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来出气的杨秀,岂会让李谦这样轻松的离去。
抬手扔出一块雕龙刻凤的宝塔,迎风飞涨至房屋大小,呼吸间已到李谦上空,当头罩下。
李谦只觉得天色突变,好似末日到来般,一股磅礴的气场立时欺身,极为难受。
“嘭!”
宝塔落地之后,发出沉闷的巨响,同时被困在里面的李谦,好似呼应一般,也闷头撞出声来。
“完了完了完了…”
李谦揉着脑门,面露苦色,心中哀嚎不已。
这尼玛也做得太绝了吧?
出手就是两件一看就知品阶不低的法器,不说稀罕之极的飞行法器,这罩住自己的法器,想必也毫不逊色。
“莫非这人妖汉子看上我了?!!”
“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啊!猴子全身都是长毛,有啥好的?”
“虽说在猴类之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顶尖样貌,但以人族的审美标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对一只猴子产生特殊的想法才对。”
“难道我两世清白之身,就要如此无奈的丧失了吗?”
“…”
李谦连连叹息,暗道失算,十分后悔此前冒失的说错话。
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发展成眼下这般危急的局面。
杨秀见李谦久未发声,当即将九层妖塔收入储物袋中。
李谦苦笑地看着神色玩味的杨秀,也不再多说什么,认命般的默然无语。
杨秀咧嘴笑开,展露一个自觉温和的笑容。
“我知你心急回家照顾母亲,所以便打算送你一程。”
“送我一程??!!”
…李谦不禁咽了下口水,只觉头皮发麻。
“姑娘,多谢你一番好意,只是我家乡妖族众多,你以人身前去十分危险,还是我自行上路吧。”
“妖族众多,能有我九层妖塔厉害?”
杨秀说完,从储物袋中取出九层妖塔,托举过头。
只见九层妖塔似慢实快的直飞上天,数息之后,已是仿若宫殿般高大,似有一股压塌苍穹的威势,无比骇人。
“这……”
李谦震惊不已,暗道自己莫非难逃死劫?
或者,这莫非就是他的情劫?…不禁恶寒之极。
但若万一真被逼着强行入赘,也只能好死不如赖活着。
以他这副身躯的灵奇,只要得到好的功法,想必要不了多少时日,就可脱离樊笼得自由。
想开后的李谦,起身便与杨秀“实话实说”。
“姑娘,其实我的母亲早已去世,此前之所以那样说,其实是想偷入晋安城,争一争百年一出的正一教接引法旨。”
“但我又怕被你得知,可又更不甘如此平凡的度过一生,哪怕将来在争夺接引法旨中战死,我也绝不后悔。”
“既然横竖都是死,要不我现在就送你一程?”杨秀面无表情。
“姑娘你至于吗?我不就说错一句称呼而已,你就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李谦大怒。
“姑娘,我知你实力了得,也许家世也不凡,但就因为一句错话,便能随便打杀我?持强凌弱,让你很有成就感?”
“放肆!”
杨秀呵斥后,却未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若有高明的武道功法,只需三年,便能比你更强!”李谦自信的吹牛道。
“呵呵…”杨秀自然不信,嗤笑不已。
既然跑不掉,打不过,李谦便破罐子破摔,说话再无顾忌,大不了死了,一了百了,也免得活的太辛苦。
没想到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人妖汉子也未再次出手教训自己。
“他娘的还真是奇怪,这人妖汉子,原来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怪胎啊!”
