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还深》
“现在为大家播报大家关心的台风23号的最新情报。”
“好的。”
“强台风23号现在位于菲律宾东部的…”
黑幕…屏幕黑色一阵之后,画面有了。
狭小的客厅空间,一位妇人在记录着什么,阳台外面是谁在晾东西。
外面是个老奶奶,抱着一床被子回来,两人闲聊着。
妇人说怕她自己一个人容易老年痴呆,让她交交朋友。
可是老奶奶说,交朋友什么的,到头来变成参加别人的葬礼。
锅里炖着料理,然后又继续闲聊着。
下一幕,两辆电车交汇开过,阿部宽出场了。
有点颓废的中年男人形象,愁眉苦脸的。
下车之后,吃了一碗面。
然后又转了公交,在商店买了一些东西,路上开了啤酒一边喝着。
再碰到了熟人,聊了一阵,说是准备父亲的葬礼。
朋友说起有独居老人去世的事情,她也有些担心。
阿部宽回到家,翻了一下家里的东西,偷偷拿走了葬礼金。
然后母亲也回来了,跟他闲聊着。
母亲很了解儿子,也好像知道他有些拮据。
是枝裕和的电影,节奏有些安静和平淡的。
这次给母亲帮忙做些事情,又不小心把窗户玻璃弄破了。
想着给母亲零花钱,也很寒碜的而只能拿出一张钞票,装出很无所谓的样子。
而母亲打趣他说想换一个3ldk的房子。
阿部宽以前拿过文学奖,现在是在侦探事务所,总对别人说自己只是为了收集素材,说自己大器晚成。
可也实在是,太晚了,现在还没成。
母亲和他下楼,偷偷扔垃圾,今天不是扔规定垃圾的时间。
然后又遇到了一位老师。
聊起阿部宽以前得奖的那一部小说。
然后告别了之后,母子俩继续走着。
母亲说起之前在路上曾经跟着自己的一只蝴蝶,觉得是自己老伴了,喊它也会停下来。
然后又在公交站牌那边等车,这次好像聊起阿部宽的孩子,在学习棒球了,想着能够给他买一个手套。
最后说起前妻。
下一幕,阿部宽拿了相机去当了。
跟认识父亲的老人家聊了一阵以前的事情。
下一幕,阿部宽穿着正装,去见了客户。
一些跟拍出轨偷情证据的工作。
但是照片并不是给雇主,反而跟当事人进行交易获取更多的报酬然后作为销毁照片的条件。
阿部宽转身拿钱去赌,然后输了。
上一次给了妈妈的零花钱也是借后辈的。
回到了事务所,在诓骗老板,他们私下交易的事情不能说。
下一幕,阿部宽去了前妻工作的地方,偷偷看她,抽烟。
然后回家。
很杂乱的小地方,贴满便签的墙上。
第二天,有人过来敲门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催债的。
对方报了名字松了口气。
然后一起出门了,去看了阿部宽儿子在打棒球。
然后前妻身边好像有了新欢。
也调查了男方了。
发现儿子收到手套了,可能是男方送的。
偷偷跟着他们三个人,去练习了棒球,去看了江景。
儿子去了卫生间,这次阿部宽偷偷过去见他了。
吃了晚餐之后,男方也送了他们母子回家。
第二天阿部宽去了出版社,写作的事业上不是那么成功。
然后去见了姐姐。
给了母亲零花钱,但是又问姐姐借钱了。
可是母亲还是很高兴,跟姐姐打电话说了。
阿部宽是说不想让妈妈因为自己没有钱的事情而担心。
姐姐还说起父亲,去世前一个月也是来到这里跟她借钱。
两父子一模一样。
“父亲要是踏踏实实工作的话,现在妈妈也不用住在公团住宅里了。”姐姐说。
没有电梯的四楼,对老人家很不方便。
他们母亲一直有一个梦想,想在目黑区有一个大房子。
下一幕,阿部宽妈妈跟一群老人一起听古典音乐,后面又各自回家。
孤巢老人,照料着花花草草,陪伴着一棵当成自己儿子的橘子树。
阿部宽在事务所,继续做着调查跟踪别人的工作。
闲聊起来一起的梦想,阿部宽那时候想当公务员,不想变成父亲那样。
然而他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这次老板回来了,也知道了他们勒索高中生的事情。
那个孩子是老板朋友的儿子。
这次赚的灰色收入又被收走了。
下一幕,去了钢柱店玩。
后辈让他那剩下的钱买棒球棍或者鞋子给儿子。
