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应对之法也十分精妙,即五八炮强夺中卒及五七炮结合車二进七的骚扰战术两种变化。
而一旦黑方补士,横車无法过宫,则左翼已然受到牵制,这两种强有力的攻击手段,犹如卡住了单提马横車布局的咽喉。
对此,马方又有不少名手,先后构思出三种对策,来破解该死门。
首先,曾有北方名手提出,将左炮安在士角改为左炮平七路卒底,为横車保留左肋道。
这样的改良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总体还是慢人一步,整个阵型和前后衔接的程度也并不连贯,整体上还是炮方占优,若是双方实力接近,马方守和都难。
第二种是后来京城的棋手发明了弃空头横車强过宫的布局陷阱,此招打破了白家近半个世纪以来的定论,使得五八炮攻击法被化解。
此后炮方为阻止马方横車过宫,一般只选择五七炮的战术。
若干年后,五七炮車二进七的攻击手段也终于被单提马布局取得了均势,但整体而言,后手想赢却不容易,实际上还是间接的说明,炮方有利。
第三个变化是炮方进七兵之后,马方左横車干脆不过宫而平左肋,这样也避免了炮方强送七路兵而引发的空头炮的激烈对攻。
但横車占左肋与右翼的子力又脱节的感觉,终究不如横車占右肋棋型协调连贯。
所以,长久以来,不论黑棋单提马方如何应对,都是弱势,以至于后来几乎无人再去走单提马布局了。
实际上,单提马最早的时候,也是一种相对冷僻的布局,经常被棋手结合反宫马使用。
众所周知,中炮攻击反宫马的最常用的战术之一是缓开車先进三兵,这对反宫马布局构架的控制力颇大,并非一般棋手可以掌控的。
“看来卓越老师对单提马也有研究啊!”江天依突然问道。
卓越点点头,道:“算是吧,之前还对你们讲过简单的布局,不过也只是些皮毛罢了!”
江天依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们前去拜访白家就有些跌架子了,还不如让白家来找我们呢。”
“来找我们?”卓越等三人齐声问道,正如之前于鹏飞所说,即便他们去白家挑战,白家都不一定出手对弈,更何况让白家人来找卓越他们了。
江天依打了个响指,神秘道:“放心,我有办法。”
说着,将三人凑到自己的身边,江天依小声的说道:“我们这样”
三人闻言,同时微笑点头。
在白幽郡城中,自然是上至名流豪绅,下至黎民百姓,都对象棋十分热衷了。
除了郡城中的白家,下棋最多,实力最强的当属白幽郡城的玄清阁了,除此之外,下棋最多的地方还有棋馆、一些小的棋社,包括棋摊等等。
四人马上分开,卓越自然是去往白幽郡城的玄清阁中。
梦若紫三人的棋艺,在卓越的最近的指点之下,已经渐入佳境,棋艺得到急速提升。
三人之中,自然还是梦若紫的棋艺最强,这一次,他从一些棋社入手,展开挑战。
于鹏飞,这个昔日笙城棋院中的首席天才,也只能沦落成第三人,他的目的是血洗一家棋馆。
最后,棋艺最低的江天依,只能去寻找一处比较热闹的棋摊了。
江天依无奈的叹息道:“我本是最先加入卓越门下的,怎奈棋艺竟然成了垫底,哎,可悲可叹啊!”
江天依不过是故意自嘲一下,活跃一下气氛,于鹏飞闻言,却十分重视的说道:“天依说的不错啊,天依天生娇贵,怎可在棋摊中与人对弈,不如,这棋摊我来去吧。”
江天依闻言,有些感动,这一路走来,于鹏飞虽然话不多,但对江天依的照顾,江天依是看得清楚的。
江天依说道:“鹏飞,我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不喜棋摊的意思,而且,当年我刚刚拜在卓越门下的时候,可就是通过棋摊练棋的啊!”
