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现场众人感慨这盘棋无解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車一退一一将,然后将車移到黑棋的九宫正中”
这的确是一种思路,但却并不可行。
因为退車一将,黑将退一,红車再进九宫之中,黑棋士掉,红棋便再无成将的棋,就算平炮一将,黑将直接进中,红马离得太远,根本够不到。
因此,这种猜测也宣告无解。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道:“这个局根本是无解的,红棋乃是必败的棋。”
黄衣女子一听,当即拿出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字:“回生之术”!
众人见状,当即明白,此局绝对不是黑棋取胜,红棋最后可能成和甚至能赢。
这个局,很显然是黄衣女子对之前众人臆想黄衣女子的棋是最弱的一个反击,很显然,这个局的难度是相当大的,没有神来之笔,是很难想到此局的破解的。
此局一出,之前还在议论黄衣女子身前的残局是最简单的那些人不再出声,因为,眼前的这个棋极为困难。
如果说之前的“借尸还魂”还有点思路开头的话,这个局根本就是无从下手,根本走不下去。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样一盘棋,恐怕只能投降算了。
这下,人们终于意识到,并非黄衣女子布下的残局最弱,只不过却是巧合,这一局能让孙先生望而却步,足见难度远在借尸还魂之上。
卓越对此局也十分好奇,但此刻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回到与三名弟子约定的地方。
此刻,三人的脸色十分难看,卓越询问了三人的情况。
首先,梦若紫好不容易排上了位置,他的对手是蓝衣女子,蓝衣女子身前的残局名为单骑救主,就是红棋只有一马,而黑棋是史无前例的十六子俱在。
双方的子力相差悬殊,梦若紫连下三局,白白扔掉三十两白银,最后实在没钱才放弃不再对弈。
梦若紫惨败,于鹏飞和江天依也不敢再上阵。
听着三人的讲述,卓越“哈哈”一笑,道:“普通残局,都需要谨慎斟酌,何况这等高深的残局,眼前的七个残局,就算是我都不敢贸然尝试,你们敢与上阵,也是胆子不小。”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然后低下了头。
卓越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去将这七个残局记下,这里实在太闹,等我回到客栈再仔细研究。”
三人听后答应,随即去记录棋谱,很快,三人记录下棋谱,并将其交给卓越。
自此之后的几天,梦若紫三人同样每天都去天水郡城的象棋台,卓越却从不出门,专心研究这些残局的破解奥秘。
只是,梦若紫三人傍晚返回,第一件事情便是向卓越汇报是否有人破局,若是有人破局,便将新的残局摆上。
几天下来,梦若紫三人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再也没人可以破局。
几天的时间,卓越在梦若紫三人的心中似乎也已经走下神坛,因为几天下来,虽然象棋台上没有传来破局的消息,而卓越这边同样没有任何动静。
三人认为棋局的难度太大,即便是卓越,也不能短时间内破局,毕竟,这七个残局几乎汇集了天水郡城附近的解局高手,但是,加上之前最后一个破局的孙先生,总攻才有四人破局,可见难度之高。
然而,就在第六天的傍晚,当梦若紫再一次垂头丧气的回来,将今天的见闻向卓越说明之后,卓越脸上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卓越道:“明天,是该去再去看一看了。”
此言一出,梦若紫三人十分振奋,江天依急声道:“难道师傅已经破解了某一局?不知道是哪位颜色衣服的女子?”
卓越淡然一笑,道:“明天你们便可知晓。”
说完,无论三人如何威逼利诱,卓越不再说话,这让三人十分好奇,从他们这几天看来,七个棋局都不好破,卓越首先破掉哪一个成为一个谜。
次日,天水郡城,象棋台 今天,象棋台的周围依旧是人山人海,想要排上号并不容易,而且,有更多的人磨刀霍霍,志在必得。
“昨夜我苦思冥想一晚上,今天我必要破‘十大酷刑’的这一局。”
人群中有人喊道。
“先来后到懂不懂?在场的棋手中谁不是苦思冥想数日,你还是往后排队去吧!”
人群中你一眼我一语,互不相让,就在此时,梦若紫正要上前,卓越伸手将梦若紫拦住,道:“不急,等他们下完,我们再上不迟。”
因此,卓越四人不争不抢,等到所有人都已经排队完毕。
梦若紫望着卓越,疑声问道:“师傅,您破的哪一局,现在我们该去哪一个局前面排队?”
卓越微微皱眉,望了望七位女子中,只有赤衣少女面前的人最少,便指着赤衣女子道:“就是这一局吧。”
说话间,梦若紫三人微微一惊,看上去没想到卓越所破之局是那个“强者泯灭”的残局,这个局前面的人最少,也的确是极难的局。
听到卓越发话,梦若紫赶快上前,为卓越排队,因为现在还有人陆陆续续的上前,慢一步不知要多等多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淘汰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从卓越身边走过的,无一不是唉声叹气。
时间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排到了梦若紫。
因为这几天梦若紫频频出现,排队的人中已经有人认出了梦若紫,说道:“又是你小子,这几天你可是输了不少次了,怎么还敢来送钱?你还是赶快让开,一个毛头孩子能破什么局,还是让我们出战吧。”
“哈哈”人群中的这些人看到梦若紫的年纪,纷纷露出不屑的神色以及嗤之以鼻的大笑。
梦若紫道:“这一次在下是代人排队的,可不是在下要出战。”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更是不屑,道:“你这小子,每次对弈只出十两银子不说,还胆敢代人排队,快快退去,别再这里浪费时间,你要知道,每次十两银子,这里的残局也足以让你破产!”
