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复查的案件(1 / 1)

职业探秘人 古城黄 4038 字 3个月前

荣皓买完票进入候车室,检票早已经开始,候车室内去往黄城的等待区空无一人。他没有停留,直接检票上车。从跟车员那里得知,离发车还有几分钟,可以说是时间刚刚好。

荣皓捏着车票寻找自己的座位,这班大客几乎满员,顺着走廊一直走到最后,右侧两个座位的外座是荣皓的座号,里座已经有人。

他屁股刚碰着座位,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里座传了出来:“这么巧!”

荣皓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里座内的人,只看到一个齐肩短发的气质美女正忽闪着传神动人的大眼睛有些惊奇的望着他。

这位美女是全晓婷,漂亮的脸蛋洁白如玉,气质冷艳迷人。

“还真是巧了!”荣皓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我说我今天下午怎么老是右眼皮跳!”

全晓婷瞪了他一眼:“右眼跳灾呗?姐姐是你的灾星啊?”

荣皓连忙赔笑:“不是!难道你不知道下午申时右眼皮跳代表有桃花运吗?”

全晓婷“切”了一声,低头看着手机:“别贫!该干嘛干嘛!姐姐正忙着呢!我有事做,你要是敢打扰我,等会下车你跟我走!”

“跟你去哪?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荣皓一副委屈惊恐的表情。

全晓婷柳眉倒竖,抬脚在荣皓的鞋子上踩了一下:“想什么呢!姐下车直接去警局,明白吗?你要想去你就跟着。”

荣皓哈哈一笑:“出趟差也这么忙,在我的印象里你们警察可不是这样,上学那会,我们学校那边的网吧门口可是经常停着警车,那时候我没事还去网吧跟那些警察大哥玩几局游戏,我一个学生都没他们玩的溜!”

全晓婷不屑的哼道:“那表明你们学校周边的治安完全没问题!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跟他们又不一样,姐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

荣皓厚着脸皮问道:“哪里不一样了?难不成人家抓地球上的犯罪分子,你抓外星球来的天外来客?”

全晓婷被他逗笑,巧笑嫣然,一双漂亮的眸子则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机:“你最好先搞清楚巡警和刑警的区别!”

“这么说您是一位刑警!”荣皓反手竖了一个大拇指。

全晓婷没有理会,继续盯着手机,手指轻轻拨动,一排排小字向上移动。

“您这是看小说呢?”荣皓打趣道。

全晓婷葱白一般的素手灵活一划,看样子是截屏的动作。

“这是刑事案件卷宗!我来临城就是为了这个,因为电脑档案上没有记录,而且我需要确定当时做记录的那位警员,所以有必要走一趟。”全晓婷说着话脸上表现出困惑的表情,将刚才的那段文字从头又看了一遍,眉头更是紧蹙的厉害。

荣皓看在眼里,知道她是遇到了难题。怕打扰到她的思路,荣皓不敢再造次,摸出自己的手机看起新闻,一言不发。

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荣皓时不时看一眼陷入深思的全晓婷,不得不说这姑娘认真起来真的很忘我。

或许是累了,全晓婷放下手机,取出矿泉水喝了两口。

“案件对我们人民群众保密吗?”荣皓小心翼翼的问。

全晓婷轻轻的摇了摇头:“一桩老案子,没什么好保密的!”

“哦!”荣皓收起手机,一本正经的说道:“说来听听,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当局者迷,说不定我们这种吃瓜群众能帮你听出点什么来。”

全晓婷没有表现出鄙夷的样子,双手紧握矿泉水瓶,压低声音说道:“原本是一件早就定案的案件,但是五年来犯人一直在喊冤并且拒绝接受减刑,而且从来没有放弃过上诉,他一直在找律师写申诉材料,而他的家人也一直在帮着上访申诉。这引起了检察院的高度重视,最终案件立案复查。”

荣皓倍感震惊,能让犯人数年来一直这么执着,除了真的是被冤屈,恐怕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荣皓点头说道:“能说具体点吗?”

或许是因为毫无头绪的缘故,现在有人想听,全晓婷索性一股脑的将这件推倒复查的陈年案件讲述一遍。

五年前,黄城的一架高架桥下,几个野钓的鱼友在河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具男尸,随后报警。警察封锁了现场,法医到场进行了全方位技术鉴定。经确认,死者为一家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法医报告表明被害人死亡已有三天,死者是被利刃伤到肝脏致死,除了利刃伤口之外尸体几乎完好。没有高空坠落摔过后的迹象,可以认定被害者不是被人从二十多米高的高架桥上推下来的可能性。尸体没有任何水泡的迹象,于是被人杀害后推入湖中顺着湖水漂流而来的可能性也被否定了。同样,高架桥下各个方向的草丛都被仔细盘查过,没有拖拽尸体的痕迹,况且进入高架桥下只有一条小路可走,其它位置是封闭的两三米高的铁丝网路障。经过对小路的所有遗留鞋印进行取样调查以及高架桥的一个摄像头录像,最终警方确定了嫌疑人,也就是目前一直在喊冤的犯人。小路上除了那几位野钓鱼友的各自数量不多的鞋印之外,有大量的鞋印正是来自于嫌疑人。而且高架桥路段的摄像头明确记录当夜嫌疑人扛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布包路过,从他的前行方向看,就是进入了高架桥下的那条小路,小路上大量的属于他的鞋印也证明了这一点。

嫌疑人没有否认自己去过高架桥下的湖边,但他一口否认自己是杀人凶手,他声称自己只是夜钓鲤鱼,说他扛在肩上的黑色布包里面装的是渔具设备,而非被害人的尸体。

但是种种迹象种种证据明确表明,他就是作案凶手,被害人的尸体是他用所谓的装渔具的黑色布包扛运过来的。

荣皓听完也是一阵头大,听起来天衣无缝,证据确凿。

荣皓挠了挠头:“案件立案复查,你们有思路有进展吗?你这一趟来临城警局找到的卷宗有什么作用?”