但于鹏飞不依不挠,就是不肯,最后,卓越说道:“好了,就由天依找一家棋馆对弈吧,不过,天依独身一人,为了方便,还是换一身男装吧。”
众人定下来之后,便分别去往自己的地方。
首先,江天依换上一身洁白的长衫,手中折扇一把,看上去风神如玉,英气逼人。
“没想到天依身穿男装,依旧如此迷人”于鹏飞目不转睛的望着江天依。
“能先把你的口水擦擦吗?”梦若紫看着六神无主的于鹏飞,无奈的说道。
卓越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去,脑中回忆起的,是另一个喜欢以男子装扮的人,久久挥之不去。
“走吧!”梦若紫如同四人中的大哥,见卓越不说话,只好他说出来。
四人不再留恋,分别朝向自己的目的地。
卓越很快找到了白幽郡城的玄清阁,并再以“闷葫芦”的身份进入。
因为“闷葫芦”的身份太过惹眼,卓越刚刚进入,便成了对弈的主角,不过,卓越的每一局对弈,都有一个特点,以单提马对弈 梦若紫经过多方打听,终于下白幽郡城中寻到一个最强的棋社。
因为白家在白幽郡城太过强大,所以,导致棋社的整体实力不算太强,梦若紫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棋社,在白幽郡城中,也算比较出名的了,名为神光棋社。
和卓越一样,梦若紫此次挑衅神光棋社,也是同样的是使用的单提马开局。
江天依也很快便打听到了当地最出名的棋馆,并径直走了进去于鹏飞寻找到了围观人群最多的棋摊 他们四人中午进入,夜幕降临之时,几个人的身影匆匆跑进了位于白幽郡城中心的一座大宅之中。
大宅的门口,赫然写着“白府”二字,这偌大的院落,正是白家的居住地。
此刻,白家的庭院中,两男一女正在对饮,两男子衣着一紫一白,古铜色的肌肤,身材匀称,女子则眼神灵气动人。
白家上下除了家主白玄觞,是年过六旬的老者,白玄觞有三子一女四个后人,而眼前对饮的三人,正是白家的老大、老三和唯一的女子。
两名男子中,白衣男子名为白闫磊,是白家的长公子,另一个身穿紫色长衫男子名为白斩强,是白家的三公子。
唯一的女子,也是白家年纪最小的人,名为白文孜,今年刚过二十岁,却还尚未婚嫁。
二十岁,普通人家中,可能早就有孩子了,像白文孜眼前的两位大哥,早就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
而白文孜尚未婚嫁,当然,自然不是白文孜长得难看,实在是白家在白幽郡城中太过耀眼,除了白家,实在找不出能与白家向匹配的人家了。
而白幽郡城的女子,无不把嫁入白家当成自己的终生梦想,当然,若是有的选择,她们希望嫁给的人是白家的二公子,只是,这二公子和眼前的这两位不同,现在还尚未娶妻。
而眼前的两位,单是妾都已经好几个了。
“报启禀两位少爷,小姐,出事了”一名男子慌慌张张的跑来。
白闫磊眉头一皱,道:“扫兴,什么事情比我们兄妹喝酒还重要?”