周围依旧是不屑的声音,甚至想要将梦若紫赶出去。
梦若紫面对这些郡城的名手,虽然有卓越这样一个手可通天的师傅,但是,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这时,面容清秀的赤衣女子似乎看出了梦若紫的尴尬,打圆场道:“在下的主子并未说过不能代人排队,这位公子,既然您是代人排队,还请将人请来。”
听到赤衣女子这样说,周围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赶快催促道:“赶紧找人来,输了早点离开,别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
梦若紫感激的看了一眼身前的赤衣女子,然后赶紧转身,而卓越刚好在梦若紫的身前。
卓越轻轻拍了拍梦若紫的肩膀,脸上微微一笑,然后对身后的几十人喊道:“诸位若是想破此局,还是算了吧,因为,在我之后,你们便没有机会再破此局了。”
卓越的嚣张自然是建立实力至上的,而现场的众人却是不知道,因为眼前的卓越虽然看上去沉稳,但年纪上相较梦若紫甚至更小,谁也想不到卓越竟然放出这等狂言。
因此,众人对卓越的口诛笔伐自然不减,但是,卓越仿若没有听到,径直来到赤衣女子的对面坐下。
赤衣少女并未因为卓越年少而低看卓越一眼,而是礼貌性的微笑。
而卓越此次的赌局,也是象征性的十两银子作为赌注,这让周围的观棋者更增添了一丝不屑。
卓越坐在棋局之前,(此局的摆法前面已经有过介绍,这里不再叙述,)这盘棋十分具有吸引力,因为红方二路线上是霸王車,后方还有马护驾,不管红棋直接吃車下一步下底杀,还是平車六路,炮反卒都能成杀。
但怪异的是,这一局一直无人可破,所以,这一局由之前的最热,但上阵的人无人可破,至此也变成了最冷清的一盘。
这两步棋之前不少人上过当,不少人也是这样走的,显然,这个棋并非这么简单。
首先,若是直接进車吃車,下一步不管进車下底或者一平,便是赢棋,但是,若真这么走,便要输棋。
进車砍車之后,黑方只剩下炮双卒,这个棋他很利落的便可取胜。
红棋进車之后,黑棋可以卒六平五一将,红帅做不动,只能帅五平四,黑卒四进一变成杀棋,这个棋红棋纵然人多势众,却根本守不住。
即便红棋回中相飞掉黑炮,黑卒往里一拱,还是杀棋。
所以进車直接杀不行,老帅死于双卒之手。
若是平車,结果也是一样,且手法相同,也是不能取胜。
这样分析下来,红方就难走了,卓越的第一步棋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就在众人都不看好卓越的情况下,卓越首先动了,他没有着手进攻,反而选择后車退二,先选择一守,看住自己的穿宫线上的双卒。
这步棋很有玄机,若是黑棋硬是平卒,卒六平五,那黑棋马上就输。
拱卒之后,红棋可以車二平五弃車砍卒,这个棋黑棋只能拱車,因为若是不拱而是用車吃红車,红車五平六,这样黑棋只剩单車寡炮,红方还有双相,便无法赢棋了。
所以黑棋只能平卒拱車,红棋的应招可以是上帅做掉。
黑棋这时車八进二再吃車,这样红棋可以进兵,兵四进一,黑棋只能回車守住,这样便形成一車换双兵的棋。
这样兑换下来,黑棋只剩炮单象,红棋有马炮双相,黑棋输定。
虽然红棋难赢,但是也能赢棋。
所以,当红棋退車守住之后,黑棋的正手绝对不是硬拱,硬拱就输棋了。
卓越退車这一步,之前还从未有人如此尝试,赤衣女子自然知道其中的玄机,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眼前的年青少年能有此手,但她马上走出最正确的招法。
这个时候黑棋若是不平卒,便不好成将。
赤衣少女的选择也很精妙,选择車八进二,吃掉红棋的前車,下一步红車不敢吃黑車,但是黑車敢吃红車。
这样一来,压力再次朝向红方了。
因为红棋现在如果选择进攻,兵四进一,看似一步就能击杀黑棋,但是,真若是这么走,黑棋就赢了。
因为黑棋可以卒四平五这样走,红帅只能帅五平六,黑棋便可車八平四照头一将,此棋黑胜无解。
当然,这一切只有卓越和身前的赤衣女子知道,现场的观棋者早就云里雾里了,他们自然看不到这么长远,且双方的行棋至快,不是一般棋手的思维能够跟随的。
所以红棋不能选择进攻,之前已经推演守不住,红棋唯一能够解救的,也只能是車二平四,先吃掉黑棋的一卒。
黑棋車八进四,下底一将,在这里是个关键,现在红棋老帅上不来,落边相也是砍,红方如果直接車四退一落車,那红棋速败。
黑棋可以車退一一点,接下来不管红棋怎么走,都是直接平車花心成杀。
就算红車选择平到三路,准备下一步下底成杀,黑棋照样平車花心,下一步就算红帅出来,黑卒一拱炮将成杀。
所以,红車直接垫这是不成立的,所以红棋只能相一退三,垫相。
看似这是白白送相的棋,然而却是另有玄机,黑棋自然是只能平車吃相,红棋现在再退車一垫,黑棋便没有刚才退車的那一步棋了,因为红棋角落中还有一马,刚好护住那个点。
黑棋现在有个吃車的棋,现在自然不能吃,因为红帅做掉。
所以,黑棋首先卒四进一,卒炮双将。
这个棋红棋不能马上用帅做掉卒,因为倘若做掉,黑車吃掉红車之后带将,红帅进一之后,刚好卡住相眼,没法吃炮了。
所以,卓越选择帅五进一,这也是正确的走法。
黑車便顺势車七平六,将红車吃掉,这步棋还正好看住红兵,不敢再往下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