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那么大的一颗炎帝道果呢?
为什么突然就长腿跑了呢?
当然,以上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女娲这回很有牌面,被周天星斗大阵给圈在中央,三百六十位周天星神蓄势待发。
而其余那些祖巫们,则是一个个远在天边,被太一配合混沌钟所凭空创造的特殊概念所阻挡。
他们不是杀不过来,只是…需要时间。
哪怕是有都天神煞大阵,非常凶猛,但它并非专门回城技,指令一下,嗖的一声就合体了,无视时间空间等等一切阻隔。
当然,它的档次毋庸置疑,绝不是寻常手段能阻碍的需要很特殊的针对,有太易人物主持。
可问题来了针对性的布置,一是耗费时间颇长,二是手段要求高妙,哪个憨憨会那么心大,还直愣愣的窜进这明摆着的陷坑里啊!
一看情况不对。
那被围的祖巫,要么是拔腿就跑,要么是疯狂呼救危难时刻,弟兄们支援啊!
眨眨眼的功夫,十二祖巫就齐聚了,都天神煞大阵终极合体,盘古真身站起来了!
理论上的危机,永远是理论上的,很难落实到现实。
只是在今天…
女娲现身说法,告诉世人,别小瞧理论,一切皆有可能。
此刻的她,懊悔无比早知道,就不冲阵冲的那么猛了。
刚才大开无双、所向披靡,是多么的肆意快活,现在的报应,就有多么的猛烈!
要不是她冲的太猛,被炎帝和女娲一加一远胜于二的强大力量支撑着膨胀,一路挑翻三个妖帅,揍的帝俊狼狈转进,杀的一大堆妖神人仰马翻…最终被引诱着深陷阵中,孤军深入没有护卫。
队友看得目瞪口呆,发现事情不对想过去支援时,却还遭到太一暗中辅助混沌钟创造的针对性概念阻挠,以及许多妖神妖帅的拼命拦截。
“三十息!”
帝江祖巫气血沸腾,震开了化身大鹏牙尖嘴利的妖师鲲鹏,低声怒吼着报时,让女娲坚挺,不要放弃希望,援兵很快就到,“女娲,你挺住!”
“咬牙挨上三十息的狂轰滥炸,我们就到了!”
说话间,他撕开无边混沌,创造全新的规则概念,是空间一道的至法,无视一切阻碍,能径直突破过去。
只是,他刚有所动作,便是混沌钟大震不停,从中干扰,化刹那为永恒,化咫尺为天涯。
不耗费个千八百年,还想过去?门都没有!
好在,关键时刻烛九阴艰难的抽出手,援助了一二,波动时光的弦,给他加速,成为主要辅助。
再有其余祖巫的小小贡献…说是三十息,就是三十息,不多也不少。
女娲撑过去,就是海阔天空。
撑不过去…
女娲也死不了。
她的强度在那里摆着,还精通造化轮回之道,从身体到灵魂上,自保能力强的可怕。
放眼洪荒,同层次下除了不死凤凰的涅槃之道,从肉度到回血能超越她…剩下的,根本不是女娲的对手。
了不起,被揍的惨兮兮。
要命?
不可能。
或许,也正是因为女娲对自己的生命强度深刻自信,盘古不出,无人能杀她…她也才敢装逼,横走天下。
换作旁人,想装还没那个本事呢。
只是装逼的报应,眼下也是快递上门,请娲皇接收。
女娲立在大阵中央,周围已是星光一片,绚烂无比。
哪怕这不是洪荒天地之中,有周天主星加持,少了天时地势…可阵法的玄妙却是完美的演化出来,将三百六十余位星神的力量凝聚、升华,配合帝俊太一,让娲皇也不能小视。
一顿暴打,眼看是逃不过去了。
恒河沙数不足以道的浩浩星光,主导了周遭广阔无边的苍茫混读,破碎了悠悠时光,扰动了诸天纪元…星光所照耀过的地方,太多太多的世界被影响时光上、根源上!
