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卓越的对弈,已经没有没有需要了......”
这是云玄机的最后一言,樊玲也站出来,说道:“这样的话,我们也就没有挽留卓越小友的理由了。”
卓越起身,依次向几人告别,当天午时已过,卓越与三名弟子一起,在云玄机安排的马车离开了中心郡城,他要回笙城,等待接受夜国十三家的后裔的挑战。
此刻,卓越手中已经有八张羊皮卷,剩余的越少,意味着更难寻找。
卓越回归笙城,虽然之前寻找夜国十三家的事情已经在南北对抗赛之后公之于众,但是,三个月的时间悄然已过,但是,夜国上下却没有一点动静。
卓越虽然每天看上去淡然,其实,宁弘扬和徐化吉很明白,卓越此刻必是心急如焚。
徐化吉对宁弘扬道:“一年一度的夜国名院对抗赛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关于出战的学员,院长可曾已经想好?”
宁弘扬眉头微微一皱,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徐化吉苦涩一笑,道:“只是随意问问,您是院长,我有什么话说呢!”
宁弘扬笑道:“你我共事多年,虽是上下属关系,更是同事关系,你的意思,不用说,我便明白。”
徐化吉也是微微一笑,道:“卓越,有些可怜了,当年被魏千城一纸禁令,将其挡在京城之外,真是可惜了,我听说,京城已经有诸多名院希望卓越可以进京参战?”
宁弘扬点点头,道:“卓越这个年纪,是可以参战的,之所以引起诸多名院的注意,是因为卓越之前用卓一的名字在南北对抗赛中扬名立万,引起关注,毕竟,这个年纪能有如此造诣,世所罕见。”
“可惜了,卓越还是不能去,院长,您说呢?”徐化吉再次试探宁弘扬。
宁弘扬沉寂片刻,说道:“老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笙城这个地方,是不足以让卓越施展的,等待卓越的,是更大的舞台,京城。”
听到宁弘扬的话,徐化吉像是早有准备,道:“只是,卓越以卓一的身份进入京城,一旦身份泄露,对您导师没什么危险,对于卓越,却是死罪。”
宁弘扬微微摇头一叹,道:“这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恐怕你也不想让卓越像现在的卓越这样,寂寂无名的在这里教几个学员?”
徐化吉点点头,道:“卓越,不,是卓一,只要进入京城,不管最后的成绩如何,只要不进入京城的名院,立马返回,这样,既可以进入京城,又能身份不暴露,一举两得,技能圆了他的念想,又能瞒天过海。”
宁弘扬点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次日,宁弘扬和徐化吉找到卓越,将他们商议的事情对卓越说明,并说出一旦败露之后的后果。
卓越眼见关于夜国十三家的棋谱遥遥无期,而此时,进入京城的捷径就在眼前,虽然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卓越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参加。
不只是卓越,梦若紫三人,也愿意同卓越同行。
宁弘扬起初是反对梦若紫三人进京参赛的,当然,三人的实力没的说,三人的实力都是顶级的,参赛绝对没有问题,还能为笙城棋院争荣。
但是,若是三人对卓越的身份知情不报,即便不像卓越这般的死罪,也极有可能与卓越一样,永世不得踏进京城半步。
这对一个年轻棋手,甚至天资卓越的棋手而言,这样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因为,很多棋手将能进入京城作为自己一生的目标,若是因此不能他入京城半步,可能会就此沉沦,放弃象棋这一道路。
但是,梦若紫三人意志坚决,非要跟随卓越前往京城,宁弘扬和徐化吉拗不过三人,最终终于同意。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卓越不暴露,那梦若紫三人也不会存在包庇罪,也就没有事情了。
因此,宁弘扬一再告诫卓越,道:“记住,你的名字,从今天起,不再是卓越,而是卓一,直到你从京城回来的那天,还有,一定记住,不管是京城的哪座棋院,都不要加入,你在京城的时间不能太久。”
卓越点点头,道:“多谢宁院长为在下想的如此周全,卓越谨记在心,也不会忘记宁院长和徐老师为在下多做的一切。”
夜国顶级名院对抗赛,虽然占有夜国二字,地点也是在京城中举行,但是,这一场赛事的却并没有京城的棋院初赛。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此次大赛不过是京城各大名院吸收散落在夜国各地的优秀人才的一种方式。
也就是说,京城各大棋院已经将夜国各地的人当成商品,来挑选让其加入自己的棋院。
然而,即便如此,夜国各地的优秀棋手学员都趋之若鹜,原因其实很简单,这将是他们踏足京城最好的方式。
只要他们有幸参与其中,就可能被京城的名院看重,将来,他们乃至他们的子女也将成为京城人士。
这对普通夜国人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京城,是帝都,更是普通人一生都难以达到的地方。
曾经有人戏言,生在京城,已经是夜国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难以抵达的高度了,因此,有的人一出生,就已经领先很多人。
夜国有句俗语:“条条大路通京城”,然而,有些人一出生就在京城,也许很多人觉得不服,有些人觉得委屈,但最终只能接受。
当卓越毅然决然的答应参加夜国名院对抗赛的时候,宁弘扬和徐化吉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这是生死命题,不生则死。
这也能从侧面看出,卓越为进京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因为距离夜国名院对抗赛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每个棋院的参赛名额是五人。