随后杨秀强抓起李谦,乘着羽灵舟,往晋安城飞去。
一路上李谦不着痕迹的打探杨秀的身份信息,大概了解了杨秀的底细。
杨秀出身名门世家,家族在整个唐国,都是排名靠前的庞然大物,常人一提起“倒悬山杨家”,无不心生敬畏,其实力底蕴,简直深不可测。
初知此消息的时候,李谦好似身负高山一般,压力巨大之极。
因此措词更加小心,免得彻底得罪杨秀,沦为失去自由的宠物。
如此家世,又是家中独女的杨秀,她家长辈肯定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远行游历,附近定然有强者在暗中保护。
想到此处,李谦留心周围有无可疑之人。
待到在晋安城外百米之地降落,他也未发现,谁可能是暗中保护杨秀的强者。
但如若真被他轻易的发现,那便不能称之为强者。
李谦呵呵一笑,不再疑神疑鬼,绞尽脑汁与杨秀说着有趣的笑话。
倒也经常逗的杨秀绷不住笑出声来,关系貌似有点缓和的迹象。
他俩慢慢地走向晋安城门。
不远处的古老城池,城墙高达数百丈,往东西方向蔓延展开,一眼望不到边际。
斑驳的城墙之上,满是岁月的洗礼,一道道裂纹,象征着过往无比辉煌的功绩,令人敬畏。
像这样的大城,便是整个唐国也不过百余座。
而比之更为巨大的城池,屈指可数。
其一,便是唐都长安。在前朝大兴城的基础上扩建而成,由外郭城、皇城、宫城、禁苑、坊市组成。
城内百业兴旺,宫殿参差毗邻,人口过亿,显示出泱泱大国的雄伟气派。
其二,便是谪仙人李白曾一时兴起建立的青莲城。
这十座经历过无数战火洗礼的巨城,以一种玄奇的规律,镇压在唐国境内的要害之地。
在那最黑暗的年代,巨城是唐国无数修士最终的防线,也是无数百姓最后的希望。
而晋安城同样经历过那惨烈之极,却又热血沸腾的年代。
那是最黑暗的年代,也是最光明的年代。
李谦怀着敬畏之情,与杨秀步入晋安城内。
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与一辆辆标准式样的兽车,使得城内的气氛,显得十分热闹。
脚下的街道极为宽敞,由一块块纯青色的大理石铺就而成,足以容纳许多辆马车并行。
若是常人徒步而行,纵然是脚步疾快之人,估计也得走上多时,才能走到街道边缘。
“不愧是著名大城之一的晋安城,格局苍劲古朴,恢弘大气,前人之智慧伟力,实在叫人心驰神往。”
李谦虽然从历史古籍中,了解过晋安城的信息,但首次来到如此大城,还是不禁感到震惊不已。
由于晋安城禁止飞行,所以若想快速到达某个地方,就只能乘坐兽车。
这些兽车都是标准式样,拉车的兽类,却是不尽相同。
而赶车的车夫,全是身怀修为的武者或修士,需得向城主府交税,才能做这份工作。
倘若胆敢干私活偷税,一旦被发现,不仅要处罚大量的钱财,还将被逐出晋安城,永世不得入内。
法度森严,可见一斑。
由于杨秀食量惊人,一日三餐根本不够,现在已是饿得肚子抗议不已。
他俩便乘着兽车,询问车夫后,来到一家看上去颇为豪华的酒楼。
此酒楼名叫圆梦阁,高约三层,通体为不知名的红木建造而成,外墙上还雕刻着精美的图形,多是一些张牙舞爪的兽类,植物的图案极少,李谦猜测应是都有寓意,说不定就是酒楼的招牌菜。
他俩刚下兽车,还未临近酒楼门槛,一名看上去十分机灵的伙计,便从里面急忙迎了出来。
“二位贵客,可是要在本酒楼用餐?”伙计神色卑微,躬着身子。
“给我们找个宽敞大气的包间,上你们酒楼最好的酒菜。”
杨秀说完,丢给伙计一锭足有十余两重的银锭,着实将伙计震得不轻,嘴角似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伙计不是没见过出手大方的客人,但像杨秀这般,一出手就是十余两赏钱的客人,他在酒楼干了这么些年,也是极为少见。大多客人,一般至多也就给个一二两银子,已算十分丰厚。
“好嘞,小的这就去给您们安排妥当。贵客,里面请!”
伙计高兴地在前面领路,杨秀与李谦紧随其后。
他们才入酒楼,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一阵吆喝声。
“闲人退避,莫要凑热闹,小心引火烧身。”
“滚开滚开,别挡着老子办案。”
“…”
这阵吆喝之后,约莫十来人呼啦啦的冲进酒楼。
他们个个高大威猛,腰悬利刃,身着统一制服,上面皆绣着城主府的标志。
为首一人名叫张野,大声嚷道:“酒楼里面,正在吃饭的或准备吃饭的朋友,都给我听好咯,我们来找一伙人,你们最好老实的不要乱动,否则的话,别怪我们不讲道理。”
酒楼里划拳闹酒,闲聊逗趣的声音立时安静下来,具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位子上,不敢违背这群人的吩咐。
便连一些吃饱喝足,正准备离开酒楼的客人,也是停止脚步,未敢动弹。
城主府在晋安城就是天,凡是城里的人,你可以不听朝廷的圣旨,但绝不敢违背城主府的命令。
纵然是城主府的部分人行事霸道,欺压良善之人,不幸遭了冤屈,也只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张野还是颇为讲理的,只要酒楼里众人老实听他的吩咐,与那伙人无关之人,便什么事也不会有。
“近日城里来了一伙人,在传播邪教思想,蛊惑了一批心志不坚的愚人,你们中如有谁知晓那伙邪教传播者的消息,最好在事后偷偷地送信给我,否则一旦被我们查出来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到你,届时你想死都难!”
客人们大部分战战兢兢的没有出声,只有少部分听说过这件事的人,忍不住发出一些嘀咕。
“区区几个邪教徒罢了,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就是,咱们晋安城实力雄厚,小小邪教徒还能翻起一点水花?”
“…”
杨秀本不想听张野他们的吩咐,她可一点不怕什么城主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