不知几多天地,它们改换了诞生和存续的方式。无论原本是怎么来的,是大道孕生神祇、神祇开天辟地也好;还是乾坤自化,时光流转诱使宇宙自然而成也罢…此刻都变幻了,自奇点而生,轰鸣一声似钟响声中,宇宙创生!
千千万万至亿亿无穷的创始之音轰鸣,都是周天星斗大阵此刻运转的奇观!
大阵转动一次,便是一息时光。
按帝江所说的三十息时光,就是三十息的碾压暴打!
“炎帝误我…”
女娲一声叹息,心底乱如麻,万马奔腾要翻天,但多年当领袖的习惯,让她坚强再坚强,一脸深沉,淡定如哈。
只是顶着个乾坤鼎,经受狂轰滥炸,同时尝试突围。
“呵…炎帝…”
帝俊修补好了诱敌深入时牺牲的一颗门牙,此刻主导着阵势运转,冷笑连连,“我不知道,炎帝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时代纪元都对不上,理论上即使想闹腾都没法闹腾多大动静,他却能如此强势插手,与你合一,让战力暴增。”
“不过没关系。”
“我们掌握时代起始的象征混沌钟!”
“盘古开天,执此转动时光,为岁月之源流,正位原点…此后洪荒时代为正,之前的时代为负,次序明晰。”
“这口钟,别的作用不说,最克制那些能在时光上秀操作的家伙!”
“我不懂炎帝是怎么秀的,我只要归零就好,便能把他给驱逐出去!”
“而且,我还得感谢那家伙。”
“若非是他,你怎能又怎敢如此膨胀!”
“一人闯阵?!”
帝俊双手张开,再聚合,周天星斗大阵就变了模式,进入全新阶段。
“轰!”
恐怖无比的声浪炸开,横扫过整个混沌,一切修为境界不足大神通者的大罗之修,都觉得自己元神在颤栗,有种要崩碎的感觉。
脑海之中茫茫然,一时间只觉世界变得遥远了…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发现了原因。
“我…这就受伤了?”
那位观众看着满手的鲜血,一脸懵逼。
有道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这最顶尖的伟力攻伐,大能之下也是渣!
“啊!”
女娲一声痛呼,椎心泣血一般,蕴含了莫大的悲伤痛苦,饱含真情实感,让闻者伤心,莫名有恸哭的冲动。
而伴随着这种伤心的同时,还有巨大的恐惧感升上心头,死亡的气息缠绕着元神…好在这一闪而逝,快到匪夷所思,只如同是幻觉一般。
诸神晃晃脑袋,那种感觉便没了影。他们面面相觑,都有不解,“女娲那么痛苦伤心,这是伤到了哪里?”
他们的求知欲旺盛,此时此刻好奇无比,浑然忘记了洪荒诸多“意外死亡”事故频发的一大重要原因,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
或许,他们没有忘记。
只是考虑此刻人多势众,而有道是法不责众…知道些大人物的黑历史,也不算什么了。
当星光烟尘散去,收拢到周天星斗大阵的一个个阵位上,为下一击提供强力支撑时,大家都看到了真实情况,耳边还同时响起女娲的痛哭之声。
“我的锅啊!”
哭天喊地般的伤感痛哭,仿佛是哀悼多年忠心耿耿奔走的手下逝去,悲莫大焉。
她的锅…不是,是女娲的鼎,那乾坤鼎,炸掉了!
周天星斗大阵,巅峰一击,这件灵宝当场报废,半边身子都没了。
要知道,这口锅…呸,是鼎,陪伴了女娲多少个日夜?
煮饭是它,炖汤是它,早餐是它,午餐是它,晚餐还是它…就连宵夜,也是它!
这鼎里面,熬过真龙,塞过凤凰,鲲鹏到此一游…什么神禽异兽,不在里面打过晃,还意思说自己的种族高贵,血脉超然吗?!
此鼎,在娲皇心中的地位奇高。
除了比不上她兄长之外,再没有几个能与之并肩的了!
而且,很重要的是。
相比气死人、压榨人不偿命的伏羲,这口鼎一直任劳任怨,是最忠诚的手下!
