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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安堡作为民堡,其出入仅有南北两部堡门。
得巡抚令,祖大寿、江朝栋、孙得功、李进四将分领一部立于四侧,其目的是为避免堡内有人逃脱。
秋风瑟瑟。
攻堡将士按序排列,两翼将士握刀、挎枪而立,中站火铳兵(以鲁密铳为核骨,单眼、三眼铳为架),其前尚布有12尊虎蹲炮,其后弓箭兵弯弓搭箭戒备而立!
正安堡·南门。
赵宗武骑于战马之上,立于队列之后,眺望堡城之上警惕而立的锐士,心中则仔细做着盘算。
难得有机会统兵,这一次抛开正安堡多重身份不提,老子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明末这样一个动荡时局下。
不管是现在的建奴,还是以后的流民起义,用兵之道不能熟记于心,那最后即便是种田再好也逃不过毁灭之路。
“传令兵,命江朝栋、孙得功、李进三部发动进攻!”
在广宁中藏有多少秘密赵宗武不得而知,尽管他透过脉络知道孙得功以后会投奴,但这话并不能讲出。
作为王化贞身边的大红人,若他这般傻乎乎的说孙得功是汉奸,那且不说孙得功会有何反应,单单是老王面子就过不去。
毕竟单从现在这关系来论,孙得功就是老王的人,你说孙得功是汉奸,那这不是变相说老王也是汉奸吗?
官府之内无小事。
因此赵宗武暂且能相信的仅有祖大寿,作为非广宁籍将领,纵使祖大寿有心搞事情也无门可过。
“遵令!”
在旁静候的传令兵听完赵宗武所讲军令后,当即躬身喝道,接着便分去三处传令。
作为老王手中的王牌军,可能在同建奴作战中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但对自己人那能力绝对是杠杠的。
独留南门而不攻。
江朝栋、孙得功、李进三将在得到军令后,纵使有些人心中并不情愿发动进攻,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事情并不能包庇,尤其是老王就在他们附近。
正安堡先前在许鲶的操控下闷声发财,别看许鲶平时露面不多,但其在正安堡上下却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如今许鲶已死的消息早就传遍堡内,说人心惶惶都是轻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大批官军又合围而来,虽说堡内有分管之人,可面对这等残酷局面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控制住的。
南门作为正安堡主入通道,潜意识下也被当做主要防御地,因为这一举动也就使得堡内多数甲士被占,当江朝栋他们分对正安堡各处进攻时,这并未按照预想那般进展,也使得堡内守城者乱了。
虽说正安堡的锐士不少,可那多部分是未曾见血的农民,即便有几分勇武,可面对沙场老兵来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当各部以弓箭作为主控压制,分属攻堡先锋队扛云梯而上,虎蹲炮抢占有利位置进行冲压,火铳兵将士分三队进行火力镇压,这一连串较娴熟的配合就把正安堡锐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尽管滚木、礌石准备了不少,但又因部分守堡将士被飞来羽箭射中,疼痛使得其滚动在堡墙上叫喊,甚至有些倒霉鬼直接被射穿了喉咙、头颅,这变化让一些将士直接被吓得魂都丢了。
透过喊杀声,赵宗武他在脑海中进行预判,同时也观察着位于南堡的动静,心中则分析着:“看来这守堡主将并没有过多军事常识,左右都到这份上了,竟依然攥着手中锐士不去扑压,这不分明等着城堡被攻破?”
别看在场惨叫声不断,可那来源多半却是从正安堡处所传。
私人力量再强,这手中如果没有一支强有力的军队,那一切都不过是给别人做的嫁衣罢了。
此次攻陷正安堡之战,也让他心中有了许多感触。
祖大寿警惕的观察着堡墙变化,似乎察觉到了几分异端,接着便对赵宗武道:“赵知事,不出意外东端即将被攻陷,江参将时机把握的很好,现在我部若能衔接好这机会,攻陷正安堡时间将大大减少。”
顺祖大寿所指,赵宗武虎目如炬的看去。
此时。
在东端、南墙接连处,堡墙上已出现难得空隙,并且这空隙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这是正安堡将士被吓破胆的表现。
想到这,赵宗武是语气浑厚道:“祖游击,你部以衔接处为主要打击核心,争取一战而下!”
能有一击致命的机会,那他绝不会放弃!
得赵宗武之令,祖大寿点兵率部便攻打而去,由祖宽作为先锋军领头,祖大寿负责在后弹压。
战争是残酷血腥的,它不可能存在丝毫艺术美感。
说能在战争中品味出艺术感的,那不是心中变态,那就是精神有毛病,单单是那腥臭扑鼻的血腥味就足够让人作呕。
论谁见到那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心情也绝不会有一丝好受的感觉。
和正安堡的战斗来得快,去的也快。
事实证明,即便是辽东明军在战场上和建奴是胜少败多,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没有战斗力。
很多时候战争失败并不是将士的错。
被攻破的正安堡很快就被杀红了眼的军队蹂躏着,这其中尤其是以孙得功、李进所部杀的最为凶残!
单单是在许家茶馆,孙得功更是亲自出马!
想将杀红眼的将士笼络起来,那并非是一件易事,稍有不慎就会发生营啸,而一旦出现营啸就会损失惨重。
即便老王此刻再想当缩头乌龟,那他也必须出面阻止,有了这尊大佛的出场,使得已脱离掌控边缘的军队渐渐得到了控制。
甚至老王都不用查探正安堡是否存在问题,单单是从堡内搜刮出来的不菲金银,这就已说明了问题。
老王怎也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存在着一支势力把控的存在,这对他来说绝对是最大讽刺!
愤怒已在老王胸膛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