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德·千代戴着十字头盔,腰间别着一把砍刀走在一条铺着红地毯的楼道上,于某个柱子后站定,观察着一楼大厅里摆着的几张赌桌。
有一个头发金黄,穿着黑白配色正装的青年从路过的侍从手中接过一杯威士忌,来到了索拉德的旁边。
“在那,看见了吗?”博兰尼的长腿交叉着,他前身伏在栏杆上,目光看着某张赌桌上的一个人。
“恩。”索拉德出口道,“那是哈维·伍德。但我要找的是艾伊娜·伍德。”
“你不准备听奥布斯沃德的话了?他说过让我们再等等,他要做那个女人的思想工作。”博兰尼嘴角一撇,语气像是在嘲笑。
“平民与贵族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索拉德给出了自己的决断,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声音又低又快,“我们找到艾伊娜,绑了她,问出我妻子贝琳达的下落,再用她来交换贝琳达与灵能控制媒介。如果不够,就绑了哈维,或者把她剁成肉片,像奥布斯沃德说的那样,一片一片寄回去。”
博兰尼没什么表情,自个说道:“那我去楼上的包房帮你看看,艾伊娜那么受宠,应该是有资格开个包房玩的。”
“奥布斯沃德告诉我们今晚这个聚会,却没告诉我们艾伊娜在哪?”
“呵,你以为他只是不告诉你?别想多了,他只是不想让他未来的贵族夫人被我们两盯上而已。”
索拉德沉默,博兰尼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这里,可博兰尼没走出几步又返了回来,带着疑惑问道:“索拉德,你想过如何逃跑的问题吗?”索拉德转过头看着他,没有言语。
“这可是一艘游舫,它正在海面上游荡着,这里聚集了扎利之城年轻一辈的富豪,他们可都带着护卫,加上游舫本身配备的护卫,这艘船上,至少也有几十个高质量的战斗人员了。”博兰尼继续往下说着,“如果你绑了人,是打算抢艘救生艇跑走吗?还是跳水游回去?索拉德,我们可不会飞。”
博兰尼看到索拉德面具背后的双眼冰冷冷的,又补充了一句:“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厉害,你可能还有第三个选择——把这艘船的人杀光再跑。但是老兄,你想想,这现实吗?”
“你在劝我放弃把艾伊娜当成目标。”
“我不知道,索拉德。”博兰尼语气有些不自信,“我们三个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之局,也许,你们,在我心中——”他的眼神左顾右盼,声音不敢出口,但最后还是语速极快的带过了一句,“是我的兄弟。”
“所以,虽然奥布斯沃德的想法很不现实。但,我们也不能把他喜欢的女孩子给剁成肉片吧。”博兰尼把威士忌杯子放在栏杆上,还比了个剁肉的姿势,他耸了耸肩,又把威士忌拿起来喝了一口,“这就是我的看法。”
索拉德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口气:“博兰尼,我没想杀她,只是想绑了她。如果奥布斯沃德说的是真的,那达奥拉就肯定会交换他的女儿的。”
“行吧,索拉德,我知道你很想念的你妻子了。并且,奥布斯沃德也要得到那个灵能控制媒介好回去向叶特罗复命。你们都有不得不做的理由。而我呢?”说到这时,博兰尼嗤笑了一声,“我居然在帮叶特罗做事。真是不敢想。”
“博兰尼,我们只是你交情上的兄弟。但是叶特罗,他是你亲情上的兄弟。”索拉德像个过来人一样说道,“相信我,家族的纽带比任何感情都要深,你愿意帮你哥哥做危险的事,那么当你深入危险时,他也会倾尽全力来帮你。”
“是吗?我跟他的关系可不好,他只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了三年而已,我哪方面不比他强,或者说,他哪方面比我姐姐普希拉强呢?如果姐姐普希拉是个男的,族长的位置绝对是她的。”
此时,博兰尼也有点恍惚了,他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看不起哥哥,还是对姐姐的遭遇抱着极大的不忿而看不起叶特罗呢?他将威士忌喝完了,“不过也无所谓啦,出来跟你们混,就当是历练了。”博兰尼举着威士忌杯慢悠悠地走了。
“你有空应该去看看你哥哥,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索拉德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传进博兰尼耳朵里,他看着后者不回头地上了三楼,自己便又转身盯着一楼赌厅里的人。
博兰尼在三楼包厢房寻找目标的方法很简单,他没用那种会引起人警觉的灵能搜索,就是用最原始的——贴墙听,门缝看。
他一间一间的包厢贴着挪动,有喝骂声、打砸声、吵闹声、娇喘声、发牌声、交谈声、饮水声等等等等,等到他行至其中一间包厢门口的时候,他侧耳倾听着,好像是一群军官在交谈着军事上的内容,这不是他需要搜集的情报,便直接略过了。
包厢内,矮壮的大商人阿尔波飞让助手给在座的军官倒上了世界上只剩下四百甁的绝产威士忌,它口感丰厚独特,根本无法让你的大脑欺骗舌头说——这酒不好喝。它只会让你的舌头告诉你的脑袋,这酒,真是绝了。
每一个军官都急不可耐地拿起这一小杯绝产的威士忌细品起来,面容各有特色,但是在沙发椅上,那柔和的灯光下,每个人都像是沉沦进了梦乡一般陶醉起来。
“如何?”阿尔波飞点燃了一根雪茄,笑着问出口。
“完美,只有完美。”一位面容坚毅,带着风吹日晒的黝黑色皮肤开口了,他似乎是这一班子军官的领袖,其他人都赞同地点头。
军官还意犹未尽,舌尖转动着,舔舐着口腔中那余存的酒香:“如果这酒还有售卖就好了。可惜啊,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噢,上校,你忘了吗?在你家的酒柜中,不是已经摆了两瓶吗?”阿尔波飞抖了抖雪茄上的烟灰,好意地提醒着。
“哦?哦!忘了忘了。”上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年纪大,记性就有些差了。你刚刚说,需要我帮什么忙来着?”
“是这样的,上校,我有一艘船,会从黯海海峡过来,它呢,船上有一些值钱的货物,不太方便碰见你的巡逻舰队。”阿尔波飞笑着将这些话讲了出来,让军官有些面露难色。
“这样啊…可是…”上校靠在了椅背上,好像很难办的样子。
“船上,还有一个很大的保险柜,我记得,那个运货地址好像就是您的。”阿尔波飞挠了挠脑袋,很努力地在思索。
“喔,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从希伯来帝国来的对吧?恩,我是订了一批货。”上校高兴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忆还是不错的。
“那么,让我们先把这瓶威士忌喝光吧。庆祝我们今晚的相聚,等会可要好好玩几把牌啊。”阿尔波飞挥了挥手,助手又上前给每人斟上了美酒,他们在包厢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着。
门外的博兰尼已经走远了,他仍然锲而不舍地贴着墙面,用原始的方法找寻着艾伊娜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