处乱逛,左瞅瞅右看看,像在找什么东西。
“这村子倚河而建,吃喝全靠崆河,一定有龙王庙!”
石不凡要找的正是龙王庙。
或者说,是崆河龙王。
走出村子,来到河岸不远,石不凡看到一座古老的庙宇,正门朝向崆河,背对村落,屋顶四角飞檐,红瓦青砖,十分古朴。
石不凡喜悦地奔了过去,到正门一看,果是一座龙王庙。
庙内立着一座神像。
神像破旧不堪,金漆掉光后被烟熏成黑色,身上满是道道划痕,密密麻麻。
更惨的是神像的一只龙爪居然断了,残缺不全。
不过,再破也是崆河龙王的神像,留有他的一道元神。
时间紧迫,石不凡立即取出使者令,正面朝向神像。
随后催动法力,金光大起。
“龙王来见我!”
连唤三声,那神像察觉到天仙之力,骤然震颤了一下。
成功了!
石不凡大喜,收起使者令,藏在庙中等着。
崆河长有数千里,龙王不一定在什么地方呢,赶来需要时间。
在此期间,他只好耐心等待。
村内。
众人吃饱喝足,休息得差不多了,准备继续赶路。
离神木城还有百里,她们必须一口气赶回去。
这时,有个姑娘来抓石不凡,发现石不凡不见了踪影,左找右找没有,意识到石不凡已脱身逃走。
“将军,大事不好,血风逃走了!”
姑娘惊慌地喊道。
众人心头一凛,顿觉不妙。
眼看追兵将至,竟出了岔子。
“什么!”
木须气愤至极,“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让他跑了,你们…”
她们都大意了。
以为血风是个没用的废物,加上被树藤五花大绑,怎么可能逃脱!
现在不是生气问责的时候,木须赶紧吩咐下去,让众人分头寻找,先搜查村落附近,再沿原路返回,找寻血风的下落。
血风一丢,她们差点急疯。
因为有血风捏在手里作为筹码,能救很多族人的性命。
血风跑了,被抓到血衣城的那些族人全得死。
姑娘们赶紧动身,有的在村中挨家挨户打探,有的沿着来路搜查,有的在村子四周寻找,任何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龙王庙。
等了一刻钟,石不凡不耐烦了。
他听到村子里传来动静,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发现。
恐怕来不及了!
正焦急,半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金光,随后化作一团云雾飘入龙王庙,速度奇快。
云雾散去,现出一龙首人身的怪物,身穿金袍,正是姗姗来迟的崆河龙王。
“使者!”
崆河龙王摸着自己的龙须,微笑道:“大丰部族一别,使者近来可好?”
“还行,”石不凡无心寒暄,开门见山道:“龙王,我想请你帮个忙。”
“哦?又是下雨之事?”崆河龙王一脸好奇。
“不是,”石不凡摇头,抬手向庙外一指,“原由不多说,现在我被血衣城的兽骑兵追杀,请龙王帮忙挡住他们。”
崆河龙王一听,脸色变了又变,恐道:“使者,恕无能为力,我就是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对凡人出手啊,天规难饶!”
他吓得不轻。
对凡人出手是神仙大忌,他一小小地仙更不敢违逆天规。
心道这石不凡难道要害他不成?
“龙王,你不必出手,”石不凡指了指那座石桥,“只需操纵崆河,淹没石桥几个时辰即可。”
崆河龙王如释重负,“原来如此,这倒好办。”
“那就多谢龙王了。”石不凡躬身行礼。
“使者客气,”崆河龙王还了一礼,“我马上去办。”
说着,崆河龙王驾起云雾,化作一团金光飞出龙王庙,纵身跃入崆河中,消失不见。
没一会,河底忽然卷起漩涡,使得河水暴涨,
一尺,五尺,十尺…
河水越涨越高,最终竟涨了一丈,将那座石桥淹没。
汹涌的河水在上游拱起,逆势上行,到石桥达至最高,而后顺势而下,直至恢复平静,像水下趴着一只巨大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