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就坐在两人正前方,看着两个人狼狈为奸,二老爷卖自己亲妹妹做人情,段术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要不是这只是幻境,他真想一脚过去给这两个。
“二老爷,前面有人拦路……”春秋掀起门帘,一脸讨好地看着里头的两个金贵的人。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敢挡我的道!”
陈贡酒何曾受过这等委屈,被哥哥嫌弃,嫂子扫地出门,都让一个外人看了笑话,更何况是未来的合作对象。
他从坐垫下的隐藏的小箱子里取出一把长刀,一脸凶煞的模样走了出去。
陈白紧随其后,见到站在马车前挡路的人,不由得产生疑惑。
是今天早上来卖菜的那个大汉,怎么这么喜欢凑到陈家人面前来?
“陈贡酒!你个卑鄙小人!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那大汉后面背着一箩筐的菜,双手被两个侍卫钳住不得动弹。
“你不得好死!你就是个败类!”
“陈老爷泉下有知,定不会饶过你!残害良家妇女,与官府勾结,企图霸占百姓田地!!!卑鄙、无耻、下流!”
那人被侍卫扇了几个巴掌,鼻孔有血冒出来,狠狠地瞪着已经跳下车的陈贡酒,面对那把长剑却依旧脊背挺立,不愿屈服。
春秋见状,狗仗人势,立刻上前去给了那人膝盖一脚,见那人还不肯下跪,便对着陈贡酒说:“老爷,让小人替你收拾这不长眼的狗东西!定叫他不脏了您的手!”
“还不快去!”
春秋接过那把剑,突然朝着那人的两股重重一刺,那人应声倒地,双股血流不止,疼痛难忍,发出难捱地嘶吼,路人见状,纷纷后撤,有孩童捂眼大哭,青年人只能对此状默不作声,怕那陈二老爷就迁怒于他们。
“我们老爷可不是好惹的!”
“你......陈大老爷要是知道......定会为我们......”
陈贡酒最恨此时听见陈白的名讳,他表情阴冷,对着身旁的狗腿子春秋道:“去!拿条麻绳,把他双腿绑了,另一头牵在车厢上!”“诺......”
饶是春秋,做出这等害人之事,也颇具惶恐,不过一想是眼前这人率先挑衅,负罪感也没了,一咬牙,就自己上身做了,也没找别的帮手。
两个接着在车厢里相谈甚欢,陈白走出车厢,看着一路上脸已经被地上石子碾压得不成人样的大汉,心底一阵唏嘘,那人起初还会大喊,到后面一路上被拖拽出了一条血道,等到马车停在西市口,人已经完全断了气,被侍卫解了绳,尸体被抛入路旁的水缸里。
陈白站在水缸旁,看着陈贡酒马车驶去。
不知为何,身体不由自主地被那具尸体吸引。
他看着大汉的身体渐渐沉入水缸底,竟是慢慢在水缸里融成一滩绿液,使得那水变得污浊。
这是什么情况?!
陈白双手扶在水缸两侧,看着那一潭水在缸中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那诡异的绿色缸水在他面前不断地发生着变化,在瞬息万变之中,又变回了原先的清澈,他再想探究古怪,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花楼里。
虽然不能闻到那一股子胭脂水粉味,但是看着这些个红装女子,不免想起席酒思,以及他身上那一股子茶香......他怎又想起了那人。
陈贡酒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看着二人上了三楼,陈贡酒率先踏入,段术站在门口顿了一下,接着上来一个姑娘轻推了段术一把,段术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她轻笑一声,进了那间房,段术摇了摇头也跟着进去,后面又进了三四个花楼姑娘。
门被关上,但是也都知道里面在干嘛。
他刚想上楼,却被一道阻力制止了,他看着青黑色的烟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在那间屋子门口聚成一团。
其他人却是一点也没察觉整个楼有什么古怪,还是一片莺歌燕语,陈白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烟吸引了去,主要是它盖住了其他人,他不得不放几分心思给它。
陈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见那团烟从门缝挤了进去,等待那扇门被打开,里面烟气弥漫,春秋从花楼门口进去,径直上了房间,陈贡酒刚好出来。
春秋低语了几句,陈贡酒脸色一变,立刻提起衣摆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段术刚从里头出来,怀里还抱着个美人,朝着急忙跑下楼的陈贡酒问道:“二老爷怎么就走了!”
“我大哥快回府了,我就不跟你多待了!!!”
陈白看见他身上沾染了几分绿烟,紧贴着他的颈部,缠绕在他身上,他吐字的瞬息也能看见有绿气冒出来。
陈贡酒急急忙忙上了车,那马车在路上疾驰,不过一会儿功夫就真赶回来府上,换了身衣服,春秋刚服侍他准备睡了,结果,陈贡酒突然吐血。
那一团绿烟融入血中,陈贡酒却吐血更多了,像是要把内脏全都吐出来。
春秋立刻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叫人,陈贡酒直直倒在床下,直到动弹不得,陈白才被探出了幻境。
回到了原来的时间段,他立刻起身,准备去西市大街找那一被放了死尸的水缸。
清明已经赶了回来,陈白叫她留下来看门,顺便派人跟席酒思告知一声,以免他走了府上出什么事情。
他伪装成了一个下人,从小门出了陈府,路过前门就看见段术带着下人在大门口转悠。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上前去打招呼,而是悄悄离开,等到他走到那水缸的地方,里头的水早就被人倒掉了。
西市阴气沉沉的,这大早上的晨市竟然无一人光临,除路边的租了铺子的商户,开了门。
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只见路上出现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一穿着朱砂色长袍的公子哥,后头是一大批铁甲侍卫。
陈白将身子隐匿在巷子里,不想,这一行人到处捣蛋,每家店都被糟蹋了个遍。
尤其是街边的还没人占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