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的一剑之威无疑给车厢里的众人打了一剂强心剂,在面对未知的危险下反而会让人感到安全。
鲸落的话自然被迪妮莎和埃达听个清楚,但狮鹫列车上的乘务员除了发生紧急情况是不可能和列车上的乘客见面的,也就是说,埃达无法从乘务员的行径中推断出他是何时死亡的。
所以现在只能寄托于鲸落真的能调查出什么来。但很快埃达等人就清楚那不断扩大的噪声究竟是什么造成的了。
因为此时车厢的仓门在剧烈的拍打之下已经变的扭曲变形,而在门外的一方传来了,压抑的兽性吼声。
结合之前鲸落所是说的药剂一事…
不会这么巧吧。
“砰…轰!”
坚固的铁门瞬间被一股巨力掀翻,在铁门的背后一大群蜂拥而至的人便呜呜泱泱的挤了过来,但起身上出现的赤红般的血管纹路和其猩红的眼眸,都说明了这群人并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也压根就没这种力气。
车厢里的乘客像是疯了一样跑向另一侧的仓门,然后便疯狂的挤在一起,敲打着另一侧的仓门。
“喂,开门啊!”
然而没有钥匙的他们,任由怎么敲打对加了固的铁门都没有丝毫办法。
迪妮莎将眼前看向了一旁静坐的埃达,似乎是等待他说些什么,或者说让她做些什么。
然而埃达没有任何的表情,反手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将子弹一颗颗的放好,对着天花板猛的扣下了三下扳机。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过后。
这下子人群彻底安静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枪械的威慑力甚至比那一旁拥有恐怖怪力的感染者更具有威胁。
众人像是失了神的羔羊一样看向了埃达,他们表情不一,有的畏惧有的,则是充满了隐匿的贪婪。
枪可是好东西,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拥有一把枪,不论是防身还是用于其他的地方都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想法。
然而埃达却连看一眼他们都懒得看,直接披上他的衣服带好行李的说到:“狮鹫列车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是乘客下面是员工专用的通道,但同样的,没有钥匙你们那里都去不了。”
“地板的厚度超过二十厘米凭借你们的能力也不可能在地面上开出一个洞来,但是她能,在之后我会拜托她在地面上开出来一个洞来,得了燥血症的家伙很少能正常的保持理智,所以他们只会往前走,不会刻意的到下面去。”
“所以你们不用敲打对面的门,也没有什么用,那群家伙也能轻易的把那东西掀开,下层的分区都有充足的食物和水,足以让你们等到事情结束了。”
“你凭什么说,事情会这样结束!不如把枪留下反正你身边有着那个深海猎人的保护!”他们是一起的说话的那个人清楚的看见过。
埃达淡淡的瞟了一眼那个人,他便畏缩的藏在了人群里,看不出到底是谁说的话。
不过埃达也并不在意到底是谁说的:“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没有任何的理由和义务将枪留在这里,同样你们的死活也和我无关,但我现在是要去解决问题,至于你们…你们的想法其实并不重要。”
埃达话刻薄且冷漠,面对人群中或怒视或复杂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就在此时鲸落就像是一个粘板上的绞肉机一般,将所有的感染者都拦在了门的外侧,猩红且格外灼热的鲜血像是蜡油一样泼在地面上转眼又化作了宛如铁锈一般的东西。
埃达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感染程度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二十,就算是他有办法也没有对这么多的人进行治疗,早已回天乏术,也能从侧面看出对面毒气的厉害。
迪妮莎也缓缓的站立起来,同样带上了自己的行李,其中好像有几个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眼睛紧盯着迪妮莎的背影似乎在盘算什么。
身后的视线让迪妮莎觉得很不舒服,只好淡淡亮了一手黑钢武器,测过头藐视着看着他们。
没有任何的言语,但冷漠的眼神却比刚才埃达的话更加具有威慑力。
那几人连忙咽了一口口水,倒是不敢再做其他的动作了。
迪妮莎单手伏地,右手一个穿刺轻而易举的刺穿了一个坑洞,然后用力的划开了一个规则的圆,将铁皮连着钢板一同掀开。
见识到迪妮莎恐怖的力量之后其余的乘客更加不敢放肆了。
只有一个穿着皮衣的女人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你们…还会回来吗?”
“当然,毕竟我们的座位可就在哪里…”
迪妮莎轻描淡写的跟上了埃达的脚步。
“解决完了?”
“嗯。”
周遭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泊,但宛如蜡油的黑色血液,很难再把他们当做成人类。
而这节车厢早已变的空无一人。
鲸落看了一眼迪妮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那感觉就像是,嗯没错我们都是同样的一类人的那样的问候。
迪妮莎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毕竟自己可是从没说过自己是感染者,而且她现在倒是有点怀疑,鲸落是不是并不是像是她所表现的那样“天然”。
或者说,只是看起来天然实际上是个腹黑?
在两人眼神交流的时候,埃达勤勉探查这倒在地上的尸体。
切面很光滑很显然是一击毙命,不会留下多余的痛苦,但这逐渐碳基化的骨骼结构还是让埃达脸上难看了起来。
要清楚感染者黑石化的程度是根据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加的,而且根据每个人身体素质和其精神意志的不同,其感染程度也会出现相应的差异,但眼前出现的这种情况却是不同。
碳基化是向黑兽化转变的至关重要的过程之一,只有在黑石感染晚期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虽然不能判断这个人已经完全的“兽化”了,但凭借现在的技术要想将他在重新扭转过来无疑是异想天开的事情。
就连之前枭的治疗,最好也失去了一条手臂和一半的左腿,只能靠义肢行动,这种毁灭性的感染完全将人类和械化黑兽的之间的间隔模糊化了,将两者之间转变的时间缩短了不知多少倍。
但毫无疑问的是这种身体上所带来的改变,无疑会完全摧毁身为人的“人性”。
该死…真是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