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这洪承畴在史书中,就是一位颇具争议的存在,对他的观点也近乎是两种极端。
亲明者,皆痛骂其实卖国贼,是汉奸走狗,不管是基于怎样的前提,背叛大明,投效建奴,这就是民族的败类!
亲清者,皆歌颂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朝代完成更换有序,有效降低了所谓的人口死亡…
但不管是哪一种定论,相信后世人这心中都是雪亮的。
原先赵宗武的心思,与第一种想法几近相同,但是随着他在大明待得时间越长,也随着其麾下也聚拢了一大批人杰。
尽管说这些人杰中,有过半在史书中的评价都不怎么好。
可是在这个已经腐朽到根底的大明,尤其还要从建奴手中抢夺回辽东,那么他不得不重用这样一批人。
也是在这样一种前提下,使得赵宗武心中的想法,也慢慢改变了很多。
‘生在这样一个可悲的时代,忠君爱国是每个人心中与生俱来的,也是他们每个人都想做成的事情。
但是这个国度,却用残酷的现实,倒逼着你不断刷新自己恪守终身的底线。
就是在一次次刷新底线的过程中,他们最终也就会抛弃自己的底线,这人一旦抛弃了自己的底线,那么还会在意旁人的看法吗?
可又有谁会深思这些问题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的态度要不得!’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说赵宗武才会一次次的聚拢,那些在史书中有德性缺陷的人杰。
用他的想法就是,老子用你是因为你有本事,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就能做背叛之事,一旦做了,那么老子就会将你彻底的抹杀掉。
好在。
赵宗武的人格魅力、威望,皆已经深入到辽东上下,这也就使得投效到他麾下的一应人杰,并没有出现让他担心过的事情。
他们在赵宗武搭建的框架下,尽情发挥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才能。
用人之道,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国公爷,这是您让卑职调查洪承畴的相关资料。”叶超从怀中掏出一份卷宗,双手递给赵宗武,站于旁解释道:“根据现在了解的情况,洪承畴现任陕西督粮参政,在任风评中下,有司…”
对洪承畴的理解,赵宗武认为其是一位固执的官员,而洪承畴所处的官场环境,并不能让他实现心中的理想抱负,如果不是因为陕西爆发了农民起义,恐洪承畴就会在陕西官场踌躇不前。
‘洪承畴,字彦演,号亨九,万历二十一年生人,福建泉州南安英都人,童年入溪益馆读书,后家贫辍学,后经同族洪启得以重返学堂,万历四十三年,洪承畴赴省参加乡试,为乙卯科中式第十九名举人。
万历四十四年,洪承畴赴京会试,连捷登科,为丙辰科殿试二甲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洪承畴初授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历员外郎、郎中等职,在刑部任事六年…’
看着洪承畴的这份人生轨迹,赵宗武的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别看洪承畴出身洪家这等大家族,可族内也是等级分明,若不是得洪启发掘,恐最后也不过是个吏员出身。
但好在洪承畴有几分天资,这也使得其得以快速起身,同时洪家也借助洪承畴之势,也不断借势扩充自己的势力。
将手中的卷宗放下,赵宗武看向叶超道:“好,暗旗做的不错,接下来你差遣心腹去陕西一趟,把这则调令亲自交到洪承畴手中。
随后便着重在陕西布下暗桩,接下来本公要前去陕西平定叛乱,恐许多一手情报,都需要在叛军内部获取。”
作为赵宗武手中的利剑之一,在他的规划下,不仅要对内具有绝对掌控,同时也要对外拥有超强掌控,情报来源不能只单一的固定在一处。
待以后登基称帝,暗旗与血杀这两处势力,将会整合成为一个全新的机构,独立于锦衣卫之外的机构。
叶超道:“是,国公爷。”说完欲转身离去。
“超子。”但赵宗武却喊住了要走的叶超,神情中带有几分严峻道:“我想了想,这事还是你亲自去办吧,让心腹将调令给洪承畴就行,但是这陕西恐你要跑一趟。
这暗桩不仅要在陕西布下,也要在山西、宁夏等关中之地布下,我这一次要在关中之地玩一盘大棋。”
听到赵宗武这般说,叶超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武哥,这一次我就亲自跑一趟,一定不会辜负武哥的期望。”
作为赵宗武最信任的兄弟,叶超、范天雄那绝对是核心心腹一般的存在,尽管说因为现状,使得他们聚少离多,但是这心中的情谊却从没有变质过。
赵宗武走上前,重重的拍了下叶超的肩膀,道:“超子,你这一路一定要小心些,不用过快的铺设。
一定要注意隐蔽自己的行踪,不要想着尽快的去完成暗桩事宜,有些时候欲速则不达,一定要根据关中的整体大势去调度。”
叶超笑道:“放心吧武哥,我这也历练这么多年了,从事这一行也这么多年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
我还等着武哥你功成的时候多喝几杯酒呢…”
“去你的吧!”赵宗武笑骂着对叶超讲道:“去吧,过不了多久,我也就要率领大军前去陕西了,到时有什么情况再具体的说。”
叶超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离去的叶超,赵宗武这心中也是了却了一头心事,想要实现让农民起义军蔓延关中的计划,那么这暗中就必须要有势力推动才行,用别人他不放心,唯有用知根知底的兄弟,他才能真正做到放心。
人生如戏。
因为他的出现,使得很多人原来的轨迹,都彻底发生着巨变。
尽管说距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但是赵宗武这心中却十分的淡定,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在临走前他还需了解一样重要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