那男子说道:“今天小的途径西市棋摊,见到一个貌不惊人,甚至有些痴痴傻傻的年青少年,竟然棋艺惊人,一下午的时间竟然无一败绩。”
白斩强道:“人不可貌相,这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在棋摊上大胜,没什么大不了的。”
兄妹三人同时点头说道。
“确实,本来一个棋摊,没什么好说的,不顾,据周围人的说法,此人所胜的棋局,可都是用的单提马开局的。”
上报男子说道。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白家三兄妹的注意,三人同时停下手中的筷子,同时定格在此时的动作上。
片刻之后,白文孜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没想到,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还有以单提马布局的人。”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匆匆走进庭院,此人一身黑黄相间的正装,见到三人便开口道:“我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今天在下途经一处棋馆中,有人血洗了整个棋馆,而且只要此人抽到后手签,也是必用后手单提马的布局。”
“看来是有人故意来砸场子了。”白闫磊一拍桌子,怒道。
“对方是在哪个棋馆挑战的?”白斩强问道。
“是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同弈棋馆,而且,今次出手的人是一年轻女子。”来人微微皱眉,道。
“女子?”白文孜饶有兴趣的微微一笑,道:“在这白幽郡城,除了我白文孜,女性棋手着实不多,要说优秀的女棋手,就更少了。”
显然,白文孜对江天依颇感兴趣。
“一个混迹于棋馆的江湖棋手,怎么能和我独一无二的妹妹相比较呢。”白闫磊说道:“只是,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特意选择了像同弈这样的棋馆来证明。”
同弈棋馆在白幽郡城已经有着三百年的历史了,是整个白幽郡城中历时最久的棋馆,也见证了白幽郡城的一段历史,从某些方面说来,同弈棋馆也代表着白幽郡城。
就是这样一个棋馆,竟然被一个小女子以白家人最忌讳的单提马布局血洗,不得不让人警觉,这是在挑战白家的权威。
“是啊,之前此女女扮男装,我们都未曾发现,直到后来连战连胜,不经意之下,女子的帽子脱落,秀发散落道身后,我等才发现,竟是一个妙龄少女。”
来报的男子一五一十的讲述着。
“先是棋摊,又是代表着白幽郡城的棋馆,看来”
白斩强的话音未落,接着又传来了不好消息。
这一次,是一个略微年长的男子,身穿一身黑色和黄色相间的长袍,看上去器宇轩昂。
此人虽然也是白家的下人,名为张昭,他自小从白家服侍,耳濡目染,棋艺也相当不错,已经达到了职业棋手的水平了。
“两位少爷,大小姐,看来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了,就在今天,在下在神光棋社与人对弈,一个年轻的少年同样以单提马的布局”
“什么?老张,难不成,你都没有胜过那少年?”白斩强疑声问道。
张昭点点头,说道:“不仅在下败在了少年的手上,且神光棋社的社长吴峰也败了。”
“竟有这事?”白文孜此刻脸上玩世不恭的样子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白闫磊冷哼一声,道:“小妹无需紧张,在白幽郡城,玄清阁只要相安无事,其他的对弈地点,都不过是江湖棋手混迹之地,用不到我们白家出手。”
张昭说道:“大少爷,恐怕玄清阁也已经被血洗了,而且,血洗玄清阁的,还是你我都熟知的人。”
“谁?”白闫磊此刻再也坐不住了,问道。
“闷葫芦!”张昭此言一出,白闫磊三人脸上的表情复杂,又是惊讶,又是期待。
之前“闷葫芦”在夜国的名声太大,因为,此人在夜国的玄清阁中还尚无一败,在所有记录中全胜。
任何一个经常出入玄清阁的棋手,都在揣测,向“梦葫芦”这样的人,何时会输棋。
当然,所有人也想遇到“梦葫芦”,以求能击败此人,以此便可扬名立万。
“难道,这‘梦葫芦’也是用的单提马?”白斩强说道。
张昭点点头,道:“不错。”
白文孜站起身来,说道:“那就没错了,‘闷葫芦’的棋,之前我也有所研究,单提马布局几乎不用,此次显然是来挑战我白家的权威的。”
“哼,此人太过张狂,我白家岂是那些江湖棋手能比拟的,他既然敢来,注定会尝到首败。”白闫磊说道。
“哈哈哈大哥说的是,此人想要送死,既可以再次证明单提马不及中炮,又能助我白家名声大涨,‘闷葫芦’来的正好,真是一举两得,我名为白斩强,人如其名,必斩强手,明天,就由我去会会这所谓的‘闷葫芦’吧!”
白斩强自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