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他们是干什么吃的!连几支流寇都不能堵住!”张维贤神情愤慨的重拍桌案,这使得他憔悴的脸庞,看起来极其煞白,“每年给他们调拨这么多的银饷,集结那么多军械粮草,可到头来却败的一塌糊涂!咳咳…”
因为掌权的缘故,使得本应在崇祯三年,病死在床榻上的张维贤,至今依旧身体硬朗的活着。
赵宗武的蝴蝶效应,已经将明末的历史彻底搅乱了。
已过知命之年的他,尽管说身体出现了些许问题,但是心态的改变,使得张维贤再活个十余载,那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朱纯臣神情淡然道:“当前对我等来说还不是算账的时候,现在还是想一想,以王自用为首的流寇,大规模冲出朝廷组织兵马所围的包围圈,朝着中原地带奔袭,接下来我等到底该怎么办?!”
因为这些年,赵宗武一直都在暗中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也使得张维贤、朱纯臣、徐希他们间的关系,早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关系,对朱纯臣、徐希二人来说,他俩实在是不愿听张维贤这老头子的指示。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想方设法围堵!”听着朱纯臣这不冷不淡的回答,张维贤的心中带有气意:“总不能还让赵宗武继续领兵南下吧!
当前的九边重镇,已尽数归拢到他手中,其麾下兵马更是听调不听宣,且已经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势力。
尽管说北方边镇从此安定了下来,但是另一方面赵宗武利用自身权柄,强行任命了十五位总兵官,这置朝廷的脸面何在?更是打着恢复西北、辽东民生的旗号,在九边帅府名下组建了所谓的政务院,其贼臣嘴脸已尽显无疑!
在这样一种情况,如果我们露出丝毫的口风,让赵宗武领兵南下平定流寇,恐你我手中的权柄,就要被他给尽数剥离了!”
站到张维贤、朱纯臣、徐希他们这个高度,其实有很多事情,他们内心深处都是最清楚的,说赵宗武是贼臣嘴脸,其实他们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自从赵宗武领军前去陕西平定流寇开始,张维贤、朱纯臣、徐希他们就开始逐步增添自己手中的权柄,并且根据这些年的发展,也使得他们麾下皆拥有了相应的自留地。
诸如山東地带,那是属于朱纯臣的自留地。
诸如中原地带,那是属于张维贤的自留地。
诸如东南地带,那是属于徐希的自留地。
为了这些自留地,他们也做出了种种的交易,五年多的时间,使得大明再度拥有了不弱于天启时期的阉党势力,并且这样的势力,一来就是四个。
而在这四个大的势力下,还存在着许多小的势力,他们为了自己手中的那点权力,根本就不管地方百姓的死活。
为什么在流寇南下这件事上,朱纯臣、徐希表现的不那么积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南下的流寇,并没有波及到他们的自留地。
徐希道:“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是英国公你也知道,这一次为了围堵流寇大军,我等可以说是抽调了大明各地精锐,甚至于连土司兵都抽调来了,可最终却根本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
尽管说这一次流寇南下到中原地带,但是有一点还是要肯定的,经过这一连串的战事过后,恐流寇大军也不想与朝廷作对,我们何不借助此次机会,试着去招降这些泥腿子?”
朱纯臣、徐希这心中也都知道,让赵宗武他领着大军前来平叛,那肯定是不行的,就已赵宗武的尿性,只要他率领着大军南下,那么再想维持当前的平衡,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徐希的眼中,既然说这些泥腿子的势力强盛,那为什么不开辟新的思路去解决?
“本公赞同平国公的提议。”朱纯臣微微点头道:“既然遣派兵马继续围剿,对朝廷来说是一件不利的事情,那么我们就必须要转换思路,争取做到以最小的代价,去解决当前最大的危机。
对这些泥腿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荣华富贵来的实际,既然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起兵造反,其根本就是想要得到什么,既然是这样,那朝廷就可以用相应的代价去安抚他们,待他们心中都放松了警惕,我们再去做斩草除根的举措也不迟啊!”
说来对张维贤、朱纯臣、徐希他们来说也是很无奈的,因为赵宗武的缘故,使得在十余年前,他就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去搜刮能征善战的武将,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使得大明但凡是有些才能的武将,多半皆成为了定国党麾下的武将。
对一个国家来说,当顶尖执政群体中,存在着派系之分的话,那么这些身上有烙印的武将,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会起用的。
赵宗武他敢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就敢这般大规模的扩充麾下军队,手中拥有足够的武将,就是他敢这般大胆的根本依仗。
如果说赵宗武的手中没有这些武将,那么他根本就不敢这般大规模的扩充,毕竟在这乱世中,是千军易得,但一将难求!
大明剩下的武将,不能说这中间没有用的良将,但是因为整体军政体系已经崩坏,再加上朝廷派系林立,这导致地方贪腐严重,尽管说朝廷每年为剿灭流寇拨下大批银饷,但是真正用于剿匪中的却少之又少。
这也就使得一方面张维贤他们手中没有可用的良将,另一方面尽管调拨了大笔的银饷,但是就整体剿匪态势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大的起色,这也是为什么王自用他们,在赵宗武的兵锋下不断被打压着,但是到了张维贤他们的兵锋下却能不断积攒力量。
当然这也与赵宗武在暗中捣鬼有关,为了能够进一步的积蓄自己的力量,这些年赵宗武在诸多势力下皆布下了暗探,用于制衡、削弱诸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