到了见面的时间,阿部宽去跟儿子和前妻见面了。
只是,也一直拿不出来抚养费。
母亲先回去工作了。
阿部宽带着儿子去买鞋子,买名牌给他。故意弄损一点鞋子,跟店员还价。
又带儿子去吃汉堡,自己不吃,装作肚子不饿。
问起妈妈,和那个在交往的男人。
后来还买了彩票,又带了孩子去他奶奶那里。
阿部宽一直给儿子将其和自己父亲的事情,以前小时候的生活。
后来妈妈也过来接儿子,而阿部宽姐姐他们一家正离开。
晚上给奶奶念作文,写的最尊敬的人,奶奶很高兴的。
他们就在奶奶家里住下来了。
奶奶给他看了阿部宽小时候写的作文,说他可能也会有文才呢。
那是非常出色的东西,也不是谁都会有的。
“你不想像爸爸一样吗?”奶奶问他。
孩子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妈妈讨厌爸爸才跟他分手的啊。”
“妈妈因为喜欢爸爸他们才在一起的呀,然后才有了你。”
“爸爸喜不喜欢我们啊。”
“当然喜欢你们了。”
“那如果中了彩票,我们就又可以生活在一起了吗。”
“是啊,有可能啊。”
“那样的话就盖一所大房子,奶奶也来和我们一起住。”
“太高兴了。”奶奶眼里涌出了泪水。“一定要让我和你们一起住啊,好吗。”
后来奶奶布置床铺,想让他们夫妻两个还睡一起。
夫妻两个聊着生活上的事情,和儿子。
爸爸也问起她现在交往的那个男人。
阳台外面,那棵橘子树一直遭受风吹雨打。
阿部宽在家里偷偷找着母亲的钱,但是没有找着。
母亲这时候醒了走出来,跟他说起以前的事情。
阿部宽小时候是住在别的地方,每次吹台风总担心屋顶会被掀飞。搬来这里,一晃已经住了四十年了。
感慨着这一切。
阿部宽说抱歉,他这个儿子没出息。
“我应该快死了。”妈妈突然说。
“怎么了。”阿部宽问。“干嘛突然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没什么吉不吉利的,人肯定要死的。我大概是要死在这里了。”
阿部宽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不是那么回事。”妈妈说。“你记住,我会越来越老越来越虚弱,你要在旁边好好看着。”
然后又说起阿部宽父亲。
妈妈说自己经常梦到他。
收音机里面,播放着的邓丽君的歌。
妈妈说自己从来没有过深爱一个人到比海还深,问他有过吗。
阿部宽说算是有吧。
后来孩子起床去厕所,阿部宽又带他出去,去公园。
剩下她们两个女人在家,聊起一些事情。
奶奶几次动容。
阿部宽带了儿子去公园的管道,小时候自己父亲也是这么带他过来的。
问他还能不能记起爷爷,儿子说记得,是个很和善的人。
“但是爸爸你不喜欢他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爷爷这么说的。”
“没那回事。只是,我们吵过架。”
“为什么吵架?”
“可能因为,爸爸我当了小说家吧。”
然后问儿子,长大以后想当什么。
“公务员。”孩子说。
“不想当职业棒球选手吗?”阿部宽问。
“怎么可能当得上。”
“为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孩子又问。“爸爸你想过当什么吗?当上自己想当的了吗?”
阿部宽凝视了他一阵。“爸爸…还没当上。但是,不是当不当得上的问题,重要的是,能不能带着这个念头活下去。”
“真的吗?”
“是真的。”
后来妈妈也来了。
鼓励了爸爸。
彩票不小心丢了,一家人在外面找着。
第二天,天气已经放晴了。台风过去了。
和他们母子分开。
阿部宽又去了当铺,从妈妈那里偷来的砚台给估价。
这时候老人拿出他的书,是当年的第一版,那个时候阿部宽的父亲到处免费送人。
老人说他父亲有个好儿子。
阿部宽的脊背挺直了一些。
也送了他们回去,一起乘坐了电车。
阿部宽目送他们回去。
自己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