有了卓越四人的存在,让之前有些苦恼的宁弘扬有些发愁,毕竟,这一届的学员中,没有太过突出的,实力都差不多,想要找到五个最强的,还真是不好选择。
现在,卓越等人一下占据四个名额,更重要的是,这四人都是参加过南北对抗赛的,实力自然不是笙城棋院中的那些学员能够抗衡的,所以,没人有意见。
至此,笙城棋院此次的四人,也是远超棋院其他人的。
可以说,宁弘扬若是没有卓越的这个担忧,可以大胆想象此次梦若紫三人被京城棋院接纳的盛况。
宁弘扬也曾对梦若紫三人提出建议,若是有京城名院有招收他们的想法,那就同意去吧,毕竟,此次的机会十分难得。
但是,梦若紫三人谦虚的表示:“我们三人的棋艺,想要得到京城名院的垂青并不容易,若真有幸被京城名院看重,我们也不会进入,因为,在整个夜国乃至弈界大陆,卓越才是最好的老师。”
宁弘扬并没有反对,因为,卓越的确是个可以认定终生的老师。
原本,需要海选的笙城棋院,因为卓越师徒四人的缘故,宁弘扬当天便选中一名叫唐白白的棋手。
唐白白,是此届笙城棋院中出了名的高傲,且实力也是极其强大的。
当徐化吉听说宁弘扬选了唐白白,徐化吉略显担忧的对卓越几人说道:“唐白白此人高傲,家族中的势力又大,很难相处,你们四人算是他的前辈,若非忍无可忍,一定不要和他起太大的冲突。”
梦若紫闻言,不屑道:“此次大赛是夜国京城的名院选拔人才的大赛,可不是比家族势力的,若真是比家族势力,也轮不到唐白白的家族。”
于鹏飞也点点头,江天依更是不屑,毕竟,在笙城,她的江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家族。
卓越闻言,谦虚的说道:“徐老师放心,唐白白既然被宁院长选中,必有原因,我们一定尽量与之和平相处。”
当天傍晚,唐白白便跟随宁弘扬来到卓越的住处,此刻,徐化吉和梦若紫三人也在场。
让卓越等人有些惊讶的是,一向被人说成孤傲无比的唐白白,竟然对卓越等人十分谦卑,见了卓越,便上前恭声道:“唐白白久闻卓越和几位大名,此次有幸随众位前往京城,是在下的福气。”
见到唐白白这番说辞,卓越等人面面相觑,因为眼前的这位谦谦君子唐白白,实在不像徐化吉口中描述的那般。
徐化吉也极为奇怪,因为,眼前的唐白白,可以点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
面对众人的疑惑,宁弘扬“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唐白白可是咱们卓越忠实的粉丝呢。”
宁弘扬轻拍着唐白白的肩膀,说道。
不得不感慨偶像的影响力,可以瞬间改变一个人,像眼前的唐白白。
当年,唐白白是因为卓越,才选择笙城棋院,不过,当时的唐白白来到之后,才知道卓越已经游历夜国南方,而后卓越返回笙城,虽然隔着棋院的围墙,远远的与卓越有一面之缘,但终是不能说上一句话。
后来,卓越前往中心郡城,参加南北对抗赛,卓越再次名声大噪,这是卓越在唐白白的眼皮子底下做出的如此成就。
唐白白对卓越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本,宁弘扬打算明天一早将唐白白带来与卓越等人会和相见,但是,唐白白迫不及待,非要今天傍晚就来。
宁弘扬说到此处,道:“在我们笙城棋院,像唐白白这样将卓越当成偶像的学员,可是多得很呢。”
唐白白的兴奋的说道:“是啊,这一次羡慕我的学员可多着呢。”
因为这个缘故,唐白白和众人相处的很融洽,一向高傲的唐白白,此次的主要任务,竟然是为几人端茶递水,虽然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是,这竟是这届笙城棋院的学员争相想要做的。
只是唐白白的运气好些,最终胜出,或许,唐白白不是本届学员中实力最强的,但是,却是运气最好的,这不能否认。
与唐白白的十几岁相比,卓越一行人普遍二十岁左右,年龄相差有些大,或许,在京城之外,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显得有些大,或者说,有些超龄了。
但是,在京城之中,棋院中有很多研习到三十岁,依旧在棋院中提升自己的,毕竟,到了那个年纪,他们不可能每天都在棋院,在外部的一切事情都不耽误去做,只是挂名在棋院中罢了。
万事俱备,卓越没有继续在笙城提留,虽然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但卓越已经准备启程。
次日傍晚,卓越五人,没有笙城棋院的学子老师相送,只有宁弘扬一人,望着孤寂的马车,在宁弘扬的注视下,卓越五人加上徐化吉,一同登上了前往京城的马车。
徐化吉作为带队老师,还是第一次去往京城,宁弘扬之所以让徐化吉带队,其实更多的是徐化吉和卓越实在太熟,说起来,徐化吉此次能进入京城,也是卓越的关系。
望着黄昏中渐行渐远的马车,宁弘扬皱起眉头,感慨道:“凤凰栖梧伺机一鸣惊人,潜龙游渊以待一飞冲天,若不是当年魏将军对你进京的制止,或许你早就能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而此次......”
随后,宁弘扬叹息一声:“卓越啊,你此行必将名声大震于京城,想要将身份隐瞒,谈何容易啊,但是倘若不让你去,你终究会后悔一生的,哎,你此行最终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一路上,徐化吉向众人讲述了此次大赛的规则,这些年来,因为夜国名院的目的几乎已经公开化,就是京城名院寻找高手的一次大赛。
因为能被京城名院看重的几率太小,能被选中的阵势万中无一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这也足以说明,当年卓越参加的那次笙城对抗赛中,被挑选进入京城顶级名院翰林棋院的几人是多么的幸运。
所以,正因为难度大,几乎没有多少机会,笙城这几年几乎都是基本忽略此次大赛,这几年也极其不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