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愚感觉到自己在轻轻地颤抖,她咬了咬嘴唇,抬起眼睛来看着骆霖飞。
“你不会开心的,就算你杀了我,报复了陆倾凡,你也不会开心。”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说得出话来,你胆子是真不小呢。”骆霖飞笑了起来。
季若愚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强忍下牙关的打颤,似乎都已经能感觉到那贴着自己皮肤的刀刃的冰凉了。
“如果你能解气,只我一个就够了,不要……不要再去对付我丈夫。你不是说……说让他痛苦的活着么?”
“那你就不要伤害他……哪怕让他痛苦的活着,你也不要伤害他。”
她好害怕,季若愚觉得自己好害怕,从来没有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从来没有一次想过,这样的情节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但是依旧是说出了这一段话,她要陆倾凡活着,活着就是幸福。
骆霖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季若愚。
“这倒真是舍己为人的大爱啊。你丈夫要是知道你最后说了这些话,会不会痛苦得为你殉情呢?我真的……”
骆霖飞话还没说完,已经听到远处急促的脚步声。
看到季若愚原本还恐惧的眼神,就这么越过了他,朝着他身后看去。
并且眼神中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了。
骆霖飞微微侧过了身子,刀子依旧指着季若愚,循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就看到了陆倾凡抱着左霜霜,而左霜霜凑上脸来,两人亲吻的样子。
因为他侧过身的缘故,原本背对着保安亭,一侧过来,他手中雪亮的刀子,也暴露在保安亭的视野范围内。
只听到保安一声急切的怒喝,“喂!干什么呢?住手!”
只是骆霖飞的脸上却不是什么被拆穿被发现的惊恐,而是看着陆倾凡和那个女人亲吻的一幕,
再看到陆倾凡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看到他手上刀子指着季若愚时眼神中透出来的那种惊恐和慌张。
骆霖飞笑了起来,再看向季若愚,发现这个女人眼睛里头,已经没有了恐惧,
而是一种空洞的,绝望的眼神,定定地朝着陆倾凡的方向看过去。
骆霖飞嗜血地笑着,嘴唇轻轻动了动对着季若愚吐出一句。
“看来,你愿意为了他放弃生命,他却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忠诚啊。”
“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真想知道,陆倾凡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悔恨歉疚。真想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
保安已经飞快地举着警棍冲了过去,而骆霖飞也已经做出了动作。
骆霖飞挥刀捅过来的时候,其实季若愚有一个反应时间。
只是她似乎有些迟钝了,眼睛里似乎还映着陆倾凡和左霜霜亲吻的画面。
哪怕如何想要告诉自己那没事,都不可能没事了。
心里头痛得似乎就算现在骆霖飞的刀捅过来,也不可能比这更痛了。
所以,她迟钝了,在那一个反应时间里,并没有做出合适的反应。
哪怕她退一步,或者是朝一旁卧倒下去,相信就已经足够争取时间到保安过来。
而她只是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伸手挡了一下,那锋利的刀刃就在她的手背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
这痛让她稍稍回过神来,她手这一挡,虽然没能挡住骆霖飞捅过来的势头,却将他的准头带偏了一些。
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是痛,也有刀子的冰凉。
季若愚有些错愕地低头,就看到那刀子已经刺进自己的左边腰腹侧。
然后又被迅速拔出去,骆霖飞也察觉是刺偏了,还想捅第二下,保安的警棍已经重重敲上了他的后脑。
骆霖飞拔出的刀子,从季若愚的体内带出一道喷涌而出的血箭。
季若愚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腹处,原来是真的有感觉。
除了疼痛之外,仿佛还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某个内脏似乎都已经破碎。
那保安原本就离骆霖飞这边差不多只有五十米远,并且又高又壮硕,跑过来速度很快。
骆霖飞意识到自己准头偏了,这一刀或许并不致命,所以打算再来一刀。
或者对着她的颈动脉,或者对准她的心脏。
可是保安已经从身后暴跳起来,手中举着的警棍已经对着他的后脑劈头盖脸地敲下来。
骆霖飞的刀只来得及再举起来,却没有办法再挥出,后脑一痛眼前就是一黑,他倒了下去。
和他一起倒下去的,还有季若愚软绵绵的身体,她一只手按在自己的伤口,满掌都是鲜血。
而且手背上那道伤口,已经可以看得见森森的骨头,一只手如同在血液里头浸泡过一般,触目惊心。
她眼神绝望地躺在那里。
或许,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吧?是有多痛呢?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只是仿佛胸腔里的那个东西每跳动一下,都带来一阵牵拉的疼痛让她呼吸困难。
而季若愚却明白,这疼痛并不是骆霖飞的凶残行径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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