此刻,饭锅遇难,娲皇如何不悲!
多年来的感情是一方面。
想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少了最趁手的烹饪工具,女娲就更伤心了。
而与此同时…
“噗嗤!”
远远站在周天星斗大阵外的羲皇,此时肩膀耸动个不停,像是在忍着什么,忍得实在太辛苦太辛苦。
到最后,这位圣皇忍不下去了,放声大笑。
“啊哈哈哈…”
“允悲…允悲啊!”
“哈哈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着,与他妹妹的哭腔形成了鲜明对比。
“咯!”
磨牙声悄然响起。
主持大阵的帝俊,靠着被加强到极致的听觉,才能得以听闻,且找到源头。
他眸光转动,看到了女娲腮帮子在一点一点的扭曲着,因此有渗人无比的声音响起。
这似是怒极了。
“嘶…”
帝俊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暗中提高了警惕心。
他有些担心。
担心女娲被刺激的过头了,脑子一热,将十二祖巫彻底点齐,开始玩命,要先杀穿周天星斗大阵,再去活劈伏羲…
我是一直死扛好呢?
还是故意卖个破绽,把大阵留出个缝隙,让这位眼看是要彻底发飙暴走的女娲去找她哥的麻烦?
这也不行啊…我才是第一凶手,是砸了她吃饭家伙的神。
若是她信奉冤有头,债有主,直接趁着机会,弄死我了咋办?
帝俊有些小小的烦恼。
认真想想,他帝俊和伏羲,两个大老爷们,欺负蹂躏一个小姑娘的心灵…嗯,说出去还挺不好意思的。
不过身为帝皇,堪为人道苍生表率的节操代言人,这点小小愧疚,还没转身就给遗忘了。
良心不会痛的!
帝俊只是提高了戒备,周天星斗大阵防御模式蓄势待发。
女娲不言,不语,手中也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枚玉牌。
那玉牌上,有十二种高妙道韵交织演化,透着浩瀚苍茫的气息…都天神煞大阵!
帝俊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娲皇俨然是要不管不顾,直接点齐十二祖巫,隐藏的两位都跳出来,撕开拦截的圈子,撞进这片星光,开启都天神煞大阵…真的是一个好大乐子。
不过。
愤怒并没有湮没女娲的心智。
最短的时间内,她冷静了下来,一双眸子冰寒如雪,证明其心态。
玉牌,她并没有收起来,只是随意的上下抛动,让人的心悬起来。
身周玄光缭绕,山河图、灭世磨、红袖球…一件件先天灵宝浮现,敢死队一般抵消着如雨星光,哪怕被璀璨个半毁,却仍然坚守住了阵线。
“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了。”
女娲道。
“哦?”帝俊微笑,“女娲殿下,你想怎么谈?”
“我们已经各自亮了一部分底牌,该试探的东西已经试探的差不多。”
女娲并没有掩饰什么,“你要看看鸿钧的布置,我则是看看队友的心思。”
“甚至最后,还各自消耗了些重要的东西,损失不轻。”
“彼此兑掉了关键的筹码,都不复最巅峰的状态。”
“这已经可以了。”
“对于一场前锋试探来说,足够了!”
“停战如何?”
女娲淡淡道。
这一刻,属于领袖的睿智,回到了她的身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锅坏了,那就坏了。
以后找个机会,再勉强修好。
先以局势胜负为首要任务!
“停战吗?”
帝俊止住了星光轰杀,另一侧赶来支援的祖巫,也暂停下了脚步。
整个战场,一下子就变成了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巫妖两族的领袖身上。
“我有些不甘心啊…”帝俊轻叹,“我付出好些代价,才把你坑进了陷阱。”
“你这陷阱,杀不了我。”女娲淡然,“换成是苍龙,那还差不多。”
远处,苍龙嘴角抽抽,心情郁闷。
不由自主的,他不经意间考虑起东华帝君的说法。
女娲…女娃…
“没有意义的。”女娲继续道。
“也是。”帝俊微微点头,“那…胜负如何算?”
“平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