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难以捉摸,空气与记忆重合……
“你不懂,这叫娘家人的审视,他要是连保护妹妹的决心都没有,要他有什么用?患难见真情。”
“我不懂,你懂,但你现在也没找到娘子,你也不太行。”
“那是我不想找。”少年支着脑袋和小手办进行加密通话,自己带着个拖油瓶找娘子,先不说找到的问题,自己要是真的想要成家立业,这小手办第一个不愿意。
裴秋白专注于观看幻境中的打斗,为莫知春提起的一颗心在看到红绿枝条穿过紫衣男人的心脏,开出一朵又一朵金色的花朵蚕食男人的身体,悄悄放下。
男人身上却突然冒起黑色的烟雾,将莫知春和自己包裹,看不清内部发生什么情况。
“不是吧,老男人发现我们了?他不会耍阴招吧,你留后手了吧。”
婴孩收起覆盖在身上的血雾,露出小麦色的手掌,轻轻安抚着不断颤动的树苗,急得朝少年大声喊叫,引得一旁的裴秋白也看向少年。
“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红月,我们都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少年没有正面回应,紧握的双拳暴露了焦急的心情,不知道妹妹能否看到自己留下的线索,反杀那个垃圾。找不到的话,那就只能是被取代的命运。
被黑雾包裹的莫知春看着对面的男人换了一身皮,面前出现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身上的短袖太小遮挡不住的啤酒肚,稀疏的头顶几根头发亭亭玉立,让莫知春想起程序员王哥。
“我的女儿,好久不见为了见你,我可是好生打扮一番,喜欢我专门挑选为你穿的衣服嘛?看来我选错服装了。”
中年男人看着莫知春身上的黄色衣裙,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短袖短裤配凉拖,丝毫不在意,接着自说自话。
“看来我们见面的时间延后了,你又多活了一些时间。神魂更强大,更适合我,我还要感谢你呢。”
男人打量着莫知春,没有感受到树苗的气息,有些懊恼。
“这位大叔,你谁,不要乱认女儿好吗?我爹早死了。”
莫知春看着对面宽厚的脸庞,内心生出一股恶寒。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自己还是要延续未竟的命运,当年的大浩劫始作俑者依旧活的好好的,等着收割取代自己,还真是讽刺啊。
“我创造的你们,怎么就不是你们的父亲呢?现在,是父亲收取报酬的时刻了,种子呢?把种子给我,我可以给你找个身体,让你继续活着。”
“你还是真会给自己擦金,明明是个偷东西的老鼠,时间久了,主人不追究责任,就忘了自己小偷的身份吗?”
莫知春看着一向注意形象的男人没有改变形象,如同程序卡点般隔一段时间说一段话,便知道这只不过是对方留下的一段记忆投影,真身说不定躲在暗处观察自己。自己不能露怯,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和对方周旋。
“竟然想起来了,看来你找到了新的帮手。那就更不能留你了,把命留下来吧。我突然觉得冷阳的提议不错,取代你的一切,顶着你的身份把你周围的人统统杀掉,再好不过。”
男人无神的瞳孔闪过金光,露出一双银眸,真身显现,双手抬起,黑雾化作锁链绑住莫知春,一条锁链缠住莫知春的脖子慢慢收紧,嘎嘣一声,骨头断裂,黑色的灵魂从中年男人的身上钻出,却无法进入莫知春的躯体。
红色的血雾趁机从莫知春的指尖溢出,将黑色的灵魂包裹挤压,变成一个椭圆形状的鸡蛋,在空中来回摇晃。缠绕在莫知春身上的锁链自动脱落,消散在空气中。
“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我出去。我可是你父亲,拿取你的生命天经地义。”
黑色的灵魂试图用术法打破内壁,种种方法都未成功。气急败坏地敲打着鸡蛋的内壁,滴落的血液给他染上绯色,黑红也是红,比黑漆漆的时候显得可爱多了。
“这是我的梦境,自然是我想有什么就有什么。窃梦者总要有一些限制才公平。”
莫知春背着手,知道以对方的能力,这个透明鸡蛋也困不住对方很久,抓紧时间吸收周围的灵气修补受伤的身体。
黑色的灵魂坐在鸡蛋里看着昏倒在地上的信徒,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我知道了。鸡蛋从内打破是生命,从外打破是食物。想要我破壳而生,失去神格,正好中了你的计谋。我偏不。蜃妖,过来,帮我把鸡蛋打破。”
躺在地上的紫衣男人因为命令而清醒,睁开眼睛,看到鸡蛋里的黑色灵魂两眼放光,仿佛找到救星,悄悄在身后比个耶。
“大人,是您在呼唤我吗?我终于见到您了,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会尽快完成的。我已经找到种子……”
“给我滚过来,先帮我把鸡蛋打破。”
黑色灵魂自然不想听蜃妖的长篇大论,现在自己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脑海里给紫衣男人下命令,紫衣男人的嘴巴突然不动了,修长的身体一步一步渐渐佝偻,紫色的长衫和地面接触,松松垮垮地支撑着老人,如同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因为走动调皮地带起一片灰尘。
“好的,大人。”
老人伸手去拿空中的鸡蛋,没碰着。拄着拐杖踮起脚尖再次尝试,还是没够着。脖子上的青筋开始泛黑,呼吸逐渐急促。
“大人,我马上就救您,请您再给我点时间。”
莫知春在一旁思考着如何逃脱,看着蜃妖努力又好笑的动作,忍不住开口。
“你把拐杖一挥,让鸡蛋对准那边的大石头打,鸡蛋不就碎了。”
“对啊,这个方法好,还是大人聪明。”
褐色的拐杖主动出击,大力打击着空中的鸡蛋,鸡蛋冲向对面的巨石,啪叽碎了,蛋壳变成血雾消散,只留下一摊黑色的液体,在红色太阳的灼烧下奄奄一息。
“莫知春,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