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你真是锦衣卫?”祖泽润神情中带有亢奋,他不是没见过锦衣卫,但赵宗武给人的感觉,让祖泽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触。
世人都说锦衣卫霸道、跋扈、似冷面杀手,但那更多的是太祖、成祖时期,现如今的锦衣卫,那不过是内廷中圈养的一条狗罢了!
赵宗武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应怼辽东经略,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贤弟,你觉得我像吗?”见祖泽润如此,赵宗武略带调侃的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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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现在当然知道你是锦衣卫啊,但是老子从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锦衣卫啊!
知不知道现在锦衣卫的地位?
他熊廷弼就算再是败军之帅,但那毕竟是辽东经略啊!虽是经略辽东军武,但那熊廷弼毕竟是文官出身啊!
“我的确是锦衣卫。”
祖泽润、祖可法他们的反应,赵宗武心中已经想到了。
原本他想着是过了山海关,而后再亮出锦衣卫的身份,既然赶到了这里,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
“此来辽西我身上担负的职责,是不能轻易告诉旁人的,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至于熊廷弼他们,哼!打了败仗,丢了辽西,还在这里跋扈。
就算他们是东林党,与东林党交好又能怎样!
改惩罚的事情,皇上什么时候手软过!”
自去岁天启登基,虽说年岁不大,但制衡之道却很有道,东林势大,那就重用内廷中人。
这外廷叫唤的再厉害,小爷就待在内廷,安心做我的事儿。
因为自家父亲的事,让朱由校自幼并没有经历过系统的皇家教育,这因此也让他没有被固化的儒学思想毒害。
隔辈亲,这话到哪里都不为过。
尽管万历在世时,见朱常洛的时间寥寥无几,但见朱由校还是挺多的,这期间也听了许多见闻,也见过自家皇爷爷处理朝政,因此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虽然有些道理当时并不明白,但当了这一年多的皇帝,朱由校这里也算是有了心得,怎么制衡朝堂做出来了。
都说天启末年,魏忠贤只手遮天,但先期他魏公公敢这样?
朱由校玩不死你!
作为皇帝身边的忠犬,这太监再怎么牛掰,那也是依附于皇权,皇权没了保障,他们如何得到权势?
“这话是这么说…”祖泽润脸上有着犹豫,欲言又止,停顿数秒后继续道:“我爷爷讲过。
现在的朝堂有叶首辅他们,还有魏厂公他们,双方为了权柄,斗得是不亦乐乎。
京城之内,已成了双方角逐最终胜利的角斗场。
虽然此次辽西之变事发突然,但熊经略、王巡抚他们,毕竟是…”
祖泽润的话没有说完,但想表达的意思,那在清楚不过了。
当今的朝廷,你文官打了败仗那不是大事,哪怕是大事,也能通过春秋笔法,给化解掉!
但你要是武将打了败仗,那就不一样了,最轻给你玩个一撸到底,除非是投靠到文官麾下做狗,不然一切都是秉公办案!
“有这样的顾及是对的,大明现在有这样的弊端,就是因为这些只懂空谈,党同伐异,不务实的文官搞出来的!
术业有专攻,是什么人做的事,就该什么样的人去做!
辽东有今日之败局,那就是这群操蛋的官员,多管闲事搞出来的!
为了所谓的权柄,置百姓与水火之中!这文官的脸面,也是时候挑清楚了!”
提这么多,讲这么多,说到底在大明必须要掌握大权,如果没有这个做保障,那根本就做不成事!
毛文龙牛掰吧!
虽孤悬在外,但凭借一身胆气,搅得建奴而不得安宁!
但因屡次顶撞袁嘟嘟,最后就被袁嘟嘟矫诏,给擅杀了!
如此一来,使得原本大明在辽东逐步回暖的局势,因为这一举措,最终出现了不可挽回的结局!
来到明末,赵宗武感受最多的就是,想要不被人欺辱,那就必须表现出强人的态度,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主宰命运!
在这个锦衣似狗,武将似猪的时代,文官就是法理上的执刀者,他们看谁不爽,那就说砍下就砍下来!
前是王化贞,后是熊廷弼。
“想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主宰命运,老子必须要掌握强权,既然和颜悦色换来的是不公,那老子自现在就跋扈了。”赵宗武心中暗想着。
跟自家弟兄怎样都行,对待那些自以为是的敌人,用钢刀砍醒他们,比卑微的叫好要管用的多!
“贤弟,你们经历的还是太少了。”看了眼身旁的祖泽润、祖可法,赵宗武面带感慨的说道:“在这个世道中,你想不被欺辱,那就必须自己看得起自己!
他文官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武人也绝非任人宰割的存在,山海关就在眼前,从现在到京城期间,你们只用带着眼睛、耳朵。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你们,现在的大明,是一个怎样的世道!”
赵宗武这话不仅仅是说给祖泽润、祖可法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叶超、殷澄、赵宗虎他们听的。
“驾…!”
怒挥手中马鞭,眼神中蹦射出战意,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逃民。
生在这样的乱世,想好好活着,那不是一般人所能达成的。
听着赵宗武的话,一行胸膛燃起无尽的斗志,虽说在这其中尚存着诸多疑问,但有着领路人,他们并不畏惧向前!
近了,近了,更近了。
山海关的雄伟,深深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越是抵近山海关,嘈杂的逃民就越多,家园已被攻破,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
但作为拱卫京城的重镇,又怎能轻易开关放民!
谁能确保在这逃民之中,是否存在着建奴的奸细,谁又能确保逃民当中,是否拥有着建奴的精锐。
辽西已然被建奴攻陷,消息也已渐渐传开,作为驻山海关兵部分司主事,张元芳的压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