全晓婷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嫌疑人是临城人,多年来一直在黄城务工。我来调阅的案件卷宗是当年与他一起的好友在警局做的笔录,嫌疑人阐述当夜他与这朋友说好一起去高架桥下的湖中夜钓鲤鱼,但是他那朋友饭后接了个电话,说是有老板找他商谈包活的事,他朋友是包工头,平时找他的老板不少。两人说好嫌疑人带着渔具先去,那朋友忙完后去。不过嫌疑人表明他那朋友后来给他去了电话,说是一时半会谈不完,应该去不了了,而当时的所有证据都表明他那朋友确实没有去过高架桥下的湖边。嫌疑人入狱后,他的朋友就回了临城老家,当年黄城警方委托临城警局对他的这位朋友进行了一次取证笔录。我来临城就是找这份证明,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看起来根本就苍白无力,毫无作用。这份证明说白了对嫌疑人没什么用,顶多能表明与他同住的朋友不是同犯。因为警方后来找到了当夜叫走嫌疑人朋友的老板,那边也给了明确的证明,证明当时两人是在一块商谈包活的事情,吃饱喝足之后去了娱乐场所,一直到天亮。警方调了那家娱乐场所的监控,确实无误。”

荣皓低头沉思,将整个案件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荣皓正色庄容的说:“假如说,咱们说假如啊!如果说嫌疑人真的是被冤枉的,是被陷害被人当成了替罪羊,那么你觉得陷害他的人,谁最有可能?”

全晓婷摇摇头,说话没了底气:“我想不出。”

荣皓严肃的说道:“是他这位朋友!”

“这…怎么说?”全晓婷愣了一下。

荣皓靠近一些,小声说道:“两个人说好一起去野钓,但是其中一人突然有事去不了,可是去不了的这个人还要求另一个人先去,而他说好的后去最终也没成行。他那朋友本该出现在高架桥下的野湖边,他的没去直接将他从同犯的可能性降为零!你听懂了吗?另一点,假如说有人要陷害嫌疑人,谁最有条件?”

这次全晓婷没有犹豫:“还是嫌疑人的那个朋友。”

“对!他知道嫌疑人所有的行程,说的简单明了一点,他很清楚嫌疑人当夜去了高架桥下的湖边,如果说他的那位朋友有心陷害他,绝对是有着精确的深思熟虑的预谋!”荣皓说着自己的想法,一丝不苟。

全晓婷不以为意:“你的假如倒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可是,怎么陷害呢?难不成他的那个朋友把人杀了装进装渔具的黑色布包里面,然后被他当成渔具扛到了湖边?一个男人的分量可不轻啊!他不可能不怀疑吧?再说了,嫌疑人一口认定自己压根就不知道尸体的事情。就算真的是被朋友陷害,就算真的是他把尸体扛到了湖边,后来他被抓了,为什么不供出朋友呢?他就甘心当那替罪羊?宁愿自己坐牢把那锅给背了?如果是他有心背锅,又干嘛坚持喊冤呢?”

“我说的是假设,如果!”荣皓挠了挠头:“假如他是被人冤枉,他的朋友有最大的嫌疑,如果是那样,他那朋友绝对提前做好了最周全的准备。如果说尸体不是被装渔具的黑色包裹扛运来的,那么你们想过会有其它途径运输的可能性吗?比如,嫌疑人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在了,或者尸体是以其它的方式运送过来的!又或者说,尸体是在嫌疑人走之后被人运过来的?”

全晓婷轻轻的摇头:“其它的运输途径刚才说了,没有可能!尸体没有高空坠落的外伤,也没有水泡和腹腔进水的迹象,所以从高架桥和顺着湖水漂下来的可能性完全可以否定。如果是他离开后有人将尸体转移到桥下,那么小路上不可能留不下另外一个人的鞋印,毕竟几天前刚下过雨,道路泥泞,再说高架桥的摄像头也没有显示有人扛着足以装下尸体那么大的工具路过,所以尸体是被人转移的想法可以否定。而尸体附近有嫌疑人大量的脚印,这也是判定他是嫌疑人的重大证据。假如他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在了,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他为什么不报警?”

荣皓听的头大:“我想看一下他那朋友的笔录!”

全晓婷把手机递了过来:“我拷贝了一份。”

荣皓接过手机,那是一份笔录的电脑文件,右上角贴着笔录人的两寸照片。

荣皓盯着照片看了一眼,顿时感到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一直到后脑勺,错愕道:“这个人